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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克·夏加爾 (Marc Chagall):《穿越紅海》

法老因國家遭受十災的懲罰而沮喪,決定讓希伯來人離開這片土地。希伯來人在摩西的引導下來到紅海海岸,忽然看到法老的軍隊。原來,法老又不想讓希伯來人離開,想繼續讓他們帶上奴隸的枷鎖。在近乎絕望的時刻,上帝首先將法老的軍隊陷入一片黑暗與混亂,而希伯來人則可以看到被照亮著的黑夜。接著,上帝將大海的中央變乾,築起兩座巨大水牆,讓以色列民眾穿越大海。上帝又命令摩西向大海伸出權杖,於是海水回流,淹沒了法老的軍隊。
馬克·夏加爾 (Marc Chagall), 《穿越紅海》,1955, 布上油畫, 216,5 x 146 cm, 法國尼斯馬克·夏加爾國立美術館

夏加爾曾為這一主題作過好幾次創作 : 1931年為再版的《聖經》所繪製的版畫; 1956年為法國上薩瓦省阿西高原的聖母恩典教堂所製作的陶瓷作品而創作的水粉畫,還有就是這裡出現的這幅大型油畫。

畫家在著手此作品之前,曾居住在普羅旺斯,也是他藝術的鼎盛時期。 此畫讓大家印象最深的是,俄羅斯藝術家的大膽用色 : 瀰漫的鈷藍色印證了紅海的摧毀力,摩西的黃色袍子和潰敗的紅色埃及軍隊也很難顛覆如此霸氣的藍。

希伯來的民眾位於畫面上部的天使帶領著。天使的下面,是飄忽不定的猶太民眾,他們踏上了剛被摩西在海裡打開的通道。領頭的肩負沉重的包囊,拄著手杖,藏匿於蓋帽下。猶太民眾因期望耶穌被害而受到千年詛咒,居無定所,遙遙無期。這樣的形像在畫面裡更突出了基督教風靡一時的歐洲。

馬克·夏加爾 (Marc Chagall), 《穿越紅海》,1955, 布上油畫, 216,5 x 146 cm, 局部,法國尼斯馬克·夏加爾國立美術館

高舉左臂的摩西,佔據了所有左邊的畫面空間,他的頭部放射著光芒,左手伸向大海,這毀滅性的動作意味著海水的倒流,埃及兵團的挫敗。埃及兵團在黑暗裡發散著紅光,他們永遠不會被救贖。士兵們張牙舞爪亂作一團,我們從中看到的是他們的懼怕和對詭秘而致命力量的困惑不解。

馬克·夏加爾 (Marc Chagall), 《穿越紅海》,1955, 布上油畫, 216,5 x 146 cm, 局部,法國尼斯馬克·夏加爾國立美術館

在逃跑的民眾和埃及部隊之間,隔著一道光團,這不僅象徵著守護神,也像徵摧毀法老軍隊的信號。由此也體現了兩支人群的截然不同:如果希伯來人有著嚴紀守律且井然有序的完美和諧,那麼埃及人則顯得惶恐無序和凌亂焦灼。法老位於埃及隊伍的中間,他高舉雙臂,無能為力地憤怒著,一副抱怨責罵的嘴臉,已被壓坍的戰車輪預示著喪命的結局。

噴湧而出的大海將逃離的希伯來民眾和緊追不捨的埃及軍隊一分為二,與浪濤齊平的是上帝派遣的天使,位於畫面右邊。在這悲切的故事裡,手持‘‘妥拉’’ (Torah, 希伯來語,意為‘‘教導’’)的天使進一步肯定了上帝和以色列人民之間不可改變的盟約。

馬克·夏加爾 (Marc Chagall), 《穿越紅海》,1955, 布上油畫, 216,5 x 146 cm, 局部,法國尼斯馬克·夏加爾國立美術館

畫面左上方,是摩西的後裔:大衛,他在這裡的出現讓人詫異。這裡應該提一下的是聖經類型學,也就是舊約和新約之間的參考理論體系:被上帝選中的詩歌天才大衛,手撥豎琴,象徵希望,直接宣告基督的降臨。

馬克·夏加爾 (Marc Chagall), 《穿越紅海》,1955, 布上油畫, 216,5 x 146 cm, 局部,法國尼斯馬克·夏加爾國立美術館

而整幅畫面中所有的光團,又構成了一個奇異的金字塔狀。是對列奧納多·達·芬奇以來的構圖方法的參照,還是對古埃及金字塔的參照?而這個由光線組成的三角形的指向正是 ‘‘應許之地’’,也體現了畫家的真實想法。馬克·夏加爾的特殊才華再一次傳達了熱愛和平的普世觀:他即不忽略任何的聖經傳說,也不否認自己的猶太身份。這一偉大畫家賦予大家的,是一種象徵性的意象,它承載著希望,超越了因虔誠而導致的畏懼,頌揚了必要的和平,反對了祖輩們的戰爭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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