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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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納(Turner)的《埃及第五災》

上帝委託八十歲的摩西帶領民眾走向‘‘應許之地’’,但是埃及的統治者法老卻因此反對。於是埃及接連十次遭災:血災、蛙災、蝨災、蠅災、疫災、疹災、雹災、蝗災、夜災和長子之死。上帝將所有這些會發生的災難告訴摩西,摩西親自轉述給法老 : ‘‘上帝的手將掌控你田間的牲畜,就是馬、驢、駱駝、牛和羊,很多會死亡。 ’’
约瑟夫·马洛德·透纳 (Joseph Mallord Turner),《埃及第五灾》(The Fifth Plague of Egypt),1800,布上油画, 122 × 183 cm,美国印第安纳州,印第安纳波利斯艺术博物馆

1800年倫敦,透納拿著此幅作品參加了《年度英國皇家藝術學院展》。二十四歲的他,想以此畫來激起公眾的仰慕,同時引起倫敦藝評界的關注。

第一映入觀眾眼簾的是前景裡那兩頭死去的馬和一具在地上躺著的、草草勾勒出來的人屍。畫面再現的確實是第五災: 疫災。但畫面好似也再現了第七災: ‘‘冰雹降至埃及各地,不僅擊打了所有在田間的人和動物,也擊打了田間所有的草並將所有的樹木摧毀。 ’’

畫面右下端的摩西,身影很小,他張開雙臂,示意這上帝的詛咒,這體現了聖經故事萬分傳奇的特色。面對災後值得憐憫的犧牲者,摩西漠不關心,野性的他,站立在狂亂無盡的蒼天下,傲然立於從天而降的冰雹和烈火中。大自然的狂怒隱喻了上帝為降伏埃及人而宣洩出的憤怒。

约瑟夫·马洛德·透纳 (Joseph Mallord Turner),《埃及第五灾》(The Fifth Plague of Egypt),1800,局部, 布上油画,122 × 183 cm,美国印第安纳州,印第安纳波利斯艺术博物馆

金字塔位於構圖的中央,處於對角線與中軸線相交的地方。畫面中,它好像是識別埃及國度唯一的要素。金字塔的後面,是灰飛湮滅的城市,在滾滾烏雲下迸發出火星。可能是因為雷擊和自然災害所造成的地震、火山爆發和火災,但遠古人類除了把它們看作是神的旨意外,不會作出任何其它解釋。

為了更好地將災難後的城市烘托出來,畫家用黑重的色調在畫面的下半端著重渲染了圍繞著城市的部分。 相反,畫面上半部的光線效果非常灼烈。右邊,可怕的大火滾滾翻騰,讓畫面的空間靈動活躍; 左邊則是冰雹劃下的寒酷線條,它們撕破了寒冬青灰色的天空。當所有的景緻消逝於地平線時,它們好似淹沒於急驟而來的朦朧。總而言之,畫面給人的感覺遠過於悲傷和憂鬱,人們會因這無法承受的世界末日而毛骨悚然。

约瑟夫·马洛德·透纳 (Joseph Mallord Turner),《埃及第五灾》(The Fifth Plague of Egypt),1800,局部, 布上油画,122 × 183 cm,美国印第安纳州,印第安纳波利斯艺术博物馆

這副作品屬於歷史性體裁,不僅再現了聖經故事,也是一幅風景畫作。其中,浪漫主義風格佔據了首要位置。透納 (1775-1851) 不僅繼承了北歐偉大繪畫傳統中的細緻入微、夢幻般的自然風光,也精心揣摩了他同行們的建樹 : 柯特曼 (Cotman),卡森斯 (Cozens),克羅姆 (Crome)。這些藝術家是風景美學的真正締造者,因為他們在創作的同時,也述說著其靈魂和痛楚。在這幅作品裡,與神靈互通信息的主要角色不是活人、死人和微不足道的生靈,而是世界末日的天穹和被肆意蹂躪的大地,這一強有力的碰撞讓我們想起史前的神話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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