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田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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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形橡皮 |房思琪与假面

(编辑过)
读《房思琪的初恋乐园》

读《房思琪的初恋乐园》的时候我总是会想到伯格曼的《假面》,思琪说“一瞬间决定从此一辈子不说 话了”,伊丽莎白也是在一瞬间决定不再开口说话的。“我们所经历的现实,”伯格曼后来曾说,“事实上如同梦境一般荒唐、恐怖和逼人。”

房思琪的故事很让人绝望的地方在于,她不得不自我掩盖这段经历。她不说自己被强奸,而是说“我和李老师在一起了”。她不说李老师强奸她,而是说“我觉得李老师怪怪的”。

追溯到欧洲文化的源头,最早那个‘人格’,并不像我 们今天理解的是内在的,刚好相反,是外在的。就是你要通过戴一个面具,才能成人,才有了人的位置,或者说人格的形成。而与他人不同,思琪很清楚她戴上的是面具,因为她认为真实的自己在十三岁的时候已经死去,戴上外在的面具,即被爱的那个她。

在“世界是生成”的形而上学前提下,这个面具其实就 是“虚构”,也就是人类出于效用本能去寻找世界的意 义,因此对世界进行的简化、图像化。一旦面具被打碎,整个人也将不复存在。

思琪对自己的认识并不来自对世界的直接经验,而是对李国华的爱,希望和恐惧。但房思琪和林奕含都选择打破了面具,从而成为自己。

如果将我脑海中看书时的想象具像化,我似乎能看到房思琪眼睛里的红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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