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ensia
Asensia

Körpersordnung

(编辑过)
病痛带来的精神危机不是生活被打乱的懊恼,而是想尽一切办法让身体回归Ordnung而不得的懊恼,为此我愿意毁掉我现在有的全部生活。

打下这一行字时,我的左臂隐隐作痛发麻,脖颈僵硬,脑勺顶部痛感辐射。我不知道这其中有多少是事实,有多少是我的anticipation。也许我的头并没有痛,但痛的potential似乎一直潜伏在头皮上。I can feel it。我从来分不清事实和anticipation。

今天六点过我就自然醒转。在此之前我就在半睡半醒之间,感受到我的脖子在和枕头较劲。它仿佛在说:“Let me feel the stronger support you are supposed to give me!” 但结果是颈椎两侧的肌肉持续紧张,拉直了颈椎。我清醒了些,逼迫脖子放松,又睡去。如此往复。

起床后我魂不守舍地在家里踱步。这狭窄的空间让我很快意识到自己的悲哀。没有一个姿势,没有一个地点,可以让我足够舒服。卧病在床都不可以让失序的身体暂时忘掉所有这一切,躺着似乎只会更糟。我几乎要开始可怜自己,连这点避风塘都不配有。如果躺也没法躺,这个病我没法生下去了。想到这里,我的喉咙一紧,眼泪涌上眼眶。

我想毁掉我现在的全部生活,只为了让我的身体回归秩序。我想起2020年底我在北大口腔的楼道上努力让眼泪不要流得太快。那天我几乎下定了决心要转学去川大学柏拉图。对啊,就在那一刻,我还给自己定好了研究方向。一想到那时候哲学对我多么重要——大概仅次于身体吧——就觉得吊诡。我开始查起来德国的公立医保制度。

一套新鲜制度突然出现在我眼前,看罢之后,我才回到刚刚的情绪里。I would be far better off. 我想毁掉我现在的全部生活去德国。阻碍我的仅仅是时间上大概已经赶不及了。在成本收益分析中,去德国完全是压倒性的,没得谈的。我报名了赴德求职的Webinar。

不管我是否要毁掉我现在的生活,9月启程去德国,接下来一个小时,一天,一周,一个月,我都必须在病痛中挣扎。重建自己的生活、只为身体有序是一种哲学性的关于我的生活整体的痛苦,我现在必须跌落回具体的病痛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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