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牧
艾德牧

自由职业者,艺术爱好者。

瘟疫2

今天是第21天。

上回写到初四之后,我便决定先暂时抛开信息的压力,重新回到自己的事务上面。这样接连了几天,除了每天还是会看疫情数字,就是与家人讨论一下当日的一些疫情重点。官方在几日的混乱,坚持在除夕歌舞升平之后,终于开始重磅出击,一方面增援武汉,全国防护,另一方面清理媒体。

不过无论怎样,今天的媒体是清理不完的,只能感觉到早期那些可信赖而扎实的报道者们 - 三联,财新等等,重新变得有些沉默,即使有报道,力度和传播也难比早期的几日。专业记者和编辑们的光辉就闪耀了几日,又复归它们往日被管制和被裹挟的常态。而接二连三的未经验证的消息,以及官方有意施加和调整的信息,仍然在人们的交互中流窜。

但没出几天,我又复归了社交网络。你总觉得要跟这个时代的事件有更紧密的牵连。

瘟疫时代的消息甚至无需确认,一丁点儿的消息,无论是大洋彼岸还是乡野村间,都会直接在流动的群集中突然闪亮起来,所有人都看的见。那就像是直觉的海洋,以电光火石的力量,抓住每一个搜寻的眼睛和心灵。

直到2月5日,恐惧才第一次登门造访。早期的疫情其实一直处在疑云之中,真实的感染人数与实际上人们从社交媒体感受到的氛围,存在一定的差距。也没有更多的专业媒体有机会去揭开那些社交媒体不能解决的深层问题,比如最初的感染者并非华南海鲜市场的关联者,比如武汉实际的收治能力等等,比如为何疫情会被拖延。况且到现在,我们才知道,原来咽拭子的不确定性之高,传染途径之广,以及居然有很多无症状的患者。

随着政府力度的加强,真实数字的显露,关于病毒的更多争议被披露,人的直觉得到了进一步的感知:危险的来临。我就是在2月5日,忽然得到了这样一个来自直觉的危险信号,它,终将到来。它可能会像摧毁武汉普通家庭那样的方式摧毁我的家庭,先是不舒服,然后无力,逐渐地呼吸困难,最后死因也是因为败坏的肺部无法负担整个身体的需求。所有道德的规训,情感的屏障,都会在肉身被威胁的一刹那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么我终究会面临什么,又会怎样做,往日的烟云,未来的霞彩,又到哪去呢?

至此,我觉得才真正加入了这场战斗,虽然也还是仍然囿于自己的墙苇之中。眼光真的跨过墙头,看见巫昂的队伍在做信息对接的工作,zichuan的队伍在做信息收集和公开的工作,WJ已经跑到武汉去找信息源,陈秋实外网播了几天被强制隔离,还有不断的人员召集在发出,有的人拍纪录片,有的人写日记,有人做艺术品,有人写文章,有人测算数据,有人制作视频。我羡慕,我向往,我希望奉献,但我还缠于它务,我在寻找我的确切的召唤。

忽然觉得,这场瘟疫过后,很多事情应该会变得不一样,我们朝深埋的地下,又多行进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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