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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徜徉在文字裡的虛幻,以自我格調書寫,也許不那麼觸動人,僅僅是為想而寫。 但求,有緣,能欣賞。

一局佈千年:第十七局 變色

幾日前,卜群受命前往中都調查長生不老的真相。他本想潛入玄慶宮,就在起心動念時,他後悔了。

此事不管怎麼想,都在在顯示是一場陰謀,天底下哪有什麼長生不老,不過是太至紆利用此事在上亞掀起輿論與鬥爭,一個短時間內向外擴展權力的國家說沒有野心那是騙人的。

長生不老就是個假議題,太至紆真正的目的,是想站高處看他人鬥得你死我活,好坐收漁翁之利。

想到這裡,卜群決定抗命,他不想讓自己成為毀了呈國的劊子手。

為了抗命,故意在中都多逗留一段時間的卜群,怎麼樣也沒想到,季氏皇族將在短短三日內的時間,被屠殺殆盡。

那日,是季氏皇族的末日,亦是呈國人民的救贖日。

呈國。

永隆七十年,五月四日。

夜晚,子時。

『正正當當的篡位?』

一雙湛藍眼眸,在月光的輝映下,魅得如魔邪如神祇。

『既然,所有人都覬覦著妳,那我就幫妳引開注意力吧。』

金吾宮中有一塔名為陀峰,是專門供俸季氏先祖的地方,位在宮中最北區。陀峰塔高有十二層,塔身設計成向上升的螺旋形,每一層塔邊用以黃金打造的龍頭做為雕飾,一層有四個,代表鎮守四方,每每太陽升出時,都能照耀每一層黃金龍頭,這可是八百多年前,季氏開國君王特地請人設計的。

而陀峰塔除了是金吾宮最顯要的標的,更是代表著呈國氣運。

般聿佇立在陀峰塔最頂端,向下眺望整個金吾宮。

用計除掉季氏皇族於他來說,費力費時,他能想的,就是以最簡單最粗暴的方式解決一切。

他是神,神不會憐憫。

冷若寒霜的臉孔,漸漸攏上死亡之影,不帶絲毫罪惡,想著即將到來的悲哭鳴響,弒殺慾望宛如烈焰瘋狂起舞。

就在般聿張口時,一道白色身影突然從他腦海閃過。

毫無生氣的眼眸竄起一陣顫動,般聿闔上嘴,看向高掛在夜空中的月,然後,他又張開口。

『季氏,吾許今夜,拋出血穢,以命之祭,還於民生。諸相皆惡,予以歸之,如觀如在,屠戮了卻。』

一對黑色大翅膀自般聿背後綻放而出,如花苞盛開,在月光的輝映下,羽毛竟透著夢幻般的金屬光澤。

他仰頭輕念,將言語化做利器,宰割所有季氏皇族血脈,但凡姓季,或是與季氏有血緣關係的人,不分男女老少,通通暴斃慘死。

濃重的悲戚、哀怨、冤枉、不甘心,以血為筆,畫滿了整個金吾宮,也包括住在宮外的宗室。

般聿淡淡地呼出一口冷氣,接著隱去背上的翅膀,他嘴角揚起一點弧度,看來是很滿意自己的傑作。

『只要是為了妳,成為魔神又如何。』

翌日。

嚎啕之聲響徹整個晉安城。

———

中都,洛明城。

城東街市上,有座滿春客棧,待在中都的幾日裡,卜群都住在這。

接近晌午時分,卜群到了一樓,準備與剛結識的三名友人吃飯,點完菜後,在等上菜的空檔,其中一名友人說話了。

『你們知道嗎?昨晚,呈國金吾宮發生一件大事。』

卜群瞧友人在說話間,表情顯得驚恐,覺得奇怪,於是問道:『什麼事嚇成這樣?』

『這件事太離奇、太恐怖了,光是想著,就讓人不寒而慄。』

『到底什麼事啊?』看對方這模樣,卜群心中升起了不祥預感。

友人吞了吞口水,說:『聽說與季氏皇族有血脈關係的…通通慘死…那個景象啊…嚇死了好多人。』

『你說什麼?!』卜群驚得站起,不敢置信自己聽到什麼。

見卜群如此激動,友人問:『你這是怎麼啦?』

卜群直接拋下三名友人,頭也不回地衝出客棧外,徒留三名友人,一臉莫名。

卜群衝到客棧馬廄,拉出自己的馬,接著上馬朝呈國的方向狂奔而去。

不可能、不可能,才短短幾日而已,季氏皇族就這樣沒了?我得回去搞清楚究竟是發生什麼事!

———

無聲無息的大屠殺,引來諸國各區的議論。

中都、周國、伏悉、貢竺四國,以及亞象、夜俞、羅綢三部族,皆為呈國季氏皇族的遭遇感到震撼不已。

太至紆剛起床,就見大都司的總指揮使來向他會報呈國消息,他聽完後,面色變得相當凝重。

沒有他殺、中毒跡象,身體沒有任何外傷,他們死的時候,都是非常突然,除了睡夢中死去的,有些則是做事做到一半,突然吐血身亡,所有人的死因都是一樣。

如此離奇的死法,很顯然的,就是要將這件事帶到另一種情況。

『能夠做到這種事的,除了術師,還真想不到其他的。』

姚承恩說:『呈國境內也有不少術師,在傳出此事可能是術師做的風聲後,官府極力想要抓捕他們,但民間百姓全都力挺這些術師,甚至認為他們是英雄,不過,尋常人是抓捕不到術師的,他們驅使靈力行事,哪裡是官府能抓到的。』

太至紆冷笑一聲:『居然認為那些術師是英雄,真是愚蠢。』

『若真的是術師做的,那將會是多恐怖的事。』

太至紆的眼珠游移了一下,他想起一個問題:『偏偏在這個時機出事,不覺得很巧嗎?』

『陛下的意思是?』

『目前為止,可尋到里月見半點消息?』

姚承恩搖搖頭,回道:『沒有。』

『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是的。』

『這可有趣了。』

『陛下是懷疑…里月見嗎?』

『不算是懷疑,只是,情報太少了。』

『請陛下放心,臣會加緊速度尋到里月見。』

太至紆看了眼姚承恩,然後將視線移回:『先不必,既然呈國發生此等大事,且先去查探,朕想知道,一個群龍無首的國家,會有什麼走向。』

『臣遵旨。』姚承恩接到旨令後,隨即退出和昊殿。

———

泊安山。梵和殿。

真狼大步不如飛地走進梵和殿,都還沒瞧見岱青君的人影,就大聲喊道:『真的是長生不老!』

正在看書的岱青君,被真狼突如其來的喊聲驚得皺眉。

真狼走進位在主殿旁的書房,一看到岱青君又再次復誦一遍:『她真的是長生不老!』

岱青君嘆一聲,他放下書卷,不耐地看向真狼:『你這麼大聲是做甚,什麼誰長生不老?』

真狼走向岱青君:『我上次與你說的里月見啊,她真的長生不老。』

岱青君回想了一下,似乎有印象真狼說過這個名字。

『欸,這可是天大的事,怎有凡人可以長生不老。』

『你如何確定此人長生不老?』

『我派我的小狼崽偷偷潛去中都里府調查,結果正好,里月見也在里府,就聽到她與中都皇帝的對話。小狼崽們可是親耳聽到里月見自己承認長生不老。』

岱青君不相信真狼說的,他質疑道:『你的小狼崽們潛入里府,確定沒有被發現?』

『當然沒有!我告訴你,這個里月見是出自六百年前的里氏宗家,六百年前…。』真狼說到這,搔了搔頭,覺得這個時間點很熟悉,他努力地回想六百年前還有發生過什麼事。

『六百年前怎麼了?』

真狼看向岱青君,直直盯著。

岱青君眉頭緊鎖:『你這樣盯著我看很噁心。』

此時,真狼終於想起來了:『…是伊札族啊,六百年前,正是伊札族被滅族的時間啊。』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真狼此話,戳中了岱青君內心深處不願觸碰的一根刺。

『我記得…那日是四月一日吧,尚存幾戶的伊札族人於一夜之間覆滅,全是暴斃而死,三日後,中都里氏宗家上下被人屠殺,你說,這時機點巧不巧。』

岱青君聽著覺得奇怪,他問道:『先等等,你的意思是說…伊札族的覆滅與里月見有關係?』

『我認為有。』

這下岱青君不淡定了,若真如真狼所說的那樣,事情將會變得非常複雜。

『你我都知,凡人是不可能長生不老,即便他們拼命修練,甚至學各種奇門歪術,都不可能如此,這是只有神才做得到的事…。』

『我也是這樣想,再者,即便伊札族式微,以他們的能力,不可能會一夜之間覆滅,若非有強大的存在,何致全族滅亡。』

當真狼與岱青君想到這個點上,他們的腦海不約而同浮出一個人。

『黑鳳凰?!』

兩位還是第一次這麼有默契同時出聲,一起聯想到黑鳳凰,但這個念頭一出,岱青君的臉色就變得慘白。

『不、不可能!怎麼可能是他,他能與里月見牽扯上?太荒謬了、太荒謬了…』岱青君突然歇斯底里起來。

真狼明白岱青君為何會如此,黑鳳凰是他此生最恨的人,也是他深埋在心中的傷痛。

真狼緩緩拍著岱青君的背,輕聲安撫道:『也未必就是他。依我看,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我必須再去人界調查清楚,你先在泊安山好好待著,一有消息,我定來告知。』

岱青君抓住真狼的手:『不,就算不是他,我也得搞清楚里月見從何得來長生不老,我怕這件事的背後,藏有更大的陰謀。』

『陰謀?此話怎說?』

岱青君閉上眼,沉靜了一會,說:『假設,是神界所為,你當如何看?』

『神界?不可能吧!』

『真狼,你知道三千多年前,天界發生何事嗎?』

真狼想了想,說:『你是說前一任天界王神,黑龍王與母神因不明原因神魂具滅的事?』

『正是。那你可知,是誰最想找到引發此事的兇手?』

真狼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是水界王神,水龍王。』

真狼驚訝地瞪大眼,這可是他料想不到的人。

『那個成日窩在水界,不管神界事務的水龍王?!你怎會認為是她?』

『我初識白龍王之時,便曾聽他說起那件事,那件轟動神界,至今還是個謎的懸案。』

CC BY-NC-ND 4.0 版权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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