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 / 人物畫

以下這幅畫，不是文學要講的畫，只是感覺形象有點像，大家可以配著看。

今天要說的詩歌的名字叫做My Last Duchess是羅伯特勃朗尼(Robert Browning)所作。今天不會把詩詞全部翻譯成中文，而是用類似小說的形態表達，希望大家可以跟著我一起不寒而慄。對這首詩歌有興趣的人也歡迎到這個網址看看。

背景是義大利的文藝復興時期，一位伯爵的使者來到公爵的宮殿，要和公爵討論伯爵女兒和公爵婚禮的嫁妝。

公爵帶著這位使者來到二樓一幅畫作前，拉下畫作前上面的布幔。

「你看，這是我的前公爵夫人，這幅畫是不是被畫得栩栩如生。潘道夫將這幅畫畫得多麼美麗、多麼逼真。喔，你想要坐下來看看這幅畫嗎。」

使者看完這幅畫後，轉頭看向公爵，公爵便自顧自地說了起話來。

「好吧！每次都只要客人看到這幅畫，看到我前夫人的笑容，都會向我露出個希望我再繼續說的眼神。唉！怎麼說呢，她的笑容總是這麼容易出現在臉上，就連畫家作畫時隨意的稱讚，也能讓她輕易的感到快樂。」

公爵看著這幅畫，語氣平淡地彷彿講述一副藝術品般，又繼續說。

「她的微笑以及臉頰上的紅暈，總是這麼輕易的就獻給其他人事物。對她來說，世間上她能看到的貌似都很美好，比方說，我送給她最高貴的飾品、落日的餘暉、別人折給她的櫻桃、騎著白騾散步。這所有的一切都能取悅她，讓她的雙頰輕易泛起紅暈。」

公爵繼續說，絲毫沒有要停止的意思。

「她嫁給我，我賜給她已有九百年歷史的貴族身分，這本來應該比任何人都高貴，但她卻不這麼想。我應該要好好的譴責她的，譴責她如此庸俗的、氾濫的對每一個人微笑，就像把我和對其他人置於相同的地位。」

公爵持續叨唸著。

「但我沒有屈尊和她說這個，也沒有必要。因為我已經下令讓她停止微笑了。很好，你看，她就像在這幅畫裡活著，只有我可以看到她的微笑。」

公爵微笑的拉上布幔。

「走吧，我們下樓，下面還有客人等著呢。對了，我知道你們伯爵非常的慷慨，我要求任何嫁妝他都可以接受，但其實金錢不是重點，他美麗的女兒才是我的目標。喔，你看看這個青銅鑄像，是海王波賽頓在馴服他身下的海馬，這是克勞斯特別為我製作的。」

有人有覺得哪裡怪怪的嗎？

其實這篇就是說，公爵謀殺了前公爵夫人。

這首詩很有意思的地方是，各種矛盾、衝突的感覺。比方說，公爵夫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就我們來看應該是很和藹可親的吧。但也許在那個貴族至上的時代，隨意微笑的舉動在公爵來看卻是很輕浮，甚至有點拈花惹草的。

而公爵夫人在這部作品之中，是一直被物化的對象。第一，她被公爵謀殺，從人變成了畫。第二，波賽頓馴服海馬，象徵公爵馴服(殺死)公爵夫人，也隱含或許下一位嫁進來的伯爵女兒，也將會被公爵馴服，或者是公爵希望伯爵先馴服好女兒在送過來。

還有，公爵帶著使者去看那幅畫意義，是要向使者炫耀自己的收藏品嗎？還是要警告新嫁進來的伯爵女兒要聽話一點呢？畢竟他講完他的殺人動機後，能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帶使者看下一個收藏品，和討論嫁妝，暴露出他兇殘的個性。

回到最一開始這首詩的題目My Last Duchess，如果你自己翻譯會翻成什麼呢？有可能看到Last，你會覺得是「最後」的公爵夫人，但其實更適合的是：「前」公爵夫人。因為可能還會有下一位、甚至下下一位公爵夫人，變成牆上的畫，所以她不會是最後一個受害者。

會毛毛的嗎？

我自己讀的時候只覺得，一開始公爵一直絮絮叨叨地一直說有些奇怪，結果最後才知道是他下令殺了(也有人說是毒殺)他老婆，有點冷酷殺手的感覺(最毒公爵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