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然別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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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蘇聯士兵槍殺八名戰友案

1987年2月23日深夜,列寧格勒市“莫斯科”火車站遠端站台駛來了№ 934次郵件/行李列車,其中包括一節押送囚犯的№ 001/76040車廂。該車廂由8名內衛部隊軍人看守:隊長皮利片科准尉、副隊長謝苗諾夫上士和列兵薩卡拉烏斯卡斯、涅恰耶夫、加馬羅夫、西尼茨基、曼乎羅夫、加陶林(炊事員)。另有一位平民:列車員米哈伊爾·達什基耶夫和他們同行。出發時車廂載著大量服刑犯,現在任務完成返回,只有這9個人而已。當列車停穩,車站職員注意到№ 001/76040車廂沒開燈也沒人下來,於是入內查看,赫然發現8具屍體!死在警衛隔間的是:謝苗諾夫、涅恰耶夫、加馬羅夫、西尼茨基、曼乎羅夫、加陶林和達什基耶夫,身上蓋著浸滿污血的床墊,皮利片科單獨倒在廚房——全部死於槍擊。列兵薩卡拉烏斯卡斯不見蹤影,武器櫃內原有8支馬卡洛夫手槍,現遺失5支手槍和5個彈匣。

西北內務局交通案件部門立即展開偵查,重點懷疑薩卡拉烏斯卡斯持槍打死8人,很可能從巴巴耶沃站(倒數第二站)下車逃離。

阿爾圖拉斯·阿道福維奇·薩卡拉烏斯卡斯是立陶宛人,1986年6月應徵入伍。其父阿道法斯在科研所車間工作,其母奧莉嘉是統計局小領導。

據案件偵查材料顯示,薩卡拉烏斯卡斯長期遭受戰友霸凌、虐待。涅恰耶夫喜歡把一碗熱湯放在他頭頂,強迫他用腳趾夾著點燃的火柴棍。炊事員加陶林經常往薩卡拉烏斯卡斯的飯菜裡放大量鹽和沙土,讓他吃不成。副隊長謝苗諾夫上士把他的頭摁進抽水馬桶、強迫他值班10小時不准睡覺,還曾把薩卡拉烏斯卡斯的耳朵撕裂。

預計抵達列寧格勒終點站前一日(2月23日),加馬羅夫和曼乎羅夫襲擊了薩卡拉烏斯卡斯,意圖雞姦。他倆控制住薩卡拉烏斯卡斯,拉下他的軍褲露出臀部,曼乎羅夫在身前抓抱,加馬羅夫在身後打算插入,但因早泄未遂。薩卡拉烏斯卡斯自稱這時失去意識,直到加馬羅夫和曼乎羅夫用火柴燒他皮膚痛醒。二人威脅要讓全車廂的人都來雞姦他,隨後離開。薩卡拉烏斯卡斯脫下弄髒的內褲扔出窗外(後被偵查人員尋獲,檢出曼乎羅夫的精斑),簡單擦洗,換上新內褲和軍服。

之後薩卡拉烏斯卡斯走到車廂走廊,見皮利片科正在隊長隔間睡覺,門未關,存槍的金屬武器櫃未上鎖。這時加馬羅夫、加陶林、西尼茨基、曼乎羅夫和達什基耶夫在警衛隔間打牌,謝苗諾夫和涅恰耶夫則在車廂二層行李艙。趁著無人看守武器櫃,薩卡拉烏斯卡斯取出兩支手槍、兩個彈匣,進廁所裝彈完畢,兩手各持一支槍前往警衛隔間。經過隊長隔間時擔心皮利片科准尉突然醒來從背後襲擊,於是向其頭部開一槍(未殺死)。接著站在警衛隔間門口持續射擊直到打空彈匣,加陶林頭部中三彈當場死亡。薩卡拉烏斯卡斯丟下一支空槍,回隊長隔間又取出三支手槍重新上膛,返回警衛隔間。倖存者關閉並堵住門,薩卡拉烏斯卡斯朝門板及斜上方多次開槍,子彈穿過天花板擊中行李艙內二人,涅恰耶夫頭部中三彈死亡,謝苗諾夫後腦中一彈、胸部中兩彈死亡。薩卡拉烏斯卡斯拉開門繼續射擊。這時受傷的皮利片科准尉恢復意識跑出隔間,薩卡拉烏斯卡斯朝他開多槍擊中,繼續掙扎著往廚房跑,薩卡拉烏斯卡斯邊追邊射,仍未殺死,終於爬進廚房躲避。因子彈再次打完,薩卡拉烏斯卡斯扔下空槍到隊長隔間拿兩支手槍,擊斃警衛隔間一息尚存者。皮利片科失血過多很快斃命。

薩卡拉烏斯卡斯總共打了46槍,其中33槍命中戰友、18顆子彈造成致命傷。確定8人全部死亡後,薩卡拉烏斯卡斯把行李艙兩具屍體拖進警衛隔間,摘下列車員達什基耶夫的腕錶,用床墊遮蓋他們,到隊長隔間換穿皮利片科的軍官制服,拿走他儲物箱的個人物品和現金。然後進廚房搜刮食物,將5支手槍藏入食品箱,把自己的列兵制服塞進爐膛燒燬,未移動皮利片科屍體。下午16:35列車停靠巴巴耶沃站,薩卡拉烏斯卡斯拎著手提箱下車。之後幾天在城內四處找地方過夜,還偷了一戶老婦人家的羽絨服、兔毛帽和褲子換穿。

薩卡拉烏斯卡斯進入列寧格勒,在門洞和廢棄建築頂樓躲藏兩晚,意識到自己處境艱難,公開活動十分危險。幾十個偵查小組和200多名列寧格勒衛戍部隊官兵四處搜捕,通緝照片貼滿公共場所。考慮到他在俄羅斯無親戚朋友,很可能潛逃回家,所以機場和火車站也加強了巡邏。由於不知該怎麼辦,薩卡拉烏斯卡斯坐公交車在市內漫無目的穿行,最終被47路公車(駛往瓦西里耶夫斯基島)的一名女乘客認出並報警。薩卡拉烏斯卡斯被捕時表現平靜,未做任何抵抗,帶至警局後被要求交出隨身物品,這才掏出兩支滿彈的馬卡洛夫手槍。

審訊期間薩卡拉烏斯卡斯做了大量口供,詳細描述霸凌、雞姦未遂及開槍殺人之全過程。他表示自己遭虐待6個月,基本都發生在押解任務期間,許多囚犯唆使軍人行為殘暴。他曾打報告請求調換單位,卻招致更過分的虐待。為核實他的話,偵查人員不得不輾轉多個勞改單位尋找知情囚犯。這些人全部接受了審訊,他們的證詞表明薩卡拉烏斯卡斯所言非虛,所以被納入偵查案卷。綜合上述,列車員米哈伊爾·達什基耶夫是唯一沒碰過薩卡拉烏斯卡斯的人,選擇袖手旁觀。皮利片科准尉則持默許態度,從未介入。

隨著調查進行,覊押中的薩卡拉烏斯卡斯表現出反應性精神障礙。他起先在莫斯科市“水手的沉默”拘留所待了一段時間,決定移送列寧格勒“克雷斯蒂”拘留所,但因為某種原因耽擱一個月,到列寧格勒後心理狀態明顯惡化。1989年某位有經驗的列寧格勒精神病學家對薩卡拉烏斯卡斯進行測試,宣佈他精神失常,但謝爾布斯基精神病研究所的專家卻認為他完全正常。隨後精神病司法鑒定的結論是:案發時薩卡拉烏斯卡斯“處於精神扭曲的深度心理危機狀態”。

1990年薩卡拉烏斯卡斯槍殺戰友案開審,被告本人卻在精神病院無法出庭。其律師尤斯季納斯·亞歷山德拉維奇尤斯聲稱被辯護人在“水手的沉默”拘留所遭強行注射烈性精神類藥物,摧毀了他的心智(據稱這是軍隊領導層終結敏感案件的簡單粗暴辦法:讓薩卡拉烏斯卡斯看起來像個精神錯亂的瘋子殺手)。結果薩卡拉烏斯卡斯未被定罪,只對他所在的部隊做出了判決。

本案進行期間,薩卡拉烏斯卡斯的父母(阿道法斯和奧莉嘉)被評定為二級殘廢。

1990年3月15日對薩卡拉烏斯卡斯進行第二次檢查,結論是患有“持續發展的慢性精神病”。

次年蘇聯解體,薩卡拉烏斯卡斯的祖國立陶宛成為主權國家。同情者在維爾紐斯主教座堂廣場徵集了數十萬個簽名進行聲援支持。由於幾年來治療無顯著效果,俄羅斯將薩卡拉烏斯卡斯移交立陶宛,在一所精神病院又隔離治療5年。

關於阿爾圖拉斯·薩卡拉烏斯卡斯之後的情況有著各種說法。有的說他成功緩解了精神症狀,再度融入社會,跟老婆、孩子生活在蓋祖奈村。相反說法則稱仍然在精神病院。

紀錄片《磚紅之旗》導演曾透露,他聯繫上薩卡拉烏斯卡斯時,後者自稱“是外星人,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都是宏大實驗的一部分”。

立陶宛當地一家報紙2003年報導,他們從消息來源得知薩卡拉烏斯卡斯正低調躲藏,以防來自“盛行復仇之國”的被害者親屬和朋友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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