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逝去的《蘋果日報》：子彈穿過蘋果/Deadline/黎智英

2021年6月17日，警方今天再次搜查《蘋果日報》大樓，並拘捕壹傳媒五名高層，不忿之際，腦海想起這張名為「Bullet through Apple」的照片。政權如子彈，刺穿象徵自由的蘋果，但信念不是子彈能磨滅的，感謝那些一直還在堅持的人。

説回這張照片，拍攝者是麻省理工教授Harold E. Edgerton，他曾在1930年代發明電子閃燈，並與攝影師Gjon Mili開創閃頻攝影法。1964年，在高速閃光的基礎上，他在蘋果前面放置一個收音器，當聽到槍聲時，就會觸動閃燈及相機快門，最後以1/3微秒（一微秒等如一百萬分之一秒）的光源成功捕捉一顆.30子彈剛穿過蘋果的畫面，成就這幅經典之作。

長久以來，報紙是人們獲取新聞資訊的重要來源，自從互聯網尤其是社交媒體興起後，許多人都說紙媒會走向衰落，這自然是不爭的事實。在香港，有26年歷史的《蘋果日報》在6月24日最後一次出版，沒想到令《蘋果日報》停刊的，不是網絡或市場競爭，而是赤裸裸的政治因素，難免令人悲憤。畢竟，《蘋果日報》代表許多人的心聲及信任，它的消失也象徵著對自由及民主的剝奪，藉著美國攝影師Will Steacy的作品《Deadline》，向《蘋果日報》同仁及還在做紙媒的同行致敬。

在美國，越來越多人從Facebook閱讀新聞消息，令傳統報業的銷量及廣告大受打擊。誕生於1829年的《The Philadelphia Inquirer》，發行量曾逾百萬，多年來獲得十九座普立茲獎，千禧年後隨著銷量及廣告下滑，最終在2009年申請破產保護，成為時代巨輪下的行業縮影。Will Steacy在2009年至2013年期間，在報社的新聞編輯室、歷史檔案及印刷廠進行持續的拍攝，記錄報社搬遷的過程，見證著報社從辦公桌堆滿文件、到最後空空如也的畫面，彷彿象徵報業的衰落命運，不禁令人唏噓。

攝影師網站：http://willsteacy.com/notebook/

2021年6月25日，沒有《蘋果日報》的第一天，我在Getty Images搜尋黎智英的照片，絕大部分似曾相識，或曾在新聞報導中看過，反而對眼前這張照片沒什麼印象。《蘋果日報》在1995年6月20日創刊，報紙出版前一週的6月14日，法新社攝影記者MIKE CLARKE拍攝這張照片。在長沙灣的蘋果總部，牆上貼著一張蘋果海報，黎智英手中拿著咬了一口的蘋果看著鏡頭，彷彿正望向一個未知的將來。當時的他或許從未意料，自己會因一份不畏強權、支持民主的報章身陷囹圄，若他當年集中發展佐丹奴，以他的營商頭腦，Giordano或許不比如今的Uniqlo（創辦人柳井正曾來港向黎智英偷師）遜色。當然，這個世界並沒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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