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须用意

孟子说：“大人者，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义所在。”这里的“大人”，意即君子。颠覆啊！孔夫子不是说“君子言必信，行必果吗”？有个成语叫“断章取义”，还有个成语叫“谬种流传”。我们来看看《论语》的原文：

子贡问曰：“何如斯可谓之士矣？”子曰：“行己有耻，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上矣。” 曰：“敢问其次。”曰：“宗族称孝焉，乡党称弟焉。” 曰：“敢问其次。”曰：“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抑亦可以为次矣。” 曰：“今之从政者何如？”子曰：“噫！斗筲之人，何足算也？”

由此可见，做学问万不可人云亦云、不求甚解。授学问就更不能以讹传讹、使人昏昏了！

原来“言必行，行必果”，在孔老二那里仅仅是第三流的小人。当然，此“小人”非彼小人也，主要指的是腐儒。他们未必是坏人，但他们因循守旧、固步自封、教条本本、死水一潭。《历史的天空里》那个一本正经的张普景，差点儿枪毙了姜大牙，他是典型的“小人”。他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确是位刚直不阿的好人。然而这种好人，却谈不上君子，更别说“士”了，往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相反杨庭辉司令、王兰田政委，那才是真正的士大夫。

孔、孟确实不简单。一个流氓说一定要干死谁，结果真的干死了谁。一个流氓阶级说它一定要专政，结果真的专了政。当你的认识、觉悟、文化、境界还停留在马里亚纳海沟时，你再衣冠楚楚、道貌岸然，你再言而必行、行而必果，也永远洗刷不掉小人的恶性。孔、孟揭示了小人的本质，凡夫俗子却往往执着于君子的表象。

按照孔子的第一条标准，林则徐、左宗棠真当之无愧的贤良。只是那个时代，“斗筲之人”何其多也。但孔、孟不明白的是，他们所倡导和维护的王权思想、专制政体，才是“小人”世界的根源。

从孔孟思想，到程朱理学，知识分子在奴才和僵化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我们还能指望工业革命和技术创新吗？

孔孟学说实为先秦解放思想的一部分，那个时候百家争鸣，百花齐放。但孔、孟始料未及的是，原本为着解放思想的东西，却最终成为了国人思想的最大桎梏与禁锢。

知其一，更要知其二。读书须用意，一字值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