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yce
Bryce

飲滴露 蕩失路

l'impossibilité d'aimer dans notre temps.

好似人生中有好多事情可以從頭來過,但每一次的從頭來過,也都將是一期一會。

一個鑿壞了的雕塑。
你會選擇將那困窘難堪永久留下,還是親手敲碎?

像是最喜歡的那件衣服
沾了血漬
就那麼一滴
一直沒有淡掉

原本就像持有 stable token 的 yield farming,無論向任一方向擺盪都不虧損的組合。只有因爲自己一時急功近利,才會孤注一擲地將其中一方空倉,然後蒙受無法承擔的損失。

朝朝暮暮盼着開市,只爲了盯着那些往往復復的冰冷數字;已然分不清究竟是何事比較荒謬——究竟是對這些技術指標的執著,是被斬倉也波瀾不驚的麻木,還是如 Σίσυφος 一樣久錮於這量化遊戲的桎梏,卻渾然不覺荒謬?

若凡事都可以量化,難道每一個人都能當作 fungible token 一樣計價;而每一次萍水相逢,每一次電光石火的觸動,亦不再特別?

試着將無謂的情感都抽離吧,你說,畢竟最先被淘汰的總是耐心不足的投機者。


L'amour n'a pas de sens, sans aimer.

看透了好多種自己不想要的未來,但未能認清自己想要的那一種。

「我是一個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的人。」

她聽後笑個不停,拿出記事本子。
「我要把這句台詞寫下。沒有命運的人。」

沒有命運的人,蘇菲,你明白。人的可悲,不是他不能掌握命運,而是他沒有掌握命運的慾望。他隨波逐流,自以爲頑強,卻如漩渦轉瞬即逝。

「我要拍一部電影,關於無命運的人。」
蘇菲給我看她的劇本初稿。有時候,我們到處看景,在中央公園,在曼哈頓大橋下。日子靜好,我沒有打電話回家,一通也沒有。

我希望世界盡快把我遺忘。

週末去過一趟溫州街的那間咖啡廳。

店裏的音樂換了不同的風格,招牌的字體也多了種商業感。菜單上是新的甜點、新的茶葉和不同產地的手沖咖啡。只是店裏的裝潢就像完全沒動過一樣,一樣配着高腳椅的吧檯、一樣低矮的木桌和沙發。

如同我們的第一次約會時那樣。

我猜你還是會喜歡這間店,但也許你會更喜歡以前的曲風。
其實在羊毛與花出現之前,這裏原本也是另一間我無緣到訪過的咖啡廳。
這座水泥叢林本身就是個龐然的有機體,
老朽了的軀幹,偶爾騰出空間給新生的枝椏。

好似人生中有好多事情可以從頭來過,但每一次的從頭來過,也都將是一期一會。


喜歡你專心工作時微微皺起的眉頭,
喜歡你微笑時瞇起那稚氣的雙眼,
喜歡你隨意紮起、又隨意放下的捲捲髮尾,
喜歡你圍起總是放在背包裏的那條圍巾,
喜歡你輕輕哼著咖啡廳的音樂,
喜歡你記得店裏毛小孩的名字,
喜歡你工作到一半,
突然抬起頭看著我,傻笑着說你想睡了。

我曾在你身上看見的,
那些閃閃發亮的特別,
確實是當時的我所追尋的一切。
但當你不在的這段時間,
我知道,我們又各自向前走了一段路。

願歲月靜好,即使未來無緣相聚,每當路途錯綜,一路上也能認出彼此的足跡。

我記得一些週日的早上。
我記得一些醒來的感覺。
我記得一些城市的清晨。
我記得你長長的眼睫毛。
我記得。我怕我將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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