鱷魚的眼淚<之五>

鱷魚的眼淚<之五>

男孩躲進房中，躲避那害羞、不堪以及那種莫名的情緒和生理反應，雖然強迫自己冷靜，金剛經、大悲咒、波若波羅密心經…都壓抑不住…那是一種難以抑制難以說明的煩躁情緒，隨著腦海中不斷重複撥放的浴室中的那一幕，像海浪一般的不停地拍打著思緒，身上的燥熱和生理變化更是讓那推波助瀾的讓那海浪變成颱風等級的狂浪…暴風等級還不斷的增加…

一樣的三個人的晚餐，一樣簡單的素菜，一樣的行禮如儀，但卻有著三種不一樣的情緒，婦人的一如往常，女孩的異常冷靜，男孩的不安煩躁…兩個年輕人看似平靜的動作下，婦人還是察覺到些許的異常…

對男孩來說，這注定是個失眠的夜晚，夜晚的蟲鳴是如此的吵雜，吵到他無法入眠，吵到心煩意亂，甚至連自己的呼吸聲，心跳聲也來插一腳，甚至身體四肢都很想不受控制的躁動起來…反正怎麼躺都不舒服，都無法入眠，男孩倏然再次從床上坐起身子，舔了舔又有點乾的嘴唇，拿起角落小矮几上的茶杯…空的!!不知道何時已經喝完了...拿著空無一物的杯子，下床，想著到廚房去喝喝水壓一壓心中的燥火，順便到浴室解放一下，然後洗把臉看看能不能讓自己靜下來好睡一點，再裝杯水回房間…

下床，開門，往廚房方向走去，經過隔壁的客房，男孩不自覺的停了下腳步…停了一下，繼續往廚房走去。雖然沒開除房的電燈，但房間門口的走廊燈，廚房飲水機的電源指示燈和窗外不太明亮的月光依然提供了微弱的光源，男孩已經適應黑暗的眼睛還是可以在沒開燈的廚房來去自如，畢竟是已經生活十幾年的地方。

寂靜的夜裡，放置杯子的聲音，水機龍頭的出水聲，是那麼的清楚且明顯。甚至當男孩仰頭順暢的讓那飲水機的冰水滋潤乾燥的嘴唇和喉嚨時，那爽快的吞嚥聲也占據了整個聽覺。突然男孩頭依然仰著，但停住了繼續灌水的動作，因為眼角的餘光撇見那浴室拉門緩緩地被拉開，然後一個頭怯生生地冒出來…還沒嚥下的水便從男孩的口鼻噴出來，劇烈的咳嗽聲打破了寂靜，是那個女孩。

或許是看清楚了來者何人，或許是看到男孩也是由警覺，驚嚇，嗆到，然後水從鼻孔噴出的尷尬醜樣。女孩的表情也由害怕驚恐變成如釋重負再變成不好意思。

女孩不好意思的對著剛放下茶杯，抹去一臉水，但是還在咳嗽的男孩點一點頭表示歉意後，便邁步欲往房間走去。

男孩咳聲方歇，忽然伸手擋住女孩的去路，女孩撞上男孩的手臂，女孩一驚，退了一步便往後倒，男孩機靈地轉身另一隻手順勢一撈，就像跳國標舞一般地將女孩摟個滿懷…

男孩是想對下午的事向女孩說抱歉的，所以才會攔住女孩的，但沒想的是驚嚇焦急的兩人，一個急著要攔人，一個急著要走人，一個黑漆漆沒開燈的廚房，造就了這個溫香滿懷，眼對眼，鼻對鼻的尷尬狀態…忽然之間除了RO飲水機的造水聲，在也沒有其他聲音…

眼前，滿滿的是這幾天即使閉眼也可看見的容顏，這時的表情是熱人愛憐的。懷中，抱的是下午之後就深印在腦海中的胴體，薄薄的睡衣更登加了觸覺上的刺激。鼻內，充滿這輩子從沒聞過的香氣，體香的繚繞更是意亂神迷。男孩瞬間覺得心跳驟然加速，快到似乎就要跳出胸口，想把懷中的這個寶物揉進自己的身體裡，然後男孩只覺得全身僵硬、發熱、呼吸困難，然後…就失去五感，瞬間也失去記憶，忘了自己。

將男孩拉回現實的是嘴唇上的劇痛，映入眼簾的是女孩驚恐的雙眸，驚嚇、不安和回神、抱歉的鼻息交雜著，有些冰冷的瘦小胴體掙扎著要脫離炙熱軀體的控制。

倏然分開的軀體，不平衡的兩個思緒，使兩人各退了一步，各深吸了一口氣，取得的是空氣的冰冷凝結。但同樣的手足無措卻依然各自表述著，不過男孩還是快了一步，連續鞠了兩次躬，道歉，然後頭也不回的衝回自己房中。

這注定依然是個難眠的夜…佛堂上的佛像若有所思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