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癮回憶錄《暗湧》1.4回憶

「出大事了⋯」

「？」

「你有收到K的訊息嗎？」

「什麼訊息？」

「K不知道為什麼，把自己的裸照發給所有人！連我爸媽也收到，甚至還聽說其他親戚也同樣收到了！不知道他究竟發生什麼事情，目前仍是聯絡不上他⋯」

次日清早，我收到來自他表妹「報喜」的訊息，我的嘴角不自覺上揚。

「有嗎？我⋯⋯」在訊息輸入到一半時我停了下來，猶豫許久後還是決定把整句刪掉。

「天啊！原來我也有收到！！太可怕了！他還好吧？！怎麼會這樣不小心⋯⋯」我哈哈大笑起來。

怎麼樣？我的演技還是挺不錯的吧？

「真沒想到他會有這種癖好！！難怪我爸從小就叫我別跟他太親近，現在才知道他是個變態啊！」

關於他的事，你們不知道的還多著呢。

「你們不要太擔心了，相信他冷靜下來後便會沒事的。我們明天再聊吧！」

「咦？！你今天不回學校嗎？:( 」

「對呀，有點不舒服所以請假了。」

「那你好好休息吧，明天見！」

回覆訊息後，我撥了一通電話。

「媽，我今天不舒服，幫我打電話請假。」

「有去看醫生嗎？不如我陪⋯⋯」

「先不說，就這樣吧。」我掛掉電話。

我望出窗外，整片天空已被黑雲所掩蓋，頃刻之間下起了滂沱大雨。我坐在窗邊的木椅上靜聽著玻璃被豆大的雨點敲打得咚咚作響，思緒漸漸陷入了回憶之中⋯⋯

***

「爸爸，這是老師今天給我們的作業，你看漂亮嗎？」我將畫冊本遞到爸爸面前。

今天的題材是—「我們這一家」，我畫的是爸爸和媽媽牽著我的手帶我去海洋公園的情景，在旁邊還畫了一隻小狗。

雖然我還沒去過海洋公園、也不曾養小狗，但是媽媽答應我只要我能夠升上第一志願的小學便會買狗狗給我呢！

我還替狗狗改了名字，它和我一樣叫花花，真的很期待那天的到來！

「5號！5號！5號！」爸爸瞪大眼睛看著電視螢幕上的馬匹，神情緊張地大喊着。

「爸爸！先看看我的畫冊！」我不斷用畫冊擋著爸爸的視線，急切地想分享埋頭苦幹一整天的製成品。

「最後一百米！準備轉彎入直路，3號暫時領先⋯⋯」電視機傳出評述員的聲音。

「滾！別擋著我！」爸爸一手將我推開，我頓時失去了重心，跌坐在地上。

「爸爸⋯⋯」跌落時剛好撞到小腿上的舊瘀青，縱使我痛得想大哭，卻仍然強忍著眼淚。

因為爸爸最討厭別人哭，好孩子是不能哭的。

「結果出來了！第一名是3號馬達、第二名是10號必勝騎師、第三名是6號勇猛威龍⋯⋯」評述員正在宣布賽果。

「爸爸！你現在有空了嗎？」我飛快從地上爬起，無視小腿正在隱隱作痛的瘀青，雀躍地跑向爸爸。

「啪—」清脆的一聲，一巴掌落在我的臉上。

「你這個掃把星！」爸爸用力地扯起我的頭髮。

怎麼辦？看來我又惹爸爸生氣了。

「爸爸不要！花花的頭很痛！」我痛得抱頭大叫。

媽媽聞聲後從廚房步出，心急如焚地想從爸爸手中抱走我。

「走開！看不見我在教訓你的女兒嗎？」爸爸厲聲斥責她，只見媽媽默默轉身回到廚房中。

「媽媽！花花很痛！」我看著她的背影，淚珠不斷從眼眶湧出「媽媽，幫幫我好嗎？」可是嘴裡卻發不出半點聲音。爸爸掐着我的脖子，我開始感到呼吸困難。

一巴掌再次打落在我滾燙的臉上，爸爸激動地說：「我—說—過—不—准—再—哭！」然後再反手重重地摑了我一巴掌，我感覺到有股暖流正急速地沿著鼻腔落到嘴唇上，我下意識地抿了抿唇，整個口腔都充斥著血腥的味道。

爸爸一臉嫌棄地踢了一下我的肚子，怒氣沖沖地說：「趕快去拿毛巾清潔乾淨！真是個掃把星！」我既不哭亦不鬧，忍著劇痛走進浴室把抹布沾上水，然後拙手笨腳地跪在地下、用抹布擦拭着地上的血漬。

我低下了頭，液體不停淌落在手背上，模糊的視線已分不清楚那到底是血，或是淚了。

那天晚上，我偷偷把畫冊拿出來，將畫中的自己塗掉，改成了馬兒的模樣。

如果我是一隻馬，爸爸會愛我多一點嗎？

***

下課的鐘聲響起，將我的思緒拉回現實。

雨還是不停嘩啦嘩啦的從天空中落下，密佈的烏雲仍未有散去的意思，密集的雨點密密麻麻地打在雨傘上。

我站在遠處，看著學生們魚貫地離開學校，我目不轉睛地在人海之中尋找著他的身影。

直至看見那張熟悉的臉孔，還是一如既往的輕浮、不可一世的模樣，正是他—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