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朝黃老思想】第八篇 夫兵者

夫兵者，不祥之器也，物或惡之，故有欲者弗居。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故兵者非君子之器也，兵者不祥之器也，不得已而用之，銛襲為上，勿美也。若美之，是樂殺人也。夫樂殺人，不可以得志於天下矣。是以吉事上左，喪事上右。是以便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居之也。殺人眾，以悲依立之，戰勝以喪禮處之。

軍武是大殺器，好戰者勿掌兵。平時左為貴，戰時右為貴，因為用兵不祥，君子不得已才用；武器實用為上，不可精美，若精美則是好殺，樂於殺人，不得天下人心。喜事以左為上，喪事以右為上，所以，偏將軍在左，上將軍在右，這是仿喪禮；授勳如同哀悼，戰勝如辦喪事。

此篇文章明顯出自周朝，周是充滿禮制的時代，而周公姬旦就是制禮者，這篇文章是否為姬旦所著，很難說，但應該成作於西周初期，一個由上而下思考的禮制，貌似仁義卻不切實際，故其禮維繫不了多久，就被後人棄如敝屣。

「夫兵者，不祥之器也，物或惡之，故有欲者弗居」這或許是李耳產生共鳴的原因；如文中所述，人人守禮厭惡兵戈，是否就天下太平了？可惜的是「夫禮者，忠信之泊也而亂之首也。」禮制本身就是大亂根源，以禮止亂就是不切實際。

禮制就像是紙糊的一層皮，只能暫時粉飾一下表面的太平，一旦火燒起來，這張紙糊的皮不但不能滅火，反而會讓火燒得更旺；因此，西周以兵強於天下，春秋以兵霸於天下，戰國以兵吞噬天下，秦棄禮法而尚首功，戰爭變成一場圍獵。

視之為不祥、用之為不美、待之如喪儀就能夠防止戰爭？禮制繁瑣階級固化，就能君君臣臣萬世不變？君王非祖宗，死了還有繼承者，且還愈發驕恣放縱，位居其下誰能忍受？周朝不過統治兩百餘年，就陷入長達五百餘年的分裂戰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