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u Ming
Wu Ming

You don’t know until you try (I write when I have occasion, and sometimes I have no occasion. ) Wuming@liker.social

新聞記者:望月衣塑子

2019年日本有套叫《新聞記者》 的電影,內容以東京新聞記者望月衣塑子的小說為藍本,講述記者在追求真相的時候,會越來越逼近政治權力的核心,而越接近核心就會越黑暗。

女記者吉岡艾莉卡,有夜收到一份匿名文件,深入調查下,發現此乃關於執政黨欲利用政治勢力和國家資源設立意義不明的大學院校。

另一方面,任職於內閣情報調查室的年輕官員杉原,被上司要求聯同地下網軍,把揭發醜聞和報導政府官員失職的記者進行抹黑及掩飾。 面對種種壓力,心力交瘁之際,得知尊敬的前輩竟然跳樓身亡。事感蹺蹊,他連番追查發現,前輩最後經手的案件就是吉岡日夜追查的新設大學。由此男,女主角就在交匯點遇上了。

李怡曾在《一分鐘開讀》 解說過歴史的定義,他說 「歷史, 除了人名和年代是真的, 其他都是假的,但小說, 除了人名和年代是假的, 其他都是真的。」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交織出整個世界。 電影《新聞記者》的女記者吉岡所追查的醜聞,就是真實世界中的日本記者望月衣塑子曾揭露的2017年安倍內閣醜聞,加計學園開設獸醫學院的關說舞弊案。望月衣塑子的窮追猛打迫使有關當局重啟調查。

關於望月衣塑子的電影還有《《i -新聞記者ドキュメント-》 (I -Documentary of the Journalist),此片是一套紀錄片,導演紀錄望月衣塑子的工作日常,跟隨着她去追查邊野古移設問題,違反沖繩「赤土流出等防止條例」的真相等,又把望月在記者會上質問政府官員的情况呈現在鏡頭下。觀眾看到的是平時新聞以外的政治角力,新聞媒體在日本實是難以和政府對抗。

望月每次提出尖銳問題,都換來被司儀不斷打斷,以及被首相菅義偉以「沒這種事」、「我不清楚」的敷衍逃避。 鏡頭下菅義偉一貫避重就輕,虛偽地笑,而望月衣塑子就木無表情的直望菅義偉,心裡像説 「你又在說謊」望月在記者會上說 「只能問兩個問題?」 是個限制記者提問的記者會,紀錄片帶出在公眾的知情權被剝奪時,政府早已不屬於正義的一方。

近日,看了一本英文小說 《Two Sides Of A Lie》,也是一個記者的故事,主角James 在香港新聞媒體工作,社會運動的背景下,他的文章被大副扭曲,他想報導的專題被擱置,編採自由早已名存實亡。公司委派他和同事去採訪一宗案件,在調查過程下他發現案中有案,另有內情。他欲把事件真相報導出來,又被總編輯壓止。正當主角尋找令真相被報導的可能性時,發現公司最大的秘密。他再向總編輯呈示他欲揭露公司本身的醜聞,此時炸彈已被外界捷足先登。結局未完,新領導層對政府批判性是高了,但其實只是公司的脊髓換了政治幫派,說什麼,帶出什麼新聞,也是盡忠其主。

記者如James 和望月衣塑子深信,作為真正的記者,要為市民負責任,帶出真相,而現實中的新聞機構呢?公司眼中的真正的新聞,就是為公司利益而服務。

電影《新聞記者》一針見血地用記者視野質疑 「沒有記者的社會,官邸的內閣會如何製造「真相?」戲內的內閣長官說:「所謂『真相』,是由公眾決定,他們相信就『真相』。」

電影的最後一幕,男女主角發現好不容易得來的真相,最後又會被政府掩蓋,男主角隔著馬路對女主角說了一句話,女主角聽不見他的聲音,但還是想對遠處的他回喊。導演說電影的投資方在看畢電影時希望此片的結局是圓滿,但導演覺得在目前日本的政治情況下,真相大白難比登天。如果他把結局完美化,那就是另一謊話。

二人的真相追尋,換來西西弗斯式的打壓,也正代表社會有無數小人物在吶喊告知,但我們聽不到,看不見。另一故事《Two Sides Of A Lie 》 的James和望月衣塑子一樣,面對現實的沮喪下,把故事化為小說故事,側面說出一種歷史脈絡。 真相,記者,公司,政府的交纏,明就明,唔明就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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