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希
德希

1989的德希 ,喜歡活在真實,活在美中, 希望自己活得真實 、寫作真實 、有真實的生活 、真實的情感 、真實的信仰,能為這個世界帶去一抹別樣 一抹溫暖。 德希是神的孩子,穿戴著神所賜的盔甲。那就是 以公義為護心鏡、 神的恩典為頭盔、 神的道為寶劍,信為盾牌️ 平安的福音為靴,在這個世界戰爭。為神家護衛和平, 尋找迷途的神兒女把他們帶回家。

1957的青春 1 (1-5章)

1957的春春是亡母瑛的遺作,以1957年中國大陸為背景的自傳體小說

她,這位美麗的女士,原是我們的同學龍斌的姪女,她叫我去報仇, 帶著我如花似玉、已是畫家的女兒去報仇,去攪亂他的家庭 或是定一個兒女親家。

一個多月前,我的那位同窗同桌易箐,仍如他少年時在同學面前公布我的日記那樣,在我身後喊「給你把易君找來」之後 我工作的學校因此而沸騰,那些真關心和假關心我的同事們,比如那位年輕有才華的校長說:「這是多麼美好的一段記憶」 有的責大罵「不准去搞破壞!」如此道貌岸然,更有甚者「他們已經幾十年未見面了未必認得出來 我們要去冒充。」花樣之多能與我們少年時代的同學競相爭奇,總之 一泓寧靜的湖水,起了波瀾。

今夜小雨,我佇立窗前,看遠處黑壓壓的群山和那片霧沉沉的橘林,看咫尺小塘中那灰濛濛的雨絲,塘中有千萬顆水珠在跳躍,燈光的反射下 ,五光十色。是的, 這樣一個漆黑的雨天,這樣一個漆黑的夜晚,好多東西你看不見, 只能用心靈感受。我能理解微風和樹林的低語,明瞭那積聚成珠的雨滴從葉上滑落的聲音,如同一首憂傷 動聽的音樂,時而又有蛙鳴傳來,間帶一倆聲嬌滴滴的貓啼,夜是安靜的、 故事的。

我心裡卻突然生出一股力:想要扭轉乾坤,讓日月倒轉 ,時光逆流!於是我眼前便出現那位眼睛總忽閃明亮的少女和那個英俊而傻呼呼的少年,以及那些英姿煥發的少年朋友們。

一章 上學郎

迷糊中我被母親喚醒,​8​月的清晨帶著涼爽,一看桌上的時鐘,時針剛指向4點,便又想躺下再睡。母親慈祥的笑著說「快起來吃早飯 ,早點走,正午的太陽很辣呢。」我撒嬌 「媽媽該早點叫我們 ,我和姐姐可以自己做飯的,又勞累你老人家了。」「還不快來,姐姐一面盛飯一面說「媽媽給我們煎了蛋, 還燉了烏龜肉」我趕忙洗了臉,便去吃飯,母親燉的烏龜肉好香呀,我們都爭著吃起來。「媽媽 這學期保證給您多拿幾個五分回來。」我那在萬中讀初二的弟弟說。母親高興的笑了「小偉, 就知道你行」阿娘她不過40歲,笑起來好像蒼老中多了明媚,。臨別前我們去向父親道別,少不了又聽父親的一番教誨。父親青年時讀過黃埔軍校 ,覺得教育才能救國 ,又去讀了北師大。過後被委任在一所師範學校做校長培養中華民國的師資力量。⋯但現在 他只是⋯「鷹兒 臻兒 小偉 你們三姐弟到學校了,要好好學習,爭取每科拿5分 ,多聽老師的話, 如果可以,他頓了頓,課餘多讀讀唐詩吧。」「爸爸⋯」 看著他消瘦的臉龐,花白的頭髮下那雙烏黑睿智的眼睛 ,嚴厲中帶著溫和,期望中帶著鼓勵。我腦海裡浮現他和母親被紅衛兵抓著掛牌國民黨特務、右派份子 帶去游街的模樣,他看出了我的擔憂 輕聲說「不要擔心我們,你們只要好好讀書 時代會向前發展 一切都會過去的。」

四點半鐘, 我們便從家門出發了 ,我們姐弟三人背著書包 提著裝著衣服的包裹 ,揮別竹林那頭的父母和小妹,沿著鄉間的小路走去。

一輪明月高高掛在天空,皎潔的月光柔和的籠罩著大地,靠著她的慷慨我們能依稀辨認出那些彎彎曲曲的小路,當我們來到一座茂密的松林面前時,天還沒破曉。我們疾步走進松林 ,耳邊響起颼颼的風聲, 高大的松木看起來並不友好 ,四周沒有人影,有時一隻野兔竄出也能嚇我們一跳。弟弟提議唱歌,好,就唱歌,我說「一人一首,誰先沒歌唱了就算輸。」姐姐沒有非議,弟弟搶先唱了起來,松林中便響起了一個稚氣童聲「藍藍的天空似海洋,一只小船蕩呀蕩,閃爍的星星是浪花,朵朵伴我上學堂。」我在學校是唱歌的能手 天生一副甜美的嗓音,我把歌調放慢 清脆的唱了起來:「松林問你從哪裡來,你說不知道,鳥兒問你要去何方,你仍把頭搖,我知道你要去探海多深、天有多高,胸中的理想之舟要駛向大海的波濤⋯.」

就這樣,我們合著松濤 ,用腳步打著拍節,輪流著唱歌,偶爾還有鳥兒為我們伴奏呢。

當我們興高采烈的走出松林時,一股熱浪迎面撲來,太陽已經在天空張開了笑顏,回頭看來時的路,大約一過三分之二了。

二章見到你真好

一進校園快中午,我便喊腳都走痛了,似乎真要一跛一跛起來,姐姐說:「那就快去洗澡,然後妳好好睡一覺,午飯我給妳打來。」

姐姐今年已經高二了,即將高中畢業 而我即將初中畢業。

當我醒來時已經快下午三點,良好的休息讓全身又流滿了青春的活力,好像更本沒走過50多裏的路程。血液在胸中湧起,我想要幹點什麽。

我從床上跳起來,吃了長姊為我預備的午餐便跑進教室,一看,窗明几淨,原來同學們已做好了清潔。我在座位上坐下來,把書整理好,拿出壹本書來想讀,可是看不進去,轉頭一望,便看見了易君。一個暑假不見 ,他似乎又高了 ,皮膚也黑了些 ,只有那2道濃眉和挺拔的鼻梁沒變,此時的他似乎也是有搭沒一搭的翻著書,他抬眼看向我,於是我走到他座位前,對他說:「去打兵乓球好嘛?」易君從座位上站起來,伸手就從書桌裏拿出了球和球拍,看來早有所備,於是我倆便往大禮堂跑去。

禮堂裏空無一人,只有倆張球桌寂寞地站在那裏。我們選了平時最愛的那張,便練起球來/一來一往地打了20分鍾後,

我說:「比賽,怎麽樣?」

「好」他答。

論打球,我是打不過他的。記得初進校時,他便是第一個教我打兵乓球的男生。他是學校兵乓球隊的隊員,有次全校兵乓球比賽,他得了亞軍,我哪裡打得過他。

不過我也有我的花樣:首先要他讓我6個球,或者用左手與我打,比賽中,如果比分懸殊過大,我還會又賴又混,憑了這些本事,偶爾我也能贏他一兩場。當然,更主要的是和他打球,我的球技便提高很快,所以我很喜歡和他打球。

三局打完是二比一,我們便打五局,打完五局,我們已經是滿臉通紅,汗水把衣服全濕透了,可是我們還舍不得放下球拍。便又改打練習球。這樣就輕松多了,我們還一邊打球,一邊閑聊起來,他問我:假期過得怎麽樣?

「很好啊,我和弟弟常去釣魚」

「去哪裡釣?」

「我們家附近山崖下有一個小水潭,水不斷從崖石上滴下來,時間久了,便穿石而成。」

「有多大呢?」

「方圓五六丈吧,不過水很深,裡面有很多魚的,有時我們還拿簸箕去,看見魚遊下來,一舀下去,准會有魚的。」

「感情魚都是傻瓜啊⋯⋯」易君一邊從容的揮拍 一邊謔拿我,

「才不是呢,主要是魚太多了,那裡的農民從來不去釣魚,他們要種莊稼呀,喂豬啊,只有我們教師的孩子,假期中做完了功課沒事幹,才去釣魚玩。那裡涼快,再熱的天氣,一走進那個潭便涼爽起來。」

「有樹遮著?」

「有一兩棵樹在那裡,其實不是樹,涼氣是從池子裡面沁出來的。」

呵呵,他笑了

我們就這樣天南地北地閑聊著,覺得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非常有趣。

這時又有幾個同學來打球了。易君便高聲到:「排輪子」

三章 我喜歡的繪畫課

我喜歡醉蝶花的芬芳和它們的婀娜多姿,它們在初秋躍上枝頭,深紅淺紅绯紅純白,好像一只只翩然起舞的蝴蝶,​9​月的陽光熱情地和它們共舞,光在綠葉和花間閃爍,燦爛無比。每當醉蝶盛開的季節,我都會輕輕摘下一朵,把酷似蝴蝶的花朵,那緞子般柔軟的花瓣壓在書中,時而翻開看書,總能聞到那股奇特的清香。

今年蝴蝶花的種子成熟後,天氣便轉涼了。

也許是最後一個學年了吧,教室裏充滿了學習的緊張氣氛。下課10分鍾,同學們都舍不得從座位上站起來。大家都在擠時間學習,妳追我趕,生怕比別人落後一步。

論紀律我們班是全年級中最優秀的班級,我聽班上一位胖乎乎的小組長講:「其他班上美術課上都上不上去,我們班還是算好的。」

我知道她這樣講是指我有次上美術課在上課時講話的事。那次上課劉老師拿了一個帶手柄的米白色泥壺,放在教室的中間的桌上,要大家寫生。壺好畫,但手柄卻很難畫立體,大都數同學都畫不出立體的效果來,

「同學們 先別畫 停下來,聽我講,你們看教室裏的光從那裏來的,從左手的窗戶來的,光線射到壺上,哪裡的光最亮呢?」

「當然是陽光直射的地方,」

「哪裡的光最弱呢?⋯⋯背光的地方壺柄在暗部,但它並不是全然黑的,它的光很微妙,在暗處依舊有光影法則可循,妳畫時分開它的塊面,每壹個小面依舊是從明到暗,暗部有光透出來的法則。⋯⋯注意整體,不要畫花了。線條的排列輕重深淺,跟著光走。沒有完全的黑暗⋯⋯,因為光滲透萬物。大家畫吧。」

美術課/繪畫課也許與升學課無關,所以很多畢業班的學生申請放棄這壹科目,但教務處依舊有安排,要學生德智體美勞的均衡發展,人格健康成長。

我看見有些同學還在東張西望,可我已經完全理解了老師講課的涵義,我仔細地觀察壺上的明暗關系,然後用線條把它刻畫出來。我眯著眼打量著這把樸實的水壺,發現它很美,製作它的人把它做得又美又實用,它好像一個可愛的小弟弟,下一秒會說話:

「我可以裝滿水的哦,渴了妳來找我。我水壺給妳甜甜的泉水!」

一面神遊,一面飛快的畫著線條。沙沙沙⋯⋯

整個教室都是美術課美麗的鉛筆走線條的聲音,在這悅耳的音樂中,同學們陸續把畫畫好了。

我也畫好了,看著很滿意,覺得畫面上的壺小弟很可愛,下秒它要跳出來了:「劉老師,我已經按您的講解畫好了,可以交了嗎?」

我不知道,這樣壹句普通的話怎麽就引得同學滿堂大笑。這次我的素描作業得了5分,我才不在乎那個小組長說我上課愛表現愛講話,如果下次上色彩課,我要把那些醉蝶花都畫下來,它有的顏色,沒有的顏色我都要把它畫下來,想象出來, 紅黃藍紫 ⋯那一定會絢爛多姿。

四章 歷史課 -緣起是上帝還是猴

 我發覺,我們全班同學都喜歡歷史課。那位身形清瘦,帶著黑邊眼鏡的歷史老師季老師總是用不慢不緊的聲音,千百個有趣的故事,把我們帶去湧動的歷史長河中,在他的教導下,我們知道從猿到人的全過程:我想,當那些蔥綠的森林,那些美麗的鮮花突然間便成了枯枝敗葉,當那些綠水悠悠的河流驟然間變成了幹枯的季節,那些猿猴該怎麽生活?風是那樣狂,雨是那樣打冰雹和大雪壓頂而來,它們怎麽應對?那麽多種類的猴子又是哪一類開始變人?動物和人的心性不同,是身體因勞動改變之先,還是大腦的理性思維開始身體直立才有了可能?季老師的講解不單是故事,也有讓人思考的余地,不過按教科書的內容猴子們在自然的嚴酷環境下包括火山地震,部分存留下來,在勞動中,漸漸地他們的前肢變成了手,爬行的身體站立了起來「勞動創造了人類」老師說的格外鄭重。

人類自我成就了自己,就不再需要有個上帝壓在自己上面,做個壞事以前還要想想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現在則不必有這樣的害怕,只要實力夠強,隱瞞的功夫不錯,誰能拿你怎麽樣?人從猴子而來,為什麽不是所有的猴子都變成了人?其實 人和猴子不是同一種,只有同種才會有後代 人和人 男人和女人結合才會有後代,人和獸的交配是人類最邪淫最罪惡的表現 ,而且絕不會有後代。所以人類更本不是從猴子或者猩猩而來!

人都有從眾心理,喜歡服從權威專家說,現成事情就可 不必自己思考。很多個世紀以前,聖經啟示人和萬物是上帝造的,人在萬物中是唯一按上帝的形象造的,上帝是聖潔公義和榮耀的 ,所以人就有悟性、有創造性、會思考,還有有道德和法律的要求。相比人從猴子而來,人帶著獸性和人有神性 、有聖潔 公義 榮耀的靈魂和追求是一個天遠之別的概念。古人喜歡修仙,希望人有永生,他們實實在在的修行,相信修行能脫離低下的人品,但現代人一方面認為人做人已經足夠,要提升只有技術的提升,人有不滅的靈魂是荒誕,人一方面骨子裏迷戀仙俠故事,心裡願想長生不老 ,永恆的青春以及各種超能力。但他們以人為摹本幻想的仙俠世界裏沒有上帝道和義的成分,上帝以公義和聖潔統治世界 但人的仙俠世界和人世一樣只有法術高深、弱肉強食。以前的神仙不結婚,表示仙人是沒有人的欲望的,現在的神仙一定要結婚,下凡渡劫主要是要談一場曠世絕戀,當然這是公元2000思想了,1957年的那個時代,思想自由是奢侈,有教育的人在接受勞動改造,當真是勞動創造了人,創造了時代,但那又是一個何等無情絕情,殘酷乖謬時代呢?

季老師也講太平天國,農民起義推動歷史發展太平天國作為壓軸自然也是要講的。年輕的我們受洪秀全石達開的英雄氣概鼓舞,張張稚氣未脫的臉上表露著嚴肅,渴望有朝一日能成為報國的英雄,隨著季老師沈重的聲音我們又為太平天國的失敗感到痛心疾首。

老師對於學生是求知路上的明燈,禾苗成長的雨露,就這樣一位讓學生喜愛的老師也有糊塗的時候。那時學校對學生的學習抓的很緊,三天一小考,五天一抽查,以便檢查哪一個班級的成績。記得有次發歷史試卷,季老師每叫一個同學的名字,這個同學便到講臺前去領回自己的考卷,同學們都想老師早點叫到自己以便早知道自己的成績,都在焦急地等待。

季老師一個個的叫,同學們一個個地去領。

「秦始皇」

「秦始皇」

等到老師叫第二聲「秦始皇」時,教室裏爆發出了一陣大笑。

哈哈哈

嘻嘻嘻

同學們笑得東倒西歪。

原來這次歷史考試第一道填充題是「修築萬裏長城,統一度量衡,焚書坑儒的帝王是----

當然這麽簡單的題,哪位同學會不知道?恰好該填「秦始皇」地方是卷子第一排的最後,恰好我們班有一位姓秦的男同學,恰好該寫姓名的地方與該填「秦始皇」的地方平行,季老師年紀高了,還帶著老花眼鏡,糊塗地叫錯一次,難道不可以嗎?同學們的笑是開心的善意的,你覺得這樣的歷史課能不讓同學喜歡嗎?

我特別喜歡歷史課

五章 我想有個知己好友

我說過,在臨近畢業的最後一個學年,同學們都在抓緊時間學習,誰都希望獲得好收成。我呢,上課時間不再講話,不再插嘴打斷老師的講課,聽講比以前更專心了。對於主課我做了精細的課堂筆記,我的學習成績,在班上名列前茅,尤其是文科,幾乎科科都是五分,所以即使是在最後一個學年,我也不像其他同學那樣,在學習上顯得很緊張。

下課後我依然出去玩。

我常與高中部的一位女同學一起蕩秋千。她高高個,一對長辮子直垂腰下,常穿一件大紅花的裙子,因此我常笑她像個農村姑娘,她聽了也不生氣,說:「我媽就喜歡給我做這種大紅花衣服,也不準我剪辮子,只好隨她了。

每次蕩秋千,她總是讓我先上,再把秋千推高,然後就勢跳上來,雙腿一屈接著用力向前蹬,秋千便悠悠蕩起來。我們這樣一來一往地蹬著,感覺自己的身體也漸漸蕩起來。漸漸地接近雲端。猶如2只飛燕,在藍天裏翺翔。

當秋千漸漸向下蕩漾時,這位大姐姐對我說我說:許多同學和我蕩秋千,都不敢蕩這樣高,可你不怕,下次我們再玩。「好呀,我們經常玩吧。我愉快的說。

上課我不敢遲到,總是提前2分鐘進教室,可就是這樣我還是常受班主任薛老師的訓,有一次他在班會上講:「臨近畢業了,有的同學還是貪玩,還啃大部頭」

大部頭是這位老師對長篇小說取的別名。

我心在渴望,渴望有這樣一位同學,當受我了委屈,能聽我解釋,聽我述說理由。我渴望能有一位知己,能聽我述說人生追求和理想。我渴求有一位能和我共同談論小說,和我有共同愛好的朋友。對於我這樣一位生長在知識分子家庭,父母又要我背唐詩的女孩,我的多愁善感,不表現於外,而是深藏於內。每當我受了委屈時,我的這種渴望便表現得格外強烈。誰能成為我的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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