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梟
硝梟

旅居各地,差強人意專職研究神話與妖怪傳聞,時常徒步橫越沙漠岩岸,舟船縱跨冰川雪山,難得一介閒散人。

第二章 「千煞黑娜咒」與「一百加侖牛奶」(1-2-5)

(1-2-5)

  智慧巫女領我到距離佛牙寺三分鐘路程的一排百年古厝,其中賣白咖啡的喫茶店,似乎是她的躲藏地。上到二樓一包廂,紮著兩辮子的混血女孩立即送來兩杯白咖啡,退離包廂時順手拉緊木門。智慧巫女淺笑:「快叫禽滑把佛牙還回寺裡,都幾歲人了還胡鬧。」我甚尷尬:「安緹妳還記得禽滑?」智慧巫女笑著搖頭:「你父親和禽滑天下獨絕,沒人會忘記⋯⋯難以意料他更養出個舉世無雙的妙兒子,你為雲頂噬頭女之事而來。」我苦笑:「安緹妳這褒獎怎麼聽來格外辛酸,哈哈⋯⋯咳、嗯嗯,我和禽滑為救符鳳銜,妳知道符鳳銜吧,到好萊塢發展的那個⋯⋯昨日追丟噬頭女,我想要再找到她很難了。」


  「事情已經傳開。」智慧巫女喝了口白咖啡。哇!我和雲頂噬頭女昨日才打上一架,今天全玄異圈的人都知道,嘿明星被狗仔跟追就這種心情吧。我也牛飲掉半杯白咖啡,好奇問:「我爸當年拜託安緹什麼事?」像臭老爹墨薔焰這麼個囂張無禮、霸道蠻橫的野人,也會做出「拜託」人的事,忒稀奇。智慧巫女掩嘴一笑:「你父親和禽滑當年要從『河姥』手上救回數名少女,其中還有政要之女。」


  「河姥?沒聽過,安緹妳說給我聽。」強大好奇心驅使下,我又多嘴問幾句,卻打了個機伶,連忙加問:「噬頭女該不會就是山姥!」山姥是有名的山中女怪,老婦貌,嗜吃人。


  智慧巫女搖頭:「不是。」接著娓娓敘述老爸、禽滑當年與河姥交手的幾場硬戰,不傷毫毛的救出全數少女,真夠驚心動魄──不過再何等衰爆──也衰不過我兩年後竟真跟河姥打架。那是以後的故事。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烟。」或許窗外夕陽斜暉爛漫,智慧巫女幽幽情調(沒頭沒腦?)地吟出這兩句詩。哥我還是極富文化素養、充滿情感的順勢唸下情詩:「此情可待追成憶,只是當時已惘然。李商隱的〈錦瑟〉?」智慧巫女雙目突然炯炯有神的盯視我:「只怕你這次不好過。」我幾時好過?扣考死當不好過,啥鳥事都攤上我不好過──最氣人,我完全承襲墨薔家「雞婆逼上吊、好奇害死貓,雞貓子鬼叫救不活」的性格,更難過。智慧巫女突然又不說話,我再問:「安緹,到底噬頭女什麼由來?怎麼對付?」智慧巫女繼續喝咖啡:「別急,禽滑就到。」


  忽然窗戶嘎嘎作響,我警覺手扣鉅子令,閃身擋在智慧巫女前頭。「碰」地破窗而入,居然是嬉皮笑臉的禽滑,他嗨了聲:「好久不見啦,巫女大人,失禮失禮。」智慧巫女抿嘴呵笑:「你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我罵道:「失禮個屁,門才是用來進的,你砸窗作啥!」禽滑哈哈大笑:「一時情急,佛舍利我已物歸原位,話說環球影城蠻好玩,唉他們還是不放過我。」話未說熱,樓下一片喧譁,看來追兵到了。


  混血女孩再度進入包廂,手捧一木盤,上頭擺放一碗墨褐色濃稠草汁,和大中小三種尺寸的擠花袋,撞見憑空冒出的禽滑,不甚驚訝,或許作為智慧巫女的助手,早司空見慣各種場面。


  智慧巫女接過木盤,交代混血女孩先行下樓打發追兵,又將濃稠草汁,裝入三束擠花袋中,我心納悶,啥詭異情況下還要做糖霜餅乾、奶油蛋糕?她卻走到我跟前,說:「脫光衣服。」


  啊?脫光衣服!


  該羞窘還該苦笑,就算我小鮮肉一枚,超劇情發展也未免太⋯⋯太荒唐。


  「快脫,時間不夠。」智慧巫女貌似挺急迫,我發懵,剛剛喝咖啡不很悠閒嗎?聽得她續道:「你倆必須在晚上八點前回柔佛小印度區,找『蘇蘇紗麗專賣店』,拜託老闆峇太郎幫你們織一張『天雪罟』,噬頭女見到天雪罟,必會現身。」


  「啊?」我更矇,滿臉疑惑望向禽滑,禽滑卻甚有了悟,二話不說一箭步繞至我背後,來個噁爛熊抱,直接拔落我皮帶,脫掉T恤和牛仔褲。我立馬開罵:「噁不噁,娘不娘你。」


  智慧巫女警告我:「符鳳銜失蹤案遠比你所認知的複雜,雲頂噬頭女不過是開端,若想抓住她,須有『千煞黑娜咒』護身,這也是我出的第三道關。」黑娜是印度女性常彩繪全身的一種美容裝飾,類刺青,繪後兩週內可全掉色。「千煞黑娜咒」五字聽來挺厲害,我自負身材壯碩勻稱,繪上黑娜一定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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