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小星辰
微小星辰

记者预备役,于此地彷徨。 梦想是真实、干净和爱。还有游荡世界。 记录一点碎片生活。欢迎您来。 注:这里感性浓度比较高。

给大学的选择一个总结:关于我无数次的逃跑

我一直在质疑我的选择,在自我和社会体系中寻找自己的声音,我希望我捕捉到了一些些属于自己的东西。小荻,往后努力做自己唯一的神灵吧。成为我自己,成为你自己!

我一直觉得文字创作对我来说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第一个原因是我认为自己从小就是一个和数字打交道的理科生,在文字方向上向来不擅长,写作会让我坦露太多原初的笨拙。第二个原因是我觉得我创作的文字作品价值太低,不会有人来看我的文字。文字作品这样基础的创作,大家都可以写出,为什么要花费时间来看我这样一个人的心路历程。但是我今天想记下来的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一件事,克服困难坐在桌前开始写了。不管怎样,开始写作总比停在原地更加重要。

再过两天我就要去北京一家小型互联网媒体做实习记者了。我觉得我并没有完全做好进入这个行业开始写稿的准备,但记者已经是我少有激情的事情了,先出发去尝试一趟。

颐和园的小鸭子

正如我第一篇稿子写的那样,我的大学太过混乱,有许多不同的选择和道路横亘在我面前,我也逐步看到了许许多多的可能性,生猛的、平淡的、稳定的、有活力的...... 有的属于主流社会,有的则跳出东亚圈。实际上,在大学大三大四大家都有着不同的选项,人生的样貌是多么的不同,我们又是那么地不同,可是在东亚语境下就归为“考研、考公、考编”,如果家里有钱一些就会加上“出国留学”这样一个选项。

我不喜欢这样的归类方式。我向来觉得考试只是手段,考试过程中人可以学到的东西和成长目标才是更加重要的。这也是为什么在高三上当我发现人可以不用再做题,重复着一日又一日重复的生活、从工具人的生活模式中跳脱的时候,我毅然决然选择了保送,虽然后续读语言这件事让我痛苦,但是真的走到这一步回头看,当时的自己已经处于厌恶学习的边缘,好像保送对我来说就是逃离理科的方法。

yes,“If you can,escape!”,从东亚模式里逃走,从不适应的模式里逃跑,对我来说已经是惯用的手段。即使上了大学,我也使用了非常多这样的手段。当我发现我学不会、不喜欢自己的小语种专业的时候,我探索了现有的文科专业,选择了看起来“好就业”的法学,但在学习过程中逐渐被偏向“社会学”“政治学”的理论吸引,但出于“失业”的恐惧,以及实在不想写论文,放弃了走这方面的学术道路。于是我又开始逃跑,从社会学逃到新闻,开始广泛读非虚构,不断地采访,学习。虽然我没有办法转专业,但是在应付自己专业课、毕业这件事情上,现在看来还是相当顺利的。

写文书的几天:咖啡馆——图书馆——宿舍

我在其中也有对各种“东亚传统模式”屈服的时候。我去和特别喜欢的法学老师说想考理论方向的研究生,他告诉我还是尽量保研、去到一个好学校、或者出国,法学是一个技能,还是不要丢掉之类的话。我有点难过,但是我当时还是觉得他是在为我好,因为大家都知道文科理论找工作好像只能“考公考编”,他也知道我不是会选择那些的人。我去和很多很多的朋友聊过相关的问题,但我始终没能直面自己,我不敢真正去倾听我内心的想法,任凭某种更加巨大的声音像阴影一样笼罩我的生活。于是我像行尸走肉一般备考法硕,我知道当下去谈法律理想的荒谬,也知道我面对的是纯粹背书的应试考试(而我一点都不擅长也很不情愿),但是好像始终有一个坚定的声音在我身后——只要你考上好学校你下半辈子都好赚钱,考上之后你的人生就有一个技能认可,考上之后你就可以获得更多的金钱和自由。这样的东亚情结就好像那些“考公考编”上岸之后就一辈子幸福一样,是一场巨大的骗局,但是我无法拒绝,任凭这些牵动着我的自我。

法硕备考:在学校体育馆狂背书的几天(几乎都没记住 唉)

我在大三下尝试过一段时间的创业,那时每天都有新点子,在推动自己的项目向前,在外人看来是非常有动力的。但是到后期,我逐渐发现那是一个“新的我”,一个新的面具。我在无意之中又把外界的期待套在自己身上了。“商业”“交互”“欺骗”“八面玲珑”并不是我真正成为的人。在这次创业中我还深刻发现了自己永远是一个真诚得有点可怕的人。我没有办法打狼人杀因为我实在不知道如何欺骗他人,如何去玩一个全是谎言的游戏。我没有办法演戏。

大三下结束之后,我以为我自己无法适应handle一切、协调一切的工作,自我认知又一次下降到了低谷。我记得当时退出公司团队的时候,一个朋友和我说,她一直觉得我是那种会无意识陷入一种困境,但是最后会凭着直觉在决定之后拼尽全力退出和逃跑的人。我的自我好像很小,但是在真正受到干扰和被打破的时候努力重建和努力。虽然当时她说的时候语气并不是鼓励而是一点点的无语(哈哈因为她总是被我求着帮我摆脱困境),但是我也对自己有了一点点的信心——原来我还是可以为自己做出一点点的决定和努力。

于是,从handle一切转向精专,我又转向了从事一门技术,例如“法律”这种。我想要静下来只做一个事情做的很好,我好像无法接受自己每个事情都做一点但是一个都做不好。我终于在7月份开始备考法硕。这又是一个长长的故事,在法学路上我考研、留学,每步都很累很抑郁。我厌恶这样的考试形式,于是每一天我好像都在抵抗,不去听考试的课而去听朱庆育老师的课,每天的目的不是背书而是梳理清楚民法的逻辑。我好像在这样的事情上“浪费”了很多的时间。我也并不觉得法学本身对我很有吸引力,只是想要一些稳定感受。

总之,在大四准备转法学的路上,我像是被抽成一缕一缕的黑糊糊的粘稠状物,深深地陷入崩溃。其实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那样地绝望。从内心里生发的死亡意志总会吞没我。生活好像一个圈套,我走不出悲伤的循环。

2023年,我经常出没心理咨询室,线上线下我都做。我在快考研的时候彻夜失眠,作息完全乱掉,开始吃安眠药和褪黑素。

我在空间里写

后来我觉得我没有办法接受我自己再推着自己走了,我的力气在自我与外界的博弈中耗尽了。我开始想休学,通过躺平或者是再探索的方式来推后进入真正的选择。我哭着和朋友打电话(我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和父母说任何,我这半年几乎没有和父母联系),我和她说我感觉我的人生堵塞了。我非常感谢qy,和她做朋友是我的幸运(偶尔觉得自己不配罢了)。我记得她和我说,要选择一件事,专注一件事。选择可能没那么重要。专注才重要。我那一刻好像获得了某种解脱,用直觉选择的解脱,用“喜欢”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我真正可以为自己做出选择。

所以最终我走向了我喜欢的方向,我还是选择了对自己诚实。我在心理咨询室和老师说,我总会评判选择记者这件事,一方面觉得自己没办法写好稿子,根本不擅长写,另一方面又觉得记者实在是一个谁都能做的事情,好像不是一个世俗意义上很好的东西。总之,不被评判实在是太难了,或者说不光我自己,许许多多的人都在评判我。心理咨询师和我说,如果一个人告诉你她选择一个事是因为喜欢,你会怎么想。我说我会觉得她很了不起,因为喜欢和热爱才是最稀缺的,寻找到自己想要的并敢于排除一切心理障碍去做的人,才是最了不起的。走出学校心理中心的时候,心理咨询师说她很为我高兴。

我要相信自己,It will be OK。

我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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