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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越毒 - Enlightenment Now: The Case for Reason, Science, Humanism, and Progress (2018) - Steven Pinker

病毒、能源危機、核威脅、全球暖化、極端天氣、飢荒、洪荒、旱災、物種滅絶、環境污染、生態災難,在媒體上,幾乎每日都會看到這些令人感到悲觀的主題。看得多這些訊息,整個人也會感覺到世界正日復日差似的。而某些科學家,更在冷戰時期開始,已為人類設下了未日時鐘。但是,我們的世界真的有這麼絶望嗎?

書名:Enlightenment Now: The Case for Reason, Science, Humanism, and Progress (2018)(繁中:再啟蒙的年代︰為理性、科學、人文主義和進步辯護)

作者:Steven Pinker

Enlightenment Now: The Case for Reason, Science, Humanism, and Progress (2018)

病毒、能源危機、核威脅、全球暖化、極端天氣、飢荒、洪荒、旱災、物種滅絶、環境污染、生態災難,在媒體上,幾乎每日都會看到這些令人感到悲觀的主題。看得多這些訊息,整個人也會感覺到世界正日復日差似的。而某些科學家,更在冷戰時期開始,已為人類設下了未日時鐘。

但是,我們的世界真的有這麼絶望嗎?

這書的訊息是:「不!我們還有救!我們需要的,是一個新的啟蒙時代,我們需要的,是重新審視我們如可好好利用我們已獲得的進步而已!」

然而,進步是否一定是件好事?人類由狩獵採集時代、到演變為牧民、學會耕種、從而發展到農業社會、工業革命、繼而進入現時後工業年代,在人口的增長上和預期壽命提高方面,從物種角度來看,無疑是一個時代比一個時代進步。但從社會發展和人文發展的角度又如何呢?例如,在農業時代,人類因發展出將作物馴化,因而獲得大量卡路里養活龐大人口,文明得以綻放,繼而演變出複難的社會結構和制度,這方向的發展使人類得從個人的體力因素和生存關係脫鈎,人類亦從此沒有辦法脫離這種既有社會機制獨立生存,例如,維持狩獵採集的族群或者遊牧民族最終都被社會化,亦即是說,在社會化的現代當中,對於生存的方式,我們沒有選擇的餘地,我們生於制度,死於制度。那麼,回頭一想,到底是人類馴化了作物,還是作物馴化了人類呢?

同樣情況亦見於後工業化社會。在現代社會,科技的進步理應滿足所有人類基本的生存需求,但這些進步似乎沒有改變一些理應改變的情況,例如我們每日仍會看到別人還在低受諸如饑餓、缺水、缺電、無容身之處等等劣况。相反,科技進步卻帶來全球暖化、核威脅、生物戰爭、高科技戰爭、資訊疲勞、社會冷漠、不信任、濫用成癮、操控等負面影響。在大眾看來,人類的進步似乎是加速自身的滅亡,就目的論來說,人類崩壞是不可避免的,這結論更為極端主義(不論左右)帶來養份。進步對人類帶來的,到底是福還是禍?

作者明確指出目的論的謬誤,他認為,即使萬物沒有一個前設存在的目的,人類卻仍有著許多生存的理由。作者認為,人類所處的狀況可通過三個狀態去理解,分別是:Entropy(熵)、Evolution(演化)和Progression(進步)。「熵」原是一個物理概念,是用作計算一個封閉物理系統失序的量度(雖然在理論上不存在真正的封閉物理系統)。在書中的語境指的則是壞的情況總比好情況的多,獨立系統內失序崩壞的情況總會比有秩序的情況多。而生物演化雖然是處於「熵」的階段,但透過演化,當中產生了進步,加以抗衡。同樣地,由於人類社會以至世界不是一個孤立系統,因此進步使人類有能力對抗熵,以免於崩壞。換句話說,假如人類能保持進步,就能免於崩壞。

書中另一個重要訊息就是,人類是一種有破壞亦有建設的矛盾物種。雖然我們人類硬是喜歡四處破壞、自討苦吃,但請勿忽視我們已有的進步,與破壞一樣,我們的進步是空前的。但要改善現狀和使進步得以延續,我們需要正面面對錯誤的觀念,阻止錯誤的決策。

作者其中一個對現狀的批判就是,許多人對於世界的批判是僅基於意識形態上的批判,例如浪漫主義。浪漫主義所衍生出的理念,如英雄主義(代表人物為尼彩)、以藝術對客觀世界的批判等思維,縱然表述上打著自由解放的旗號,但實際上是忽略知識,迴避現實,將所有東西都歸於諸如靈魂、英雄主義等思維,衍生出個人主義,國家主義,種族主義,保護主義等等。

例如,現今許多政客和有識之士,將一些可以透過客觀分析同解決嘅問題,置放於一些模糊層面上,令問題簡單複雜化,例如當討論到一些不論主觀和客觀都明顯指出問題所在的議題上(諸如氣候問題),那些當權者或輿論者,為了使政風吹向其偏好的意識形態,就會將論點擺到去價值、人權、對錯價值觀的層面上,從而無視客觀現實。這明顯是反智行為,但為什麼他們仍能獲得有大量支持?

作者指出,這關乎於我們人腦的演化問題。人類實際上是不善於處理數字轉換概念(客觀),相對地,人腦是比較擅長處理情景連繫和情感方面的訊息(主觀)。

例如,同樣以能源和氣候變化議題為例,在客觀上,核能無疑是現時世界上最有效能且最少碳排放的能源供應,而現時的技術(尤指第五代核動力技術設計),是能夠確保核能的穩定性和潔淨程度。但在心理上,大眾依然對核能相當抗拒(尤其當把核電站建在自己家園附近),皆因每每提起核能,我們便很自然地將核電廠和核事故自動聯繫,「覺得」它很危險。然而,當我們放眼在數字上,現實彷彿和我們的主觀感受大相徑庭:

因核事故而死亡的人,包括切爾諾貝爾核事故間接引致癌症的約10萬人,比起其他能源所引致的死亡事故,以每kilowatt/hour電力輸出計算,天然氣是核能的38倍,生物能源63倍,汽油能源243倍,煤炭能源387倍。

以上數字用這樣的方法去比較,似乎很冷漠,但實際上,這個現象正正指出我們很容易因情景偏見而產生謬誤,導致對更大的問題視而不見(當然,這不代表我可以將核安全問題聽而不聞!)。

書中不泛上述例子指出這類問題,那麼我們應怎樣處理?

作者是答案是寄予啟蒙精神。作者認為,所謂啟蒙精神,就是以理性為工具應對和審視世界。然而,基於不同的認知,理性所得出的結果都不盡相同。如在舊啟蒙運動(泛指17世紀至18世紀),即使理性主義抬頭,當期時的理性主要代表人物,都不泛一神論、多神論、世俗主義、無神論等等不同信念的思想家(當時無所謂「科學家」,因為科學是後啟蒙運動,理性時代後的產物)。

因此理性不是單一及唯一的參照物,理性的價值是基於提出理性者的個體是在那一個認知和信念上所作出的理性。這就是為什麼我們經常和別人說「講道理」與「和別人理論一下」往往都得到相反效果,這並非代表我們不理性,而是我們的理性建基於不同參照物之上。而理性在社會的效力是在於不同理性結果互相消除的過程,例如通過教育、辯論、溝通、研究、否定、接納等行為呈現,繼而產生科學,從而進步。

啟蒙運動所帶來對人類社會進步的貢獻巨大,人類生存的條件獲得空前的進步,但啟蒙運動帶來的好處不是必然的。如果人類不保持著啟蒙運的精神,也會有機會崩壞的。

最後,啟蒙時代的精神沒有變,只是缺少了21世紀適當的解讀。如康德時代的啟蒙運動的宗旨是「Dare to know」(敢於認知),當代啟蒙運動的宗旨就是「Dare to understand」(敢於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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