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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喚

在我小的時候,大概就是覺得房間很大的那個年紀吧,總覺得被人使喚,是一種苦事。

所以,當我長大后,就往往會對那種命令,感到一種壓制不住的火氣,直沖腦門。

最開始,我認為這完全是某某人的錯誤,這個「某某」可以指代任何人。只要他打算使喚我,就讓我打心里翻起一種反駁的怒火。這種惱怒的弊端,不言而喻。但也不能說,完全對一個人沒有幫助,那就是我對「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這句話,有了格外切身的體會。這也是我為什么對軍隊這種頗為違反人性,壓抑個人意志的地方,表示反感的原因所在。

但仔細想想,從小到大,我似乎并沒有太多機會發泄出這股怒火,反而是一個還算聽命行事的人。

這種反思,還真是讓人覺得好笑,難道這就是一個人在表面下的那種懦弱?

總之,我更喜歡一個人做事,做得累也好,做得孬也罷,反正自己掌握了所有工作的節奏,盡可以慢慢干,也可以加速行。沒有人指使,也就沒有了心頭的那股逆反之氣。可人生自然不會如此輕松。想想就知道,起碼在生活收入足夠之前,你是無法停止這種「不得不」的節奏的。

毛姆就對此深有體會,自然,他也早早就完成了自己的生活積累,通過各種方式,讓自己足以自由起來。比如說,他在《人生的枷鎖》這本小說中,如是議論:「要時時刻刻為生計操心,世上再沒有什么比這更丟臉的了。金錢好比第六感官,少了它,就別想讓其余的五種感官充分發揮作用。沒有足夠的收入,生活的希望就被截去了一半。你常聽到人們說,窮困是對藝術家最有力的鞭策。藝術家要求的并非是財富本身,而是財富提供的保障;有了它,就可以維持個人尊嚴,工作不受阻撓,做個慷慨、率直、保持住獨立人格的人。我打心底里可憐那種完全靠藝術糊口的藝術家,耍筆桿子的也罷,搞畫畫的也罷。」

毫無疑問,能夠擺脫生之煩惱,而達成一種人生契約,最終實現個人自由,這實在是世上最妙的一件事。但這件事的困難,只要是一個在社會上打過混的人,很容易就能明白。所以,才有人會說,永遠不要希望準備得足夠充分,這世上也沒有足夠充分的時候。

我也曾深深陷入這種漩渦,并且跟著一些時論,盤算怎么去攢下足夠退休的年金,類似于什么被動收入這類文字,我也不是沒有看過。

可我真地很好奇,這樣的人,到底是多數,還是少數。

起碼,我就不是這里面的一個。我在一定年紀之后,終于可以確定,我絕對不是這種聰慧多智,善于謀生的人。

我放棄了關于充足的思考和打算,但仍然決定要過一種足夠自由的生活。

人一出生便無往不是枷鎖,可對于最開始的那個嬰兒,其實本來就是自由的。這無可否認,也不必論證,只要想想我們現在的自己,就能明白,關于自由,關于生活,我們不管身處何地,所為何事,終究都仍是一個向往自由的靈魂。

與其說是有人在使喚我,倒不如說是我并不能真實面對自己,選擇接受和拒絕。

我們要活下去,并不一定需要太多,反而是要的越多,則感覺缺乏的便越多。正如我偶爾看到的一張清單,上面寫明了各種年老后需要支付的費用,但在實際上來說,生命無常,一切如夢幻泡影,并不會有任何事情,都按照我們的安排行事。簡單來說,我們能決定自己明天不打一個噴嚏嗎?這身體是我們自己的,可我們自己卻無法如此控制。更何況是聚合了世上種種的那個未來呢?

日本很喜歡坂上之云的這種說法,一邊看著遠方自由的雲,一邊漸漸順著斜坡,走上山頂。這種帶著希望的跋涉,讓人具有足夠的力量。我們面對自己的人生,或許也是一樣。沒有什么時候,是準備好了的時候,我們所做的一切,只是在接受之前所做的結果。

當那倆改著鮑魚的車子,迤邐而行,漸漸從關東駛向咸陽的時候,誰又在安排著誰的命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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