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園的月

葡萄園的工人，在夕陽下走出大門
也許秋天來過一次
夜就變得更加溫暖
月光如盆水，自由自在，嬉戲在雲端
看月的人，不曾看見那白日里忙碌的葡萄園

邁開雙腳，讓我感到自己存在
捧起自己親手完成的收穫
我才明白，自己一直和泥土同在

少女歡快地唱着歌謡
沒人在意那流轉千載的詞句
如果開心是一種回憶帶來的感動
為何不讓那金色的長髮
告訴我，一個人該怎樣過好他的生活

奧德賽回到家鄉，要帶着
神給他的幻化面具
沒有人能想起，這是回歸的故人，而不再是
匆匆來去的過客

我渴望一種回答，但我不能問出問題
那些經歷了歲月的果子
如今早已沒了初生的顔色
誰能認出它們的面孔，直到一杯熱水
慢慢浸泡出本來的滋味

讓我落淚的，不是一閃即逝的情緒
而是塵土和塵土之中，反復與反復之後
一顆依然伸展出葉片，開出花朵的野草
草為什麽會開花
開花的又為什麽是草
讓我們等一下，等那回答慢慢赶上
等那額前，終於等到了白髮

炯炯的眼睛，看着我的臉
落下的淚，并未讓彼此感到尷尬
大門口招牌，已經落下
斜倚在磚墻，留下影子，仍是不曾關閉的心
到了這樣的時辰了嗎？
那些歡快的少女已然唱着歌下班
這一季的收穫，漸漸歸攏，漸漸封藏
你明白，我也明白
無需什麽奇跡，我只要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