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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愛讀書,喜愛詩,更喜歡哪個? [大家不用困惑,我關注和拍手都是很隨性的,不用一定回拍,也不用一定回關。因為我是把追蹤作為一個個人閲讀器,不定期梳理,隨着自己的關注變化,關注再取關,取關又關注。所以不要困擾,都好,都好,大家一切都好。^_^]

Kram

「我躺着沉思,隨之而來的,是對瑣事的思索。/讓這些瑣事在腦海中盤旋,自是有其道理。/就像你讓星星進入各自的軌道。/與其飄飄然于世外,對自己/比對動物都還陌生。/倒不如,讓這些瑣事如天體般閃爍/如黑莓藤蔓般,任君思索。」(埃爾克·艾爾伯 Elke Erb)

在很多時候,我們會不知道往哪裏走,似乎一切都失去意義,原本的奮鬥變得可笑,而我們努力的結果,無非是讓本該滑稽的,能不那麽滑稽。

於是,坐下,像是看着手中的沙子,如綫般流動,失去。

你能阻止什麽嗎?

不能。我的孩子。你不能。

我有時候也問自己,你夠坦誠嗎?

哦,不,如果有神的話,我希望輕呼一聲她的名字。告訴你,我不夠坦誠,沒辦法和盤托出。事實上,我一直認為自己該是個北歐人,那種生性害羞內向,雖然內心話一大堆,但卻不能好好和陌生人說話那種。

以前,我提到過一本《芬蘭人的噩夢》,就是從那裏,我得到關於芬蘭人的第一印象。順便說一下,我對北歐人群的第一認識其實是安徒生童話,然後大概是諾貝爾奬,還有那些關於北極探險的故事。

在《芬蘭人的噩夢》里,開場就向我們介紹了一個主人公——馬蒂。

好吧,她「低調內斂,喜歡安靜,重視私人空間。……尊重他人的空間,待人接物彬彬有禮,不用無聊的閒扯煩擾別人。」

是不是很棒?

當然,也許也很悶,或者看起來不那麽容易接近。

恰好我昨天偶然間刷到一個視頻,其實是算法不知道看到什麽,就向我推薦的。這個人有無數掛靠平臺的大名頭,而在動作神情上,又有一種近乎于玩笑的姿態。這種樣子,我見到的不少,大部分所謂收費的名師都有。他們扮演着小醜和導師的混合體,一忽兒來逗笑你,一忽兒又要讓你心甘情願,同意他的收費物超所值。

他講的內容很重要,標題也勾人,有着新時代的特別味道:拉進陌生人關係的四種方法。

是不是還有一些作用,雖然我們看到類似的題目太多太多,但再次遇見的時候,恐怕能有意志力不點開的還是少數。這就是知識的商業化促銷,通過直接需求軟肋的題目,再加上極端娛樂的表達形式,然後就是迅速改變命運的承諾,從而讓這被包裝好的商品,成為我們不得不時時面對的致命推銷。

這是一個動蕩的時代所獨有的。

不用意外,動蕩不一定非要來自戰爭、饑荒、流血……當我們坐在高高的建築物里,喝着咖啡,吃着定食,每天按部就班,同事朋友,電視電話——

一切如此庸常,簡直讓人覺得胸悶,已經需要用身體的旅遊來安慰心靈的空虛,難道我們還處於什麽動蕩之中嗎?

確實,這是一種幸福。但如果認識不到它的價值,我們便仍身處於動蕩之中。

老子希望回到小國寡民的狀態,它覺得鷄犬相聞,老死不相往來,是一件好事。

這當然不是說,對於物質的滿足,可以超過當今。從物質的豐富程度來說,我們這個時代是超過任何一個時代的。雖然還有饑荒餓死人的事情,但科技本身帶來的變化,確實給了人類更多選擇,這與之前任何一個時代都不同。

但這種打破人身約束的時代,確實讓每個人都不得不經歷一場心靈的漂泊。

注意:餓肚子的人,可以輕鬆忽略掉這種感受。

蠻族沒有進入溫暖地帶之前,是無法體會到那種文明的精緻。

但也請第二次注意:沒有人想要永遠扮演蠻族,追求溫暖,是人類自身永恆的追求。

於是讓我們再回來看看老子的話,也許更容易理解,他到底想要表達些什麽。

將生活簡化,也包括讓渡出一部分自由。但老子的話走下去,很容易會成為一種剝奪,所以西漢使用了黃老之術。

期待於外物的自由,往往會陷入尷尬的矛盾之中,並且將會在天平失衡前,便打翻了那些裝滿水的杯子。

生命的本質到底是什麽,我很難確認,事實上,我自己也常常深陷煩惱。

所以,我才會在開頭,忽然覺得失去了意義。

生命自然不該是一場滑稽劇,而我們也不是誰的醜角,本就不該通過扮醜,來換取金錢,更不該在計算中,獲得某種情感上的回報。教育我們的導師,最終拿走的,都是我們干癟錢包里的幾枚銅板,留下的,則只有對自己無限自卑的苦惱——為什麽學不會,或者為什麽花了那麽多錢,還是學不會?

確實學不會,我們每個人都學不會成為另一個人,無論那個人是邪惡,還是偉大,是堅固,抑或冰冷。

當我有一天遇到了我,就像遇到某個陌生人,陌生人可以擁有一個完全不同於我的自己,為什麽「我」就應該和我完全一致呢?

我在不同的時間裏,有一個不同的樣子,但在每一個樣子中,都有一部分即將完成的「我」。

我認為芬蘭的那個我,便是我完成體的一部分。我不是馬蒂,但我一定是我。我沒有生活在芬蘭,但我的生命肯定有一小部分停留在哪兒。對不起,芬蘭人,我悄悄拿走了一部分,不是騎着北極熊聽重金屬搖滾,也不是桑拿爐上水汽的吱吱聲音,當然也不是在電梯裏遇到另一個陌生人時,無所躲避的眼神……

唉,我愛那不存在的芬蘭人,但我絶不會成為一個芬蘭人。我認為芬蘭一定存在,但也必然有人認為,芬蘭的存在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局。

可當你不小心摔倒,你一定不希望自己是個芬蘭人,這時候你會覺得,若是能夠變成一個大咧咧的蠻族,說不定更好,比如這樣:

——嗨,你沒事吧?

——你覺得我有事?嘿!夥計,你看這發達的肌肉,砰砰砰,我的胸膛會着起火來的。

蠻族可以滿足我們的想象,但現實中的你——要麽還是我吧——卻只能忍着痛說:

——沒事。一點事都沒有

※ ※ ※

我的生活里,有無數件瑣事,它們都屬於我。

抱歉,沒辦法向你和盤托出,但你也一定有無法告訴我的瑣事。

還是像這位詩人說的那樣吧:

讓這些瑣事如天體般閃爍/如黑莓藤蔓般,任君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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