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兰的故事》连载之二

圣地麦加的古代起源

英格丽·马特森/文

王立秋/译

圣地麦加的古代起源

古兰启示的故事始于麦加，一个位于阿拉伯半岛西北部汉志地区的沙漠城市。在公元六世纪，麦加自然资源匮乏，并不是一个宜居的地方；它不像叶斯里卜（这座城市在麦加北部大约三百英里外，是穆罕默德最终建立其信仰共同体的地方，也就是后来的麦地那）那样，是令人欣快的绿洲，枣椰树成荫。麦加树木稀少而干燥，只因为有足够维持一个由商人与部落民构成的城镇的山泉，才是一个可居住的地方。

根据前伊斯兰时期阿拉伯人的历史，麦加是易卜拉欣（亚伯拉罕）、他的小妾哈哲尔（夏甲）和他们的儿子伊斯玛仪（以实玛利）建立的定居点。那个简单的建筑，作为崇拜真主的中心的克尔白（Ka’ba，字面意即“立方体”，中文称玄石），就是易卜拉欣和他的儿子。其他传说则把作为首圣和至圣之地的麦加的建立，追溯到人祖阿丹（亚当）的时代，但它们也把在那里建立永久定居点的功劳，归给了易卜拉欣（亚伯拉罕）和他的家族。

根据早期伊斯兰的一份充满象征和细节的报告，先知穆圣讲述了易卜拉欣和哈哲尔的坚定信仰和坚毅努力，是如何引发神力的干预，以确保这个圣地的建立的：

第一个使用腰带的女人，是伊斯玛仪的母亲。她用腰带来向撒拉（萨拉）隐藏她的踪迹。在她给伊斯玛仪喂奶的时候，易卜拉欣把她和她儿子带到克尔白附近，渗渗泉所在地（也就是现在清真寺内最高的那个地方）的一棵树下。那时，麦加没有人烟，也没有任何水源。所以，易卜拉欣让她们坐在那里，并在她们附近放了一个装满椰枣的皮包，和一小个装水的水袋，然后动身回家了。伊斯玛仪的母亲跟着他说，“哦易卜拉欣啊！你要去哪，却把我们留在这个无人相伴，荒无一物的地方？”她对他重复了好几次这句话，但他没有回头看她。于是她问他，“是真主命令你这么做的吗？”他说，“是的。”她说，“那么祂不会忽视我们的”，于是她回到树下，易卜拉欣则继续前行，在走到塔尼亚，她们看不到他的地方的时候，他面向麦加，举起双手，用以下念词祈求真主：“我们的主啊！我确已使我的部分后裔住在一个没有庄稼的山谷里，住在你的禁房附近——我们的主啊！——以便他们谨守拜功，求你使一部分人的心依恋他们，求你以一部分果实供给他们，以便他们感谢。”（易卜拉欣章；14:37）[1]

伊斯玛仪的母亲继续给伊斯玛仪喂奶，并喝她还有的水。在水袋里的水被用完之后，她口渴，她的孩子也口渴。她看着他痛苦地动来动去，然后她离开了他，因为她不忍再看着他。她发现，萨法山，是离她最近的山了。于是她爬上山，在山顶开始仔细的看四周，希望看到有人，但她一个人也看不到。于是她从萨法山下来，而在她抵达山谷的时候，她卷起袍子，像努力(majhud)[2]的人一样在山谷奔跑，直到她穿过山谷，抵达麦尔卧山，她在那里站着继续看四周，希望看到有人，但她还是一个人也看不到。她重复了这个过程（在萨法山和麦尔卧山之间奔跑）七次。

先知穆圣说：这就是人们在（萨法山和麦尔卧山）之间奔跑的传统的来源。当她（最后一次）抵达麦尔卧山的时候她听到一个声音，她对自己说“嘘”然后专注地聆听。她又听到了那个声音，于是她说，“哦，（无论你是谁）！你已经让我听到了你的声音；你能帮帮我吗？”且看！她在渗渗泉所在的地方看到一个天仙在用自己的脚后跟（或他的翅膀）挖地，直到水从那个地方流出。她开始在它周围做了一个像盆的东西，把手挽成盆状，并开始用手把水装进水袋，在她舀走一些水后，泉水又流了出来。

先知补充说：愿主怜悯伊斯玛仪的母亲！要是她任由渗渗泉（自由流淌）的话，那么，渗渗泉就会是地表上的一条河流了。先知进一步补充说：接着她喝了水，然后给她的孩子喂奶。天仙对她说，“不要害怕被忽视，因为这个孩子和他父亲将在这里建造真主的房屋，而且真主是不会忽视祂的人民的。”当时天房在一块像丘陵一样的高地上，当水流过来的时候，水分别流向了它的左右。

她就这样生活着，直到朱尔洪部落的一些人或朱尔洪部落的一家人经卡达(kada’)的路过来，经过她和她的孩子。他们在麦加地势较低的那个部分落脚，在那里，他们看到一只习惯在水源附近盘旋的鸟。他们说：“这鸟定是在绕着水飞，虽然我们知道这山谷里并没有水。”他们派出了一两个使者，使者发现了水源，然后回来告诉他们水源在哪里。如此，他们都向水源进发。先知补充说：当时伊斯玛仪的母亲就坐在水源附近。他们问她，“你允许我们和你待在一起吗？”她回答说，“好的，但你们无权占有这水源。”他们同意了。先知又说：伊斯玛仪的母亲为此而感到高兴，因为她乐于有人相伴。于是，他们就在这里定居了下来，后来，他们又写信叫他们的叫人过来和他们一起住，如此，一些家族变成了这里的永久居民。孩子（也即，伊斯玛仪）长大成人并从他们那里学会了阿拉伯语，而他的美德，也使他从小就受到了他们的喜爱和爱戴，在他到发育期的时候，他们让他娶了他们中的一个女人……

易卜拉欣在真主意欲的一段时间里一直和她们保持距离，之后，他过来看望她们，他看见伊斯玛仪在渗渗泉附近一棵树下磨他的箭头。看到易卜拉欣，伊斯玛仪起身来欢迎他（然后他们像父子一样彼此问候）。易卜拉欣说，“哦，伊斯玛仪！真主给了我一个命令。”伊斯玛仪说，“做你的主命你做的事吧。”易卜拉欣问，“你会帮我吗？”伊斯玛仪说，“我会帮你。”易卜拉欣指着一片比周围地势高的丘陵说，“真主命我在这里建造一座房”。先知补充说：然后他们竖起了天房（亦即克尔白）的基础。伊斯玛仪搬来了石头，易卜拉欣则负责建造，在墙变高时，伊斯玛仪搬来了这块石头，让易卜拉欣踩在上面继续建造，在伊斯玛仪把石头递给他的时候，他们两人都说，“我们的主啊！求你接受我们的敬意，你确是全聪的，确是全知的。”（黄牛章；2:127）

先知补充说：接着两人继续建造，并围着克尔白说：哦我们的主啊！接受我们对你的奉献吧，你确是全聪的，全知的。[3]

先知穆圣用这个关于麦加之建立的叙事，再次向他的同时代人肯定了这个地方在古代的神圣。同时，穆圣要传达的信息是：伊斯兰不是要弃绝阿拉伯人的传统。他展示了，他们可敬的祖先，易卜拉欣、哈哲尔、和伊斯玛仪，并不崇拜阿拉伯人从在克尔白附近居住开始才有的偶像；相反，他们崇拜独一的真主。因此，阿拉伯传统的原始信仰、和最真实的承载者，不是偶像崇拜，而是伊斯兰。在后面的一个章节中，我们会看到，这个观念——即伊斯兰是对他们的原始信仰的复兴——也是古兰也向基督徒和犹太人传递的信息。

[1]来自阿拉伯语词根j-h-d“奋斗”，同一个词根也生成了“吉哈德”这个词，后者指的是一种公义的斗争，涉及物理的、和精神的努力，包括，但不限于军事斗争。

[2]艾布·阿卜杜拉·穆罕默德·伊本·伊斯玛仪·布哈里(Abu ‘Abdullah Muhammad ibn Isma’il al-Bukhari)在《先知故事书》中收集的圣训，载Kitab al-Jami’al-Sahih。由穆罕默德·穆欣·汗(MuhammadMuhsin Khan)译为英文，The Translation of the Meanings of Sahih al-BukhariArabic-English, 9 vols., Riyadh, Saudi Arabia:Maktaba Darus-Salam, 1997, 4: 356-358。

[3]弗雷德·麦格劳·多纳(FredMcGraw Donner)：《早期伊斯兰的征服》(The Early Islamic Conquests), Princeton: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81, 3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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