徙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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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就是做真心喜歡做的事而感到幸福

囚禁春光|第39章:捨恩就情

她已經很久沒有過過窮苦的日子了,也差不多忘了那種日子長什麼樣子。

阮甜恨不得跟李勇朝夕廝守,但李勇卻愈來愈顯得心事重重,阮甜問了幾次他都說沒事。這天,兩人如往常般激情過後,李勇斜躺在床上抽菸,午後的秋陽透進窗子,隔著玻璃,朦朧灑在凌亂的被褥上,阮甜像隻溫馴的小貓,蜷臥在李勇的胸前,迷戀而滿足地凝視著他。她感到自己是這麼深這麼深地愛著這個男人,就算要把愛他的那顆心掏出來證明,她也毫不猶豫。

「你怎麼了,好像不太高興?」阮甜檢視他臉上每個一瞬即逝的神情,直覺他有事情瞞著她。

李勇安慰性地緊了緊環抱她身子的手臂,吻了吻她的頭髮,說:「沒什麼。」

「你明明就有心事,為什麼不告訴我?」

「真的沒事,妳不要亂想。」李勇吐出一口煙。

「說,把心裡的事告訴我。」阮甜伸手撫他的臉,把他的眼睛轉向自己。

李勇看著她的眼神令她心碎,她不禁動情地湊上嘴唇,李勇張嘴迎著,卻有點心不在焉。阮甜感覺到了,她退下來,看著吸菸的李勇望向窗外的側臉。然後,在他走神似的喃喃自語裡,她聽到他說:「我不想告訴妳,是因為我不希望妳誤會我。」

他到底在說什麼呀?這個傻瓜──阮甜像著魔似地迷戀他,不管是什麼,都不能夠讓她清醒──她笑說:「你到底在煩惱什麼?我怎麼可能誤會你──」

李勇把菸捺熄,轉身抱住她,低聲說:「阿甜,我們難道就這麼一直下去嗎?」

阮甜怔了怔,恨恨搡開他說:「好呀,你吃膩玩厭了,現在想離開我了是不是?」

李勇苦笑,「妳也聽我說完嘛。妳想想看,我們難道一輩子都這麼偷偷摸摸,連見個面或出去玩都怕讓熟人看見?妳難道不羨慕別人雙雙對對,想牽手就牽手,想去哪就去哪,自由自在,不怕別人看見?」

「可是我們又能怎麼辦呢?」阮甜瞭解了李勇的意思,心痛了起來。

「何況,我李勇也不甘心一輩子當別人的司機。」

「不然你想做什麼?」

「阿甜,」李勇拉緊她的手,說:「我想做生意,做生意賺錢快,又能供妳過好日子。」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過什麼日子我都無所謂。」此刻她說得誠心肺腑。然而她已經很久沒有過過窮苦的日子了,也差不多忘了那種日子長什麼樣子。以她目前被愛欲衝昏的心思,只要能一直跟李勇在一起,最苦也差不多是這樣,不會再壞了。然而她壓根沒有想過,少了金錢的支持,她的世界會瓦解成什麼面貌。

「阿甜,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妳得幫我。」李勇的手臂挾住她,在她耳邊像個孩子似地求著。

「我能怎麼幫你?」

「我有一個表叔是做貿易的,專門代理進出口的事業,他很想跟蔡董合作,卻一直找不到機會,他想藉我的關係幫他牽個線,可我不過是個司機……」

「這跟你想做生意又有什麼關係?」阮甜完全不懂生意上的事,非但懶得動腦筋,更不愛聽男人講生意經,今天要不是因為對象是李勇,她可能早就不耐煩了。

「如果妳願意幫我牽這條線,我就有辦法從中間賺到錢……」

「等一下,」阮甜打斷李勇的話,她腦筋一時轉不過來,「我還是不懂,你怎麼從這中間賺到錢?」

「我這個表叔跟許多家公司都有生意上的往來,他說只要我能幫上他這個忙,就讓我全權負責蔡董這條線,還可以從每筆談成的生意中抽取佣金。」

阮甜歪頭想了一下,她從來沒有干涉過丈夫的事業,丈夫也很瞭解她對做生意一竅不通又完全沒有企圖心,如今她突然跟丈夫談起這個,難免又會讓他起疑心,尤其這件事到最後一定會引起他對李勇的注意……同時,她又想起另一樁煩惱。

李勇看她遲疑不決,倒也不怎麼緊張,他有把握阮甜一定會幫他,只不過在一些小事上想不通而已。他又點燃了一支菸,慢慢吸著,沒想到阮甜一手劫過他嘴邊的菸,放到自己唇上絲絲吸了起來,然後瞇起眼睛說:「我不准你做生意。」

「為什麼?」李勇大驚失色地怔住了。

「我不要你去做生意,不然你就會像那些生意人,一天到晚走酒家跑舞廳去談生意,把我丟在家裡。何況你一旦去做那個什麼中間人,就不能常常像這樣陪著我了。最重要的是,我們一樣要偷偷摸摸在一起,那倒不如這樣就好了,省去了許多麻煩。」

李勇望著嘟嘴撒嬌的阮甜,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捏捏她的鼻尖,笑說:「妳呀,小腦袋瓜淨往壞處想,說妳迷糊,妳還真精明。來,我告訴妳──」他摟得她近一點,看著她單純的眼睛,鄭重地說:「我做這個只是暫時的,等賺夠了錢,我們就離開這裡,到別的地方去找別的事做──」

「你想做生意何必這麼拐彎抹角的,我身邊也有不少積蓄,還有一些值錢的珠寶首飾……」

「不行,我不能拿妳的錢。」李勇漠然說。

「為什麼不行?我們還分什麼彼此嗎?」

「我李勇不是伸手吃軟飯的人,妳那些錢留著照顧雪莉和秀成吧,他們比我更需要,尤其我們走了以後,蔡明雄一定不會再照顧妳弟弟,雪莉的工作也可能不保。」

李勇的話像一桶冰水潑下來,點醒了她。這時她才意識到她的自私,一心想著跟李勇長相廝守,竟忘了雪莉和秀成——儘管秀成甫從大學畢業,正考慮繼續升學還是就業,但無論如何,在阮甜看來,都正是需要姊夫資助的時候——她愈想愈震驚,愈想愈慚愧,不由得滲出一身冷汗。

「阿勇,謝謝你幫我想到這些,我真糊塗,竟然沒有想到他們。」

「再說,妳捨得丟下秀成嗎?」

自然捨不得,可是要他們跟自己走,可能嗎?阮甜把抽了一半的菸塞回李勇唇間,靠臥在他的肩窩上,默然盯著那片透著光的木條窗櫺,淡青色薄帘讓黃黃的太陽曬著,要不是風在微微流動,真像一塊發著光的美玉。李勇住的地方很簡陋,逼仄的空間裡東西不多,舉目所及除了一架笨重的衣櫃,以及一旁的舊紙箱外,別無長物。

這素樸的景象(於她而言可以說是荒涼)讓她想起曾經艱困的生活,念頭一個接著一個,恍恍然的突然有了一個主意,然而還不是說的時候。「我們先別想那麼多,現在至少有個目標,走一步算一步,到時候自然就會有辦法了。」

「那麼妳是肯幫我嘍?」

阮甜盈盈一笑,仰臉索了一個吻,枕在情人懷中,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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