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冰
末冰

文字是落在紙上的生命,所以需要尋找他人陪伴

漫長的告別—《耀眼》

我感覺我做了一個漫長的夢,但是我不知道——是年輕的我做了變老的夢?還是老了的我做了變年輕的夢?
我感覺我做了一個漫長的夢,但是我不知道——
是年輕的我做了變老的夢?
還是老了的我做了變年輕的夢?


 (⚡此劇不宜被劇透,慎入! )


第十集的最後一幕,當75歲的金惠子與25歲的自己淚眼相望,那瞬間,彷彿所有飄浮的記憶碎片,在電光火石間都嵌回了最初的位置。觀眾這才跟著如夢初醒,原來,我們隨著金惠子做了一場奇幻之旅;在她因阿茲海默症所構築的異想世界中,我們看盡了她的青春與浪漫,也感慨了她的失落與無力,更見證了她平凡卻耀眼的人生。

時間,對於金惠子之所以迫切,大抵是對遺忘的恐懼吧。

因為害怕失去那些珍貴的回憶,那些「我之所以是我」的所有故事;那份迫切,讓她得以在臆想中,以「錶」為契機,拼命地想藉由時間倒流來挽回這輩子來不及的遺憾。

這份遺憾包含了一位母親對殘疾兒子的愧疚,也包含了一位妻子對早逝丈夫最深切的思念。

當然,在金惠子將暮未暮的人生裡,洶湧而來的不會只是來不及的遺憾,也會伴隨著美好的曾經。對兒媳婦的感激、對孫子的提點、對友情的懷舊、對人生的感悟…...,即使在她的記憶裡攪拌過,也重組過,情感卻並未喪失,因為「心」會一片一片收藏起大腦漸漸遺失的片段。在那些悲傷與閃閃發光的眼神背後,肯定藏著一份愛。

那份愛,或許會出現在飯桌上永遠多出的一份碗筷。
那份愛,或許會出現在門廊前永遠亮上的一盞黃燈。
那份愛,是換上他喜歡的白色衣裙,再沾上令他迷戀的氣息。
那份愛,是為他寫一篇情詩,畫一幀暮色,再吟唱一曲相思。

儘管,在時間面前顯得無能為力,在恍惚中依舊能保有微笑的氣力。

儘管,記憶中的面容逐漸隱沒在日落的霞光裡,在悵惘中依然能聆聽自然的聲音。

儘管,走得最急的,都是最美的時光。

也許,在不久的未來,你終將活得像個孩子,忘了親人,也忘了自己,卻忘不掉那最深的相思。

為了不要忘記那些深深淺淺的回憶,索性,用長長的一生來思念著一個人,用一種鉅細靡遺的方式來重新標記——他與她經歷過的每個耀眼的瞬間。

所有來不及實現的夢,來不及傾訴的話,都會在記憶中珍藏、封緘,等待著再次開啟。

漫長的等待,就像是一場沒有告別式的道別

他說,他的出生是失誤導致的錯誤,一生都因自己的存在而痛苦。
她說,錯誤也可以是美麗的,就像極光一樣,可以美到讓人落淚。
他說,擁抱他的人生,為他哭的人,她是第一個。
她說,希望他能學會心疼自己,心疼自己的人生。
他說,想念可以一個人來,沒關係。
她說,寂寞了一輩子的人,讓你一個人離開了,對不起。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誰會在回憶裡等著你?

( 寫於2019/3/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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