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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士顿疫情笔记45：看花种土豆，为何麻州成美国疫情新中心；儿童感染新冠严重吗，会死吗？

2020 年 4 月 21 日

2020年4月20日周一晴暖最高55度

看花种土豆

一天中最开心的时刻就是下午和小朋友玩。

天气晴好，我们一起打球、看花、种土豆。

我们家大树多，地处阴凉，又下雪，这几天看海棠有点要开未开的意思，但桃子李子的花苞一直紧紧的。没想到今天下午就看到了新开的花朵，海棠、桃子、李子一支支鼓鼓的花苞都有一朵两朵地绽放了。

新开的花真美。海棠艳丽，桃花妩媚，李子花清纯。

这些花树也真是幸运，早开两三天估计就被雪冻了。现在雪后天暖，开得正是时候。海棠还好一些，桃李要是冻了花苞恐怕会影响结果。

土豆在居家令之前就发芽了，一直没舍得扔掉，想着天暖的时候埋在土里。

不是有句诗说的吗？春天我在后院埋下一颗土豆，秋天我收获了很多土豆（just kidding）。

上周刚刚跟土豆也发芽的朋友说可以种土豆了，结果就下雪了。现在，终于可以种土豆了吧？

反正我种的是诗，不是土豆。我只负责种，上帝帮我长。所以，我就和乐乐不管三七二十一挖土种土豆了。把有芽的土豆用刀切下来，一块块埋到土里，浇浇水，就算完成任务了。

给草坪浇水，看郁金香也有了花苞，百合移栽后茁壮成长。小葱大蒜和韭菜都长得郁郁葱葱。

想起对这三色菜傻傻分不清的男人那个笑话，拍了照片，放在朋友圈，看谁能分清。几乎都是女朋友们秒回，且百分百准确，男性朋友只点赞不回答，有一个回答的还是农村长大的好友。也或许男人都是“做大事”“想大事”的，对这些琐屑小事不屑一顾？哈哈，反正，疫情期间，快乐是第一护身符。

但是，这份快乐的心情还是瞬间被今天的新闻给惊走了。

虽然我和好友一直有讨论，也一直有这个猜测和心理准备，但是这一天真的到来，脑袋还是轰了一下。

麻州成美国疫情新中心，为什么，是好是坏？

关注我疫情笔记的亲友知道，我这几天一直在做麻州疫情表格，并指出这是连续几天单日死亡过百。表格记录数据从上周日复活节4月12日起至今，已经一周有余。今天已是麻州连续7天单日死亡人数过百。

我们刚刚过去的这一周，是非常不寻常的一周，对美国如此，对纽约如此，对麻州如此。

麻州正成为美国的疫情新中心。换句话说，美国疫情新中心已经从纽约转移到麻州，从纽约市转移到了波士顿。

用麻州州长贝克的话来说：我们此刻正处于疫情激增之中（we’re right in the middle of the surge now ）。我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就是：我们此刻正冲在疫情高峰之中。

麻州的疫情引起了白宫疫情响应专家组的关注。戴漂亮丝巾的戴医生（Dr. Deborah Birx ）忧心忡忡地说，新冠大流行在全美有一系列小流行，他们正在密切关注波士顿和整个麻州，他们也在关注芝加哥和俄亥俄州，但是麻州的波士顿是她首先关注的地方。

麻州为何成为美国疫情新中心？

麻州目前确诊累计病例全美排名第三，纽约第一，新泽西第二，宾州第四，加州第五，密歇根州第六，伊利诺州第七，佛罗里达第八，路易斯安那第九，德州第十，康州第十一。

纽约目前每天新增确诊病例和死亡病例依然数字惊人，跟麻州相比不是一个数量级，而且死亡率是7.4%，为何中心就让给了麻州呢？为何不是全美累计确诊病例和死亡病例均排名第二的新泽西？为何不是目前死亡率为7.7%的密歇根州、5.4%的路易斯安那州和6.7%的康州呢？伊利诺州的芝加哥是大城市呀，麻州的波士顿跟它相比不过是个小村庄，为何黛医生首先关注麻州的波士顿呢？

从上周复活节那天看，麻州连续7天单日死亡人数过百，麻州单日死亡和累计死亡病例6-7天内就翻一倍。这和几周前纽约冲向高峰时的情形非常类似。刚刚过去的周五周六是目前麻州最致命的两天，周五单日死亡159人，周六单日死亡156人。截至今天晚上9点半，麻州累计死亡已经1809人，累计确诊将近4万人（39643）。

根据《纽约时报》汇编的数据显示，麻州每10万人有528例新冠患者，在全国各州中，麻州的人均病例数位居第三，仅次于纽约州和新泽西州。麻州每10万居民中就有23例死亡，人均死亡数在全美排名第六位。

纽约尽管昨日单日新增死亡人数（今日524）和新增确诊人数（4760）依然庞大，和麻州不是一个数量级，但是纽约已经到达顶点，这几天每日新增死亡、确诊人数、住院率和ICU入住率已经稳步下降。

新泽西虽然单日确诊病例总数（3505）依然是麻州（1566）的2倍多，每日新增死亡（158）也比麻州（103）高，累计确诊病例（88806）和累计死亡病例（4520）也大大高于麻州（39643），是麻州的2倍多，但是新泽西也到了顶点，单日死亡病例在迅速下降。密歇根和路易斯安那同理类似。

康州位于纽约和麻州之间，昨天虽然单日死亡人数比麻州还多，死亡率为6.7%，但康州的新冠感染基数比麻州要小得多，只有麻州的一半左右，排名都不在前十之内。但康州目前的单日新增确诊病例（1853人）和新增死亡（204人）也的确该引起注意。

至于伊利诺州，人口排名第六，几乎是麻州的2倍，超级大城市芝加哥更不是小村庄波士顿可比，但是伊利诺州的累计确诊病例才排名第七，今天单日新增死亡病例59，远远落后于麻州。俄亥俄州连前11名还没进入。他们正在“变热”（疫情恶化），但冲入高峰期恐怕还要等些日子。

当时美国专家和纽约州州长预测美国各州可能会像波浪一样，一波一波地冲向高峰，所以当时纽约州长库莫急切高呼全美救助纽约，承诺把纽约疫情发展曲线踏平之后纽约必将涌泉相报，帮助下一个疫情爆发中心踏平曲线。

当时我非常担心美国全面开花，纽约疫情高峰还没过去，麻州和其他州的疫情高峰已经到来。因为当时我注意到新泽西疫情已经很严重，而麻州看上去不严重实际上因为测试过慢而被严重低估。

现在看来，美国疫情的确全面开花，但每朵花开的时间点不完全相同，有的重叠，有的错开。疫情发展既不是一波一波到达，也不是全面同时达到，而是有的有重叠，有的错开。纽约、新泽西、路易斯安那和密歇根到达高峰的时期几乎重叠，可以说第一批冲到顶点。它们与麻州的高峰期险险错开。如果按照麻州州长贝克当初宣告的那样，是10-17日到达高峰，那么麻州也会与纽约新泽西路易斯安等重叠，恐怕更麻烦。

这对冲在高峰期的麻州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坏消息是麻州最凶险的日子正在到来，好消息是已经与美国最大的疫情中心纽约错开了高峰期，与美国确诊病例和死亡病例第一和第二的州都已经错开了高峰期。

换句话说，纽约新泽西的医疗系统挺住了，最高峰已过，疫情已可控，而且此后的抗疫物资、病床和呼吸机需求量也会随着病人的下降而下降，支援他们的抗疫人员和物资（包括联邦、全国志愿者以及当地与其他民间力量）或可调动支援麻州，至少不会同时都处于急需状态。

麻州此时正处于与病毒鏖战最艰苦的阶段。但麻州的病床、防护物资、呼吸机等都准备好了吗？

关于这个问题，我在疫情笔记36（波士顿疫情笔记36:麻州究竟多少人感染，准备好了吗？加州可以独立了）和41（波士顿疫情笔记41:邮政感染严重，星玉兰，接触者跟踪计划的隐忧，医疗系统能挺住吗）中有详细记录。目前最缺的，恐怕是呼吸机。麻州根据疫情向联邦申请1700台呼吸机，上周，麻州送达400台，加上麻州自己买的50台和地方捐赠的9台，共459台。缺口很大，按照1700台的计划用量，至少还缺1241。

我们贝克州长一向很斯文，对抢了麻州口罩的大统领也只能“很沮丧”，现在呼吸机缺口那么大，也没见他在疫情发布会或者电台什么的像库莫那样高喊，或者怒怼川普。

高峰将至，我不知道贝克州长怎么搞定抗疫物资，特别是呼吸机。

但是纽约州长库莫还记得自己曾经向全美求救的时候说的话：此时你们帮纽约，纽约高峰一过必将反过来帮你们。

还记得贝克州长找爱国者队老板去中国运了120万N95口罩给麻州，有30万在纽约疫情最严重的时候支援了纽约。纽约和麻州为抵制总统的五一复工令最近还刚刚结成复工同盟。

在麻州疫情最严重的时候，纽约州长库莫一诺千金，已经公开表示：纽约州已经确定了400台呼吸机，可以送至麻州应急。

不知道西海岸的神奇州长纽森是否也会大笔一挥，送麻州几百台应急？

我倒是希望我们州长贝克也能在疫情发布会上冲川普政府怒吼一句：我们就是需要1700台呼吸机，你们只送来400台，是你们选择让那1300人去死！

我不能确定是不是好消息，周日和周一（昨天和今天）的单日死亡数据开始下降，新增确诊数据也在下降。不知道会不会有回潮。我的判断是，峰顶恐怕不会轻易到达，我们此刻正在高峰期冲突。至少需要连续2周的单日死亡和确诊病例下降，恐怕我们才可以说高峰已过。根据纽约市长白思豪的经验，需要14天左右确诊病例下降、住院率下降和ICU入住率下降才可以确定是否高峰已过。

不过，雪莱不是说过吗？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让我们安心宅家，等待麻州疫情发展曲线踏平，高峰过去。

少年儿童感染新冠严重吗，会死吗？

但是，在所有的消息中，还有一个令我特别震惊与不安的消息，可以说，比麻州成为疫情新中心还令人震惊与不安。在麻州最近病例激增期间，波士顿儿童医院每天都有几个儿童新冠患者住院。

目前，波士顿儿童医院有11名儿童新冠患者住院，其中3名在重症监护室（ICU）。在新冠大流行期间，波士顿儿童医院共收治了25名新冠检测呈阳性的孩子。

波士顿儿童医院重症医学科主任Michael Agus医生说："我想说，过去一周我们的入院率肯定是比较高的。"

根据Agus医生介绍，波士顿儿童医院的新冠患者大多数存在潜在的健康状况，但严重程度与成年人相似，比如呼吸困难。

Agus医生提醒道：他们住院与入住ICU的数字比例比成年人要小，但是如果你是这25个家庭中的一个，就不会感觉小了。

上周四，波士顿儿童医院收治了15名新冠儿童，以及4名18岁以上的少年患者，大多数孩子都已经上初高中，最小的一名患者只有7周大。ICU内有2-4名患者，呼吸机上有1-2名患者。

截至周一，麻州 39643 新冠确诊病例中有 933 个 19 岁以下（包括19岁）的少年儿童。少年儿童不是一个免于新冠的特殊幸运群体。

目前麻州没有出现儿童新冠死亡病例。

但伊利诺州曾出现一例，是美国首例，没有任何潜在健康症状，当时举国震惊，还记得当时伊利诺州女卫生主任悲痛惊愕不解的表情。我在疫情笔记26 中有详细记录（波士顿疫情笔记26: 封足网购，婴儿首例死亡，什么仇怨）。

底特律周日也出现了一例，5岁，没有潜在疾病，是个美丽、快乐充满了活力的孩子。她上个月检测出新冠阳性，患上了一种罕见的脑膜炎，脑部肿胀，上呼吸机2周抢救无效死亡。她的母亲是做了25年的警察，父亲是做了18年的消防员。

根据密歇根州卫生局网站的数据，底特律受到病毒的重创，至少有7736人检测呈阳性，有641人死亡。该网站称，死亡者的年龄从5岁到107岁不等。

目前暂没查到美国19岁以下少年儿童的死亡数字。截至4月6日，CDC的报告是全美有3例儿童死亡病例，显然这个数据有些过时。

底特律市长迈克-杜根（Mike Duggan）在CNN采访中称，该市至少600名官员因可能接触病毒而不得不被隔离，目前他们正努力在消防和警察部门中扩大检测范围。

按照研究，新冠对于少年儿童并不会来带来严重影响。这个研究结论曾经遭到我和好友的质疑。质疑点主要在于少年儿童暴露在新冠病毒下的基数和比例。19岁以下的少年儿童主要活动场地为学校和家，与社会接触相对较少，暴露在病毒下的可能性就较小。中国的比例特别低，恐怕与中国父母对少年儿童的特别保护以及他们的课外活动较少有关系，加上较早的全国性封锁。而且，还有你懂的中国报道特色。但是，关于中国少年儿童感染新冠的病例在一线医生专家的学术研究中已经出现。

麻州儿童新冠感染病例特别是住院治疗和ICU病例的增长，应该是对全美乃至全世界少年儿童的家长们敲响了警钟。少年儿童也会感染新冠病毒，也会发展为重症，也需要住院治疗，也需要上呼吸机。

伊利诺州和底特律两名无潜在疾病的儿童感染新冠死亡病例更警告我们：少年儿童感染新冠病毒，也会死的。

所以，我们能享受“特权”宅家的人们，疫情激增期间一定不要冒险出去瞎晃，或者带孩子出去瞎晃，避免把孩子们暴露在病毒之下。这样，保护自己和家人的同时也能减轻前线医护与急救人员的压力和他们被病毒传染并危及他们家人尤其是老人和孩子的情况。如果行有余力的，请继续捐款捐物资支援我们的医护、急救人员和社区工作在一线的必要的工作人员。特别致敬和感谢那些本次疫情中救人如救火的一直忙于筹款和捐赠的华人组织和志愿者们。

今天还被一幕令人心酸的场景刷屏了。本应在医院救人的医护们被迫出来阻拦上街游行要“自由”要“复工”的民众。医护们穿着工作服带着口罩站在马路中间，挡着他们游行的汽车，和那些口罩都不戴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