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網絡動員與中國A4革命

各位朋友好

今天是社會運動與社會變遷的最後一講

我們會繼續說網絡社會對於社會運動動員的重要性

讓我先打開PowerPoint

我們上一次說到

在一個新社會的來臨

知識的傳播會改變權力的關係

我們在說傳播的時候

說到公共領域的概念

Public Sphere或Public Space

這些公共空間是讓人進行溝通的

如果你有更多的空間

人與人之間可以溝通的話

你動員的可能性是更大的

在很多殖民地的社會

其實在它的城市設計裡面

它盡量避免一些公共的空間

讓人群聚集起來的

巷子會比較狹窄等等

沒有歐洲的大廣場

我最記得很多年前帶我的耶魯大學教授

Juan Linz

去看一看澳門

他一直要找一個廣場

因為他自己從歐洲來

他是西班牙人

也很熟悉葡萄牙

他想看一看葡萄牙的殖民地澳門

他要尋找一個很大的廣場

結果他到了澳門之後很失望

就是跟他想像中很不相同

因為這個是殖民地

在殖民地裡面的空間設計也是不相同的

它會減少人群的聚集

進行溝通

以至進行動員

我們上次也有說過

在雨傘運動裡面突然出現一個新的公共空間

在金鐘、旺角、銅鑼灣

民眾馬上利用這個空間進行很多的溝通

分享

也是投射了很多他們對理想社會的看法

我們今天會說一些虛擬空間的問題

就是說自從出現互聯網

然後慢慢發展出新的媒體

跟傳統的紙媒不相同

很多時候通過網絡

我們已經可以看到新聞

看到很多評論的文章

以至所謂自媒體的出現

這些自媒體在說的可能是一個YouTuber

他自己創建一個頻道

像我現在這樣

就能夠把自己的意見

把自己的看法傳遞出來

所以這個新興的現象

其實是打破了很多舊有的知識與思想傳播的格局

讓很多本來是弱勢群體的人

無論是政治權力

或者是經濟方面的資源不足夠等等

還是在社會上來說不視他們為一些很有社會地位的人

他們未必是教授

未必是議員等等

但是因為你懂得使用自媒體的話

你仍然能夠把你的聲音

在社會裡面進行傳播的

不一定要有什麼很清楚的社會地位

你才能夠感染其他人

總之你創建了一個頻道

做到吸引人的地方就可以了

所以這個已經是完全打破以往信息傳遞的格局

也是打破傳統的權力格局

我們也說過了

最基本的權力就是塑造人的思維

改變人的思維

如果有新的傳播方法的話

就是說我們如何改變人的思想

已經不會完全被權力所壟斷

一些弱勢的群體

無論是一些社會運動的群體

或者是一些少數民族

或者是少數的性群體等等

什麼都好

他們也是有辦法在一個被打壓的情況之下

利用這些新的媒體

傳播他們的理念

好了

在這種情況之下

社會運動的形態也改變了很多

我們以前也有說過

香港的社會運動

特別是2019年的時候

有一個很特別的說法就是Be Water

就是如水

像水一樣

很多人都說

這個運動其實是一個沒有領袖的運動

其實是否真的沒有領袖呢？

不是的

它只不過是沒有一個中央的領袖

就是不像雨傘運動的時候

還是期望三子、學聯、學民

如何帶動運動

或者是你再追溯到以前

在80年代

司徒華、李柱銘

他們如何帶動一個民主運動

到了2019年已經不是這樣

是分散的領袖

在不同的地區裡面

在屯門可能會有一些地方的年輕領袖會組織一次遊行

不一定要像民陣這樣

在港島區的某個地方舉行的

在不同的學校裡面可能有一些校友會

有一些比較活躍的校友

也可以帶動一些聯署

甚至是在學校門口組成人鏈等等

所以已經是一種很分散的領導

而他們動員的對象

不一定是加入某些團體

成為成員

就是說以前你可能加入一個工會

比如教協

或者是職工盟等等

還是加入某個組織

比如教會

這些會員就是你可以動員的對象

現今因為有互聯網

有自媒體等等

你動員的對象已經不需要屬於某些固定組織的成員

我們可以對很多的公眾

把你的信息傳遞出來

結果如何呢？

因為他沒有一些很穩固的組織背景

這些人一旦動員出來的話

之前可能是互相不認識的

是可以很即時性地湧現一大堆人出來

但是到底應該怎樣走下去呢?

其實可以是很迷惘的

或者是沒辦法有一個很穩定的領袖

可以指出一個方向

而這些參與者也不是說在過往裡面

已經習慣了怎樣和對方溝通

比如說你在同一個群體裡面

你已經知道有一個固定的溝通渠道

或者是模式也好

沒有了

現在這種網絡化的動員

很多時候就很難這樣做

就真的好像水一樣

你也不太知道它流動到哪裡

所以慢慢會造成一個運動會怎樣呢？

你可以說是更加危險的

因為你又沒有一個

在官方的角度來說

你沒有一個清楚的領袖

有一個清楚的領袖

你把他抓起來的話

這個運動可能散了

現在不是了

你抓誰呢？

你抓了這個領袖

另一個地方又來了一個領袖

但是另一方面來說

它也是很難控制的

不僅是政府控制不了

就算是參與運動裡面的人

那些分散的領袖也好

他發覺也是很難控制的

因為他都是靠這些互聯網

這些自媒體去動員的

在這些情況之下很有趣

因為變成了有很多偶然的機會

產生了一場運動

它的流向也沒有人可以完全把握

就是說有很多偶發性的情況會出現

我們嘗試舉一個例子出來

讓你看到

Castells也是使用這些例子去講

這些運動其實是很難控制的

甚至誰是這些運動的領袖

其實很多時候是之後才知道

就是當時參加的時候

大家都不知道誰是領袖

或者是在現場才擁現出一個領袖

所以那些英雄都是在過後才發現

無緣無故突然變成英雄

他舉一個例子是怎樣的呢？

在馬德里2004年的時候

曾經發生過一次火車的爆炸案

這一次是造成了很多人的傷亡

你看右邊的圖片

就是火車被炸了之後

剛好就是當時是西班牙的大選之前幾天

有什麼特別呢？

大選之前幾天

大家都很緊張

就是對於這個恐怖襲擊

就是說後來定性它是恐怖襲擊

這次的炸彈案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呢？

會不會影響這一次的選情呢？

大家都很關心

當時西班牙的執政黨叫做Popular Party

這個叫做民眾黨

這個民眾黨是一個比較右翼的政黨

所謂的右翼政黨就是會強調更多要低稅率

要市場

要投資

就是方便投資

會減少福利等等

跟左翼的政黨希望能夠有更加公平的資源分配

多一些福利

對於大的財團進行限制是不相同的

這是一個右翼的政黨

而他們當時是執政黨

其實當時的執政黨表現不差

就是說經濟上來說表現也不錯

失業率低

經濟一直增長

所以大家估計這個執政黨有機會在幾天之後

大選裡面會勝出

然後繼續執政

執政黨當時的政府對於這個火車爆炸案

定性它是什麼呢？

是一個恐怖襲擊

沒錯

不過這個恐怖襲擊是誰做的呢？

是巴斯克分離分子

在西班牙裡面長時間都有分離運動

我們知道巴塞隆拿想離開西班牙

但是有更加激進的就是在巴斯克這個地區裡面

很長時間已經進行一個所謂勇武的鬥爭

希望擺脫西班牙的統治

它就說這個就是巴斯克分離分子進行的恐怖襲擊

但是說完之後

發現在那一天有些人聽收音機

有幾個年輕人聽收音機

發現不太對勁

他說他聽一些很小眾的電台

有些記者來到現場

他發現好像不是像政府這樣說

看起來這個不像是巴斯克分離運動所做的恐怖襲擊

因為他們以前也看過很多巴斯克分離分子的恐怖襲擊

可能在哪裡會發表一個聲明

留一個口信等等

但蛛絲馬跡不太像是這件事

反而更加像什麼呢？

可能就是一些當時裡面

西班牙因為跟美國合作

捲入了中東的反恐戰爭

估計可能就是阿爾蓋達報復西班牙

跟美國合作參與這場反恐戰爭

所以進行一個恐怖襲擊

你知道當時在歐洲有很多國家

都不贊成美國這樣去打中東的戰爭

但西班牙當時是由少數右翼的政府

捲入這個同盟裡面

那些小眾的電台裡面跟大主流媒體是很不相同的

主流媒體就聽執政黨說

找了一些總編輯跟他們見面

開了一次會

跟他們說我保證告訴你

這個也是巴斯克分離主義者所發動的恐怖襲擊

這些主流媒體的編輯相信了執政黨的說法

有一個小眾的報紙也有一個附屬的電台

這個電台是一個小眾

也是重要的報紙

但是有一個小眾的電台

它所透露出來的就是可能不是這樣

這些年輕人聽完之後

有一個年輕人這樣想

他說似乎是有一個疑問

政府是不是說謊呢？

他為了希望政府將真相向全國公佈

他打算明天走到執政黨的總部外面

進行一個示威

要求他們說出真相

問題是怎麼樣呢？

就是剛剛在大選之前

其實是不容許有政治動員的

因為他們有一個冷靜期

禁止你在大街上喊口號

拉橫額

叫人投票給誰

助選的全部要安靜

所以這幾個年青人就要想

我怎麼樣可以做到這件事呢？

他們打算我們來一個很靜謐的舉牌

要求政府要說出真相

這個年青人

先是一個年青人

他想到這件事之後

他就傳了一些簡訊給他的朋友

他希望明天有8-10個朋友響應他之後

大家一起來到執政黨的總部門口

舉完牌之後

大家一起去看電影

然後去喝酒

喝啤酒

有10個已經很好了

沒想到他把自己所聽到的消息傳出來之後

這些人繼續傳出去

也有很多人使用電郵的方式把這個簡訊不斷的發出去

結果怎麼樣呢？

第二天

他發現來到政府總部門口

不是只有他在想的10個人

以百計、千計的人一直湧到現場

甚至是在全國其他的地方

不只是在馬德里

也有很多人開始聚集

他們使用的方法就是

不可以喊口號

什麼都好

他們拿家裡的鍋碗瓢盆出來打響

要求政府必須要向全民交代

因為當時的民眾有很多人都是不滿於政府

為什麼要捲入這個反恐戰爭裡面

為什麼要聽布希所說

要這樣去打中東

他們覺得這一場中東戰爭是不義的

或者覺得只是美國用來解決了內部的問題之後

隨便找了一個對象進行攻擊

好了

民眾也是很懷疑

就是對於跟美國這個合作

所以很多人走出來要求說真相

結果全國就是這樣

很多人湧現在街頭要求他們，要真相

結果政府在一個很大的壓力情況之下

終於向公眾承認

就說其實這個是阿爾蓋達的恐怖襲擊

不是它一開始所說的巴斯歐分離運動所做的恐怖襲擊

結果第二天的大選裡面

執政黨輸了

輸給社會黨

也是因為社會黨上台

左翼政權上台

它跟美國政府不是很友善

結果不參與這個聯盟

結果美國在歐洲裡面完全沒有一些聯盟國家

捲入這一場中東的反恐戰爭

就是這樣

就是說其實只是一個年輕人

在腦袋裡面有這樣的想法

傳給幾個朋友

結果這樣發酵

引發出一場這樣的運動

而這場運動的結果不僅是說西班牙政權的轉變

執政黨的轉變

甚至是整個全球的反恐戰爭聯盟

也是這樣崩潰了

就是美國在歐洲裡面失去了一個聯盟

你想想很奇妙的事情就是沒有人之前猜得到的

就是其後的學者去研究

原來那一天無論是互聯網、電郵

或者是手機傳的簡訊

是比平時多了幾成的人使用

所以原來是可以這樣發酵的

用幾何級數傳遞了這個訊息之後

造成一場這麼大的運動

你看到左邊的圖片就是當時這些人上街的情況

所以這個年輕人其後成為英雄

但是他之前怎知道自己是英雄呢？

我們也看到這種網絡社會的動員

其實是很不可預測的

很難預計的

它會走向哪裡是沒有人在之前可以完全控制的

所以現今新的社會運動模式

已經不是像我們以前這樣

是靠一些所謂社會運動的組織

主要推動的是它的會員

現今是由主流媒體

再加上這些網絡

兩者結合在一起

產生一個很大的動員效果

讓現在很多地方的政府都很頭痛

無法應付

所以這個也有一個很大的轉變

就是很多年輕人捲入這場運動裡面

為什麼呢？

因為你想一下大概在2003年左右

就是2000年之後

互聯網使用的擴展

讓全球的很多年輕人開始捲入政治

因為他們就是最懂得用這些工具的人

他們發現不喜歡加入以前的工會等等

但是他們仍然可以通過這些互聯網的渠道

可以討論政治

甚至是進行動員

這些人是最懂得使用這些工具的人

所以青年的參政

在2000年之後

隨著互聯網的擴展

就是所謂網絡社會的擴展

而是一直上升的

你看看在1960年的時候

年輕人曾經是很關心政治的

你想想當時美國的反越戰

中國當時是文化大革命

法國當時是學生運動

1968年

整個60年代

年輕人是那種浪漫主義

當時有很多嬉皮士

要唱《想象》的歌

爭取一個他們所期望見到的社會

甚至有時候是烏託邦

當時認為了解政治是非常重要的

但是我們看看到了2000年

我剛才說2000年是一個分水嶺

2003年左右

2002-2003年左右

互聯網開始擴展

你看看到了2000年之後

199幾年之前

認為要關心政治的年輕人當中

下降到只有28%

1972年的時候

在美國投票率

18-24歲達到52%

但是慢慢下降

在2000年的時候下降到只有36%

但是來到2004-2006年

美國的投票率

年輕人馬上開始上升

慢慢上升

為什麼呢？

就是互聯網的改變

討論政治成為很多年輕人生活的其中一部分

都是在這個時段開始

到了2008年

我們看到一個很高的高點出現

所以青年參政

與網絡社會的興起

是完全緊扣在一起的

我們看到

無論是在雨傘運動

你看到很多年輕人的參與

或者是到了2019年的時候

這種年輕參與

我在說的是12-13歲的小朋友

捲入了前線的抗爭

我最近聽到一個報告

有一個論文的報告

是一個台大教授所做的

他們說到其實在2019年

香港的反送中運動抗爭裡面

其實很多年輕人是受到網上打遊戲的影響

就是他們那種很快速已經懂得去調動人和物資

如何擋住警察

這些全部的部署等等

跟他們在網上打電玩是很相似的

所以新一代的虛擬世界

甚至可以在線下進入現實世界

成為他們抗爭的策略

這幾天當我在錄影最後這一課的時候

中國發生了一些很重大的事情

就是被視為一個A4革命

A4就是舉白紙的革命

這件事情跟封控

就是在中國裡面經常都封城

要抗疫

因為這個新冠肺炎的問題

全中國已經做了三年

到處封城、封國

甚至可以這樣說

這種如此極端對待疫情的方式

在社會上已經造成了很多問題

無論是經濟上的倒退

生活上的不便

甚至有很多悲劇已經發生了

舉個例子

我前陣子看了一段

就是說某間醫院有200個醫生被調去方艙醫院

進行抗疫

但其實那些醫生完全不是那一科的

調走了之後

原來的醫院裡本來很多病人可能需要做手術

要求診的話

就沒有了

延誤了

甚至是癌症病人做手術也延誤了

結果你說投入去方艙抗疫的話

你去救人的話

你可能是害死了很多現存的病人

這些事情其實已經在很多地方裡面說了很久

但是最近在新疆烏魯木齊發生了一件事情

就是有一個很形象化的方式將這種悲劇顯現出來

就是有一棟大樓發生火警

結果一場火警導致10個人死亡

有些人甚至是說有40多人死亡

這些在中國內永遠都弄不清的數字

我想10個是最少的

在這個現場收到音

甚至是有人大喊要開門

結果沒有聲音了

死在裡面

裡面有一個小朋友在過往三年都是在裡面吃蘿蔔過日子

他還沒有真的看到這個世界

經常被人封在裡面

結果已經結束了他這麼年輕的生命

但是最後發現為什麼那場火災會造成這麼多人傷亡呢？

原來在這個地區來說

這個社區

因為這個小區封閉了

結果救護車和消防車都不能夠直接進去

要在一個很遠的距離進行救火

結果造成這場悲劇

另外大家很憤怒的

就是你現在做這麼多封控的措施

說要救各人的人命

其實你是在傷天害理

結果很多人上街

在烏魯木齊

已經不是新疆人、漢人

已經大喊要解封

有些人衝進去市政府

這件事引發了全國各地有很多抗議的浪潮立即發生

我最記得在重慶有一個男人叫做超人哥

他那一段影片真的很精彩

他就是我們全國為了這個感冒

真的要搞到這樣嗎？

其實真正的病

中國是什麼病呢？

是沒有自由和窮

而我們是有了這些病

這個才是真正的病

他說整個政府根本是錯了

但是為什麼要繼續這樣封城和嚴控下去呢？

因為它不想承認自己的錯誤

他只好繼續錯下去

我看到當時在錄影的時候

大家可以上網看一下

重慶超人哥

大家都拿著手機拍他的

有一些可能是想檢舉他

但也有很多拍了之後

要馬上傳出來

要盡快傳出來

因為政府最後一定會監控的

但是在短時間之內

只要你傳得快的話

很多人都有機會看到

結果你看到全國是怎麼樣呢？

全國各地引起了一場抗議的浪潮

大家都在喊

不自由，毋寧死！

特別就是在現場聽到他們喊的口號

很多都是用前一段時間

北京四通橋的橫幅裡面一連串的口號

我們不要核酸

我們要自由

我們不要獨裁

我們不要這些所謂的領袖

我們要選票

這些口號在有時候我聽到心裡都很感動

就是說原來四通橋的橫幅

那個人說被人抓走了

不是就這樣在這個世界消失了

只要你掛了出來

只要有人拍下來的話

它就會傳播的了

它就用它的方法

就是很多人會用自己手機等等

這些自媒體、微信等等

會傳播的

有一些可能去了外國

回到中國裡面

這就是一個網絡社會的特徵

就是你是否能夠全面的控制著它呢？

傳了出來之後

有一些種子撒在全國不同的地方

原來是會發芽生長的

結果進入很多人的心裡面

這些話在這次的抗爭裡面

很多人就會說出來

你看到有人舉牌

舉白紙

不用說了

大家都知道是抗議什麼的

因為你既然控制言論自由

那我舉一張白紙什麼都沒有

你告我什麼呢？

但是大家都明白這張白紙是代表什麼

其實是不是似曾相識呢？

香港在國安法通過之後

其實也有示威者舉過這些白色的紙

你再看右邊的圖片

右邊的圖片你看到大家在揮手機的燈光

然後唱《海闊天空》

在廣州的街頭裡面

這些是什麼呢？

是我們香港2014年

已經出現的場面

在雨傘運動裡面

大家都是揮手機

唱《海闊天空》

所以就算是香港的抗爭

通過種種的渠道

在中國有很多人都是會知道的

原來在中國也有很多人

只是默默的忍受著這種專制

他心底裡面其實是跟我們香港人一樣

也是渴望自由的

這場運動接下來會怎麼樣呢？

我自己覺得這個運動是很特別的

為什麼呢？

我看到在過往10-20年裡面

沒錯

在中國不同的地方裡面

是有很多抗爭的

這些抗爭基本上都是很離散的

很零星的

而它無法連結起來的

無法連結起來有兩個原因

第一

他們的議題往往可能只是屬於某個群體覺得重要

無法讓全體人民都覺得重要

舉個例子

最重要兩個議題

一個議題就是勞資糾紛的問題

欠薪、不發薪

或者是工傷不賠等等

中央覺得這些是農民工的事情

另一個在中國很重要的議題是什麼呢？

是跟土地有關的

比如農民的土地被發展商搶走了

用很便宜的價錢買下來

或者是在城市拆遷的時候

沒有足夠的賠償

使用暴力的方式來拆遷

這些土地的問題是很激烈的

但往往就是

這個是你的區的事

跟這個區無關

也是會讓他們沒有全面的引發關注

另一件事就是它沒有一個機制

把這些不同的不滿連結起來

中國的公民社會基本上已經被消滅了

也沒有工會

甚至是很溫和的業主委員會等等

他們想聯繫起來都是做不到的

所以沒有一個共通議題

也沒有機制把這些不滿連結起來

這次很不相同

第一就是說這個議題是超越階級

超越地區

無論你是有錢

你是窮人

你也遭受封城之苦

無論你是武漢的

你是上海的

你是廣州的

你是較窮的城市

有錢的城市也好

你一樣經歷過這樣的封控

造成你可能食物不足

你家人生病無法看醫生

所以這次是超越了階級

超越了地區的

所以是很難得看到一個這樣的議題

是跨越了這麼多階級和地區

如果你叫我說

在1989年

當時曾經出現過一次

當年1989年

當時爭取民主自由之外

是把它和反官倒、反貪污連結在一起

這次是我在幾10年裏面看到的第二次

但是現在的公民社會一樣是無法連結起來的

靠什麼呢？

只能夠靠網絡社會

但是中國對於網絡的封殺是很厲害的

現在這種傳播

它到底有沒有辦法使用它的方法去控制住呢？

它這幾天除了拼命拘捕人之外

還打電話給網上寫文章的年輕人

叫他們要刪貼

你也在網上搜索一下

你發現有一些年輕人是很生氣的

把跟警察公安的對話全部放出來

好了

它可能會打斷這些聯繫也好

有一些區域是特別有機會讓他們互動的

就是大學的高校區

這些大學都放在一起

在校園裏面有些人三年都不能夠隨便走出校園

大學生有很多不滿的

我讀了三年書

都沒什麼機會離開大學

經常都困在校園裡面

走出校門要申請

其實年輕人是很多不滿的

他們每天在看這些網絡的東西

他知道外面的世界發生什麼事

外面的世界已經是跟病毒並存的

為什麼中國還要使用這種方法

他再問下去就是說

其實背後可能有一個政治原因

只是服務於這個政權

可能是習近平只想他連任之前

要緊緊控制住社會

所以現在喊到就是共產黨下台

習近平下台

接下來這個運動會發展成如何呢？

我其實是非常擔心

以我所見習近平的作風

他不會退讓

他只會進行鎮壓

我希望我是猜錯了就好了

以這樣來結束我這個課程

一方面我是非常擔心

但是另一方面

你看到也是希望的所在

原來有很多人在中國裡面

你以為他是小粉紅

你以為他很愚昧

他只不過是沒有機會把心底的不滿表達出來而已

當有機會的時候

你看到他們一樣會說

不自由，毋寧死！

好了

這個課程來到這裡

再見

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