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mpersonal

Impersonal，形容词，客观，非个人，不近人情。

Simone Weil 曾说 perfection is impersonal，斩钉截铁的同时令人费解。她的例证是，如果一个小孩做加法时出错，这个错误本身就承载着他个性的痕迹；而如果他做对了，他的个性根本没有进入这个正确里。她由此联想，正确作为完美的一种表现，显然是 impersonal。

这让我想起托尔斯泰关于幸福的断言，所谓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而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他似乎强调幸福有着某种共性，而不幸却每每体现着特殊。按照 Weil 的逻辑，幸福自然是 impersonal，而不幸相对应是 personal。

完美常常让我们感到不真切，而不完美却体现着现实的光辉。完美是愿景，而不完美是现实。我们因为仰望完美而心生敬仰，因为平视不完美而心有戚戚焉。我们和完美之间的隔膜是现在和未来之间的隔膜，现实与可能之间的隔膜；我们和不完美之间的认同是对无论多难为情的现实的接纳。

我们对完美的想象似乎无可避免地具有同质化的倾向，无论它表现为真善美，还是正确，幸福，或是正义。成为完美就同时意味着成为扁平的范本，模板，和理念，意味着个性，自我，乃至于人味的消弭。对于看重 personal 的价值的人来说，完美意味着奉献，而不完美意味着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