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適合民主嗎？這可能是個「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

前言：

寫這篇文章，是因為看到@lst 寫的「也談民主是否適合中國」，本來帶著批判的心情看前半篇，但看都後半篇 卻也並不是全無道理。再此之上，我更進一步得知，此文是為了呼應@绿柚子 所寫的這篇「作為大陸人，我為什麼不支持真普選和直接民主」。

由於綠柚子的問題比較簡單，所以我將會在在此篇梳理出他思考遺漏之處。我相信在這部分內容中，也可以回應一些有關Witt所寫的內容。

民主會讓笨蛋也有選票嗎？

首先作為一個新聞工作者，我很負責任地告訴您，您作為例子舉出的這篇新聞並沒有反轉。小學老師要求有哮喘的孩子罰跑10圈是不爭的事實。就憑著這一條內容來說，這件事不可能有反轉。就算母親再怎麼撒潑，老師體罰學生在先。

那這是否能說明家長就有權利亂說話呢？

當然不能，但是我們同樣能理解這位家長由於自己孩子遭遇了一些不幸，會做出極端的事，她也會為她的所作所為負責。

第二，我並不全然相信這個政府的發聲，三原色事件如是、千億礦產案如是、鴻茅藥酒案如是、鮑毓明案如是。我本能地對政府發言感到懷疑，當然並不是針對這件事，只是說出我一直以來的一個態度。

第三，您說：

我之所以引用這件事，只是因爲這就是一個社會放大鏡，這個社會上那麽多人，每個人的認知，價值觀，智商都有很大的差距。我不希望這些人，或者腦袋裏面只有半桶水跟漿糊，被其他人的言論一影響就變得瘋狂的人擁有投票權。

我覺得這就說明您可能不太理解民主的意義恰恰包含了您說的「讓那麼多認知差距的人 都擁有投票的權利。」這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

如果看不懂，我退一步說，您憑什麼認為任何一個人的智商、價值觀、認知 是高的，是低的呢？這些可以量化，這些可以有一個標準來評判嗎？

我並不認為你或我有權利去對另一個人做評判，因為這是很主觀的事。非常有可能這個「他者」只是有不同的經歷和感受，才有完全不同的價值體系，但這並不代表那個人的智商、價值觀、認知水平比你高（或者低）。

接下來就是我的重點了，民主和教育 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

沒錯，也許你還是會問「那那些實打實的殺人狂 為什麼還有投票權呢？」比起為什麼他們有投票權，我認為更重要的問題是，是什麼樣的一個社會會催生出「殺人狂佔多數」的社會呢？

這又讓我想到了 曾經的日本奧姆真理教 的 「沙林毒氣事件」。

在這件事情過後，日本曾經對「是否要在地鐵站設置安檢」做了一番討論。後來得出的結論 就是——殺人狂在哪都會殺人的，就算在地鐵因為安檢而實施不料恐怖襲擊，已然可以在其他地方進行無差別殺人。比起「安檢的設置」，政府更應該著眼於，如何讓人民感受更幸福，如何讓人民通過正確的渠道表達自己的不滿。

這就是我想說的，一個正常的合格的社會，是不會允許大量的殺人狂出現的。這甚至與是否民主無關——一個國家如果殺人狂（以及您說的意識不清的人）佔多數，那這個國家就算不是民主社會，難道不可怕嗎？

不讓他們擁有投票權，這個社會就可以好一點嗎？我並不覺得。

有點岔題了。民主是需要教育的。需要從小的涵化、教養出自己的「主人翁」意識，意識到自己，以及每一個個體都擁有很強的權利，繼而弱化群體的重要性。中國大陸之所以 在現階段「看起來」有很多誇張的個體，正是因為教育長久以來就是以馴化「群體」為目的，灌輸集體主義、國族主義、民族主義，而弱化每個人的價值。

可以說，你所認為的中國大陸擁有很多「瘋狂的人」，正是這個政府的教育制度催生出的產物。在您提到的很多國家（如英美），他們中的很多人也瘋狂，但是大部分人仍然是理智的，慎重對待自己的權利的。

所以，不是說中國大陸不適合民主，是中國大陸故意製造出了不適合民主環境的生態體系，我相信任何一個國家的人都可以適用不同的制度（民主、威權、封建）。

第四，您說：

大陸當前共產黨的制度真的很臃腫，但是，英國的民主，美國的普選適合嗎?台灣的民主適合嗎?

你如果是英國人你贊成脫歐嗎？如果這個議題在大陸變成：你願意武力統一台灣嗎? 你認爲有多少不知道戰爭意味著什麽的人會投贊成票？

您提出的反問有標準答案嗎？如果沒有的話，我覺得中國為什麼不適合呢？又或者說，中國人為什麼不適合呢？

中國曾經在1953年經歷過最盛大的普選。按您的邏輯，為什麼那時候能普選，如今文盲率更低了，反而更不適合普選了嗎？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我在您的文字裡似乎看到 您覺得社會當前很多很荒謬的決定都是由投票得出的。

不得不說，我必須強調一個誤區：民主並不代表經濟發展，也並不代表必然繁榮昌盛。在19-20世紀，那時候的清政府在經濟上難道輸給日本了嗎？就算放在歐洲，也可以傲視不少國家。

民主只是一個選擇，在這個選擇里，人民意識到任何一個人都無法為這個國家（群體）做出承諾，為這個國家決定他們的生死和發展道路，於是他們將自己的意志匯聚在一起，用選票的方式，將個人意志匯聚在那個他們更加認同，更願意代表自己的那個人身上。

而他僅僅是代理一部分人行使權力，他的所作所為，並不代表一定要違背人性。但是在理想上，我們的確希望這個人是完美的，是能夠幫助大家前進的。事實上，這只是一個權力的轉交而已，他並不代表，一定會讓經濟發展雲雲。

只是因為，我們的群體（國家）無法讓隨便一個人毫無理由地代表我們做決定，這個人必須要通過一種形式來成為大部分人意志的代表——我們自願將一部分權力讓渡給他，讓他來幫助我們成為這個群體的「法人」，行使某些權力，做出某些決策。

這代表我們所有的權力都讓渡給他了嗎？並不是的，只是一部分。

這代表我們無條件地認同他的所有決定了嗎？當然不是，我們在很多時候都可以否定他的決定，甚至在很多時候——如果反對或者否定這個人決策的人數足夠多的，那麼可以罷免這個人，或者撤銷他的某一條決定。民主並不是沒有後路的，相反，民主有很多制衡的方案和Plan B。民主並不是普選+威權（獨裁），民主只是一種社會契約。

簡單來說：讓任何一個人某明地代替群體做決定都很危險，那不如通過合法的手段，選出一個讓大部分群體比較信任的人，讓他做決定。這並不代表他的決定一定要正確，這只是代表這個決定是合法的，是我們相信的、共同承擔面對的結果，他不是皇帝隨著自己的喜好做的決定。

仍然在第四點，您說：

你如果是英國人你贊成脫歐嗎？如果這個議題在大陸變成：你願意武力統一台灣嗎? 你認爲有多少不知道戰爭意味著什麽的人會投贊成票？

你似乎在民主的概念中混雜了一點「民粹」的概念，這也是民主必須面對的問題——如何理智的、不借助仇恨和集体意识的 執行真正的人民意志。

脫歐的計劃不僅僅是投票通過這麼簡單，在這時候，脫歐的方案都是通過下議院一次一次的辯論制定起來的，我相信下議院坐著的都是在政治事務理解上面的佼佼者。也就是說——雖然人民選票通過了脫歐——這個也許在你看起來不那麼理智的決定（當然這是我猜測的，畢竟你跟攻打台灣作類比了）。但是這之後的種種計劃，都是由——人民選出來的議員們商定出來的。

我相信，如果中國現在有了英國的教育體系和政治體系，如果最終人們選擇了攻打台灣的選項，那麼下議院可能也會制定出新的和平議案——既能安撫人民心情，又能保持兩岸明面上的和平。

但正如我所說，如果教育真的實施得當，那必然不太可能出現極端民主主義的投票議案的，民族主義和民粹也是息息相關的。

所以有趣的是，只有集體主義的教育帶來了民粹，民粹才帶來了多數人的暴政。如果教育好了，體系必然可以逐步建立起來。

结尾：

這篇邏輯很混亂，内容也不完整、完全。

主要是晚上去採訪了...這是擠出來的時間寫的，看到什麼就寫什麼了。

望大家見諒。

🕯️在此也紀念六四的青年們，你們的意志我們會努力繼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