蕉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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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49年以后中国历史感兴趣,鉴于中文互联网有关的记忆和记载正在被大规模地有计划地移除,本博主要用作收集网络“垃圾”,“拯救”网络记忆和记载,可能偶尔会有点原创,稍微会转一点资料性强创见多的不被主流刊载的学术性文章。另外,凡华夏文摘刊登过的文章一般不cross post,当然也会有例外,视情况而定。

简评Agents of Disorder一书

还是一位朋友推荐,我才知道魏昂德出了这么一本书,当时还纳闷怎么业内一点反应都没有。后来仔细阅读了每一页,大概明白为什么这本书的影响远不及09年的那本书(豆瓣无条目)。

整本书偏向定量的社会学研究著作,从阅读的感觉来说,这本书对读者比09年那本“友善”多了,不再拽词跟拧巴表达了。09年那本书中明显感觉不需要如此表达的地方都是用一种很别扭的形式表达出来。有可能是魏昂德的思路比那时顺了一些。不过,尽管如此,这本书还是有两个不知道是否是typos的小问题,1、武汉什么时候出了个名曰”百万英雄“(原文即是如此,逐字翻译)的大组织?只听过有百万雄师,很有可能此处是百万雄师之误,这里要指出百万雄师早在西方著作中有约定俗成的翻译;2、二二八及之后的国民党在台湾岛内的军事报复是发生在1947年,不是46年,这是常识。作为历史社会学家,犯这样的错误,不应该。

从历史学的角度,就史料来说,这本书没有贡献,还不如09年那本,尽管那本是号称全用新史料,即那段时间新出的一批原始资料,但实际上口述还是占了大头,不管怎么说还是较多的运用了原始资料。而这本书所倚重的地方志,从史料的价值上看显然不如09年时候原始资料,是第二手资料。实际上,拿第二手资料作研究也可以,但拿地方志不如拿当地的党史资料,那里面有更多的信息,就算拿地方志,原始的送审稿价值要大于已出版的价值,也能提供更多的信息,从书中给出的注释来看,显然以出版的地方志为主。在理论上,也是我最关心的部分,这本书贡献也不大,尽管比09年稍微进了一步,09年破除了社会冲突论,可在社会冲突论的废墟上什么都没有,既然political不是分派主要原因,那什么是主要原因?个人经历?个人喜好?突发事件?环境?那本书没有任何说明。在此书中,魏昂德终于开始强调互动,认为互动是主要原因,可这个互动究竟是什么?博弈?等待?观望?扔筛子?环境?还是没说清楚。历史社会学有股风潮喜欢谈dynamic,反对static,但是,需知structure并不等于static,变动并不等于dynamic,因为structure并不仅仅是物质的,同时也反应在观念和社会的认同之中,如果变动并不反对旧有的观念,那就只能说是重建,而不能说这个历史过程是dynamic。另外,在举例分析时,把军队当作单一行为体看待,绝对是大错特错,军队内部派系山头林立,在支左的时候,这种派系关系会很大程度影响军队对地方各种势力的判断和倾向,绝对不是一个什么选择的问题,这需要很严谨的多案例的研究,不能只从一个案例出发就得出全国的情况,资深研究者不应该这么做。

从社会学的角度来说,此书也不见得有多大的贡献,尽管整本书偏向定量研究。除去上面所说的魏昂德尽管强调过程和互动,但未仍未说清楚什么是过程和互动,魏昂德所使用的定量更类似于相关性,而不是因果联系,在这点上他未作任何区分,当然,本人不主攻社会学,对社会学所知基本是皮毛,对魏昂德此书在社会学上的贡献的评论就此打住,当然,他运用地方志来研究的确是致敬了社会学的前辈Tilly.

当然,魏昂德此书并非全无价值,我认为很有价值的研究反而是在最后一章,这种定量和对比的研究使人们对那个时代运动的烈度有了很直观的了解,很值得后来者效仿,他的学生苏阳就走了这条路子做出了很好的研究,也很有力的驳斥了以高默波为首的左派缪论,说什么”三十年历史主要是受过迫害的知识分子来写的,外国学者主要也是根据这些人的叙述来写的“”CR是社会运动,是一个社会中的人互相迫害,这和种族屠杀的性质完全不同“。看过魏昂德和苏阳研究的人就应该知道这种说法有多么荒唐和荒缪,尽管魏昂德的研究还是从最低的限度,最大的同情出发。高默波这种将意识形态包裹成学术观点的左棍就应该被赶出学界。那些为高默波观点张目的人应该自己去好好研究下这段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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