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ura
Laura

Earthling

2020.02.08

今天晚上九点半,学校附近公园,几位学生举行了纪念李文亮医生的活动。在喷泉旁徘徊了许久,我走上前去了读了板子上的文字,站了一小会儿,转身离开了。余光看到旁边还摆着一块板上写着韩文。零上一度,拉紧帽子,我把耳机重新塞回到耳朵里,走进了一家冰激凌店。点单,等待,一个人坐在店外的椅子,喝着一杯热巧克力。 

为什么没有对自己感到那样的失望? 

李文亮医生的死并未给我带来很大的情绪上的波动。他的离世点燃了另一把熄灭已久的火,集体的愤怒神化了他。他是吹哨人。人们在医院门口献花,在积雪中用身体写下感谢,在黑夜中吹着哨子。透过细长的手机屏幕,我还是被震撼到了,尤其是吹着哨子的两个医护人员。他们在吹着什么呢?简单的哨声长鸣中有意味着什么?他是传信人。传信人死了,他便成了一名英雄,在疫情中化为圣人般的人物。说的过分一些,这件事情给了信仰悲凉的人营养。因为,他是在不公与不幸中。但是,仔细想想,不神化他,不称之为英雄,但看引发的一系列言论,这些话和那些词不都十分熟悉吗? 

不能,不明白。 

学生的牌子上写着。不明白。不。是太明白,是太明白为什么,所以便不想明白。在不明白中,似乎还存在着一希望去不真正明白。不能,是抵抗。不能,是拒绝封口。为什么在现在开始提出要言论自由?这个问题,至少就我而言,都早已默认了他的存在。新闻的封锁也不是第一次,媒体被作为传声筒也很久了,那时候为什么不说呢?为什么现在?按照之前写的,的确因为现在是特殊时期,所以有许多人在不断发声。无论如何管制,几万人的口不可能张张被封。我的困惑是李医生的死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响,特别是在要求言论自由上。看着地上的蜡烛,再想到吹哨子的人,到底索求的是什么?有可能不仅仅是言论自由吧,不只是第二个声音吧。哨子吹的或是哀恸,或是不甘,也是信念。李医生变成了怎样的符号,他到底代表了什么?他象征了太多。换一个角度想,现在的疫情是否需要符号化后的李医生?

在讨论与追责中,我感觉渐渐迷失在文字和图表中。官方媒体和网友反复排列整合时间线,微博上一篇又一篇的质疑文章,那些病患渐渐变小了。讨论的话题无一都是重要的。当病患在阳台敲铁腕喊救命的视频和调差官方报道模糊的文章同时出现,你会先看哪一条消息?我会看。。。我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当在替政府的失职感到失望和信息封锁感到失落的时候,心里可曾想过那些真的患病的人,真正担心的是该是我还是他们? 这个想法很自私。但还是要问。一系列的狂热和狂热后的无力坠落,内心深处皆想的都是,我的未来会如何?是否这个无力感是集体性的精神感冒?是否我将自己的不安赖于政府的无能上以解其实我对自己的无能感到失望?这些思考中从未包括过那些病人,我惊叹于我的自私。同时,又开始自私地、罪恶地想着,是否也有人有和我一样的想法?丧气在病毒中找到了他们的光。

热巧克力烫坏了嘴,冷风带走了麻。大脑一片空白。 _________,几天之后你还记得这件事吗?如果我不记得了,会发生什么?我还是在想,排成圆的蜡烛们,寄去的只是思念吗?有死去的自己吗?“我们”到底在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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