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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獨回顧|傳統知識的一課:森林大洋與惡魔,無一不被環境包裹

原住民族領域裡之所以環境破壞程度較低,是因為原住民的傳統生活方式只從周遭取用生存所必需,對環境只造成底線的擾動,這個大方向才是現代科學和工業文明所應當思考。若我們的文明世界依舊沉溺於開發與經濟成長的迷夢,維護環境、保育生態恐怕終究淪為空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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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樂部的朋友大家好,本週繼續由【原獨讀報】為大家回顧新聞,今天來談原住民族在全世界的角色。

  • 原住民傳統知識是生活的一部分
  • 原住民的存在是環境的一部分

最後再請大家收看一則【歷史上的荼毒】,與紐西蘭和澳洲有關。

Source: Matthew Abbott/The Guardian

傳統知識是生活的一部分

大家可能還對 2019 年的澳洲叢林野火記憶猶新。透過新聞影片和照片,世人看見無盡的火海,焦炭般的森林與野生動物的屍骸,某些澳洲特有物種可能滅絕的言論一度甚囂塵上。大火延燒到隔年,英國曼徹斯特都會大學環境學者強華(John Fa)告訴法新社,他從一些澳洲原住民口中聽聞,若是澳洲政府及早放棄無用的政策,依循原住民的傳統方式管理森林和野火,也不至於釀成無可挽回的劇災。強華等人的相關研究以〈原住民族土地對原始森林保育的重要性〉為名,發表在 2020 年 1 月的科學期刊《生態與環境前線》。

  ❝ 研究:全球原始森林 36% 位於原住民族領域 ❞

科學家觀察到原住民族領域的整體環境較佳,破壞程度較低,但原住民族傳統知識在過去很長的時間裡並未受到重視,原因之一在於科學家不易將觀察到的現象直接歸因到原住民的傳統知識。從科學研究的角度來看,此等因果關係的論證確實不容易。但若換個角度思考,現代科學力求就此獲得穩固證據,多少有些自找麻煩。原住民族領域裡之所以環境破壞程度較低,是因為原住民的傳統生活方式只從周遭取用生存所必需,對環境只造成底線的擾動,這個大方向才是現代科學和工業文明所應當思考。若我們的文明世界依舊沉溺於開發與經濟成長的迷夢,維護環境、保育生態恐怕終究淪為空談。

▼ 人類極其健忘且喜新厭舊,2019-20 年澳洲大火震撼過後,世人似乎對澳洲叢林野火失去了興趣,兩年後的今天,一樣正直野火季節,火海影像卻不再佔據重要新聞版面。下圖為目前叢林大火烈焰沖天情景。西澳洲大學報導指出,今年野火延燒範圍之廣,連專業消防人員都「大感震撼」。目前數據顯示,今年 10-11 月間澳洲南方草原地區已經有 12 萬平方公里被叢林大火吞噬,面積約當 3.3 個台灣。
Source: University of Western Australia
▼ 2019 年澳洲叢林大火震驚世界,科學界估計,若是計入無脊椎動物,燒死的野生動物恐怕超過十億。保育組織急於向世界各地籌募澳洲動植物救助經費,經常以無尾熊和袋鼠的影像為號召,因為他們是澳洲的門面,也是澳洲觀光收入的重要來源。圖為南澳省一名救火的消防員,身邊是一隻僥倖火裡逃生的無尾熊。火前的這兩個身影也出現在澳洲廣播公司的新聞
Source: Eden Hills Country Fire Service/ABC

外界所稱的原住民「傳統知識」,森林保育也好,野火管理也好,其實只是原住民生活方式的一部分,不應該從整體的生活脈絡切割出來,這也是我們強調原住民的土地與生活方式直接牽繫傳統知識的原因。

今年夏天,奧克蘭大學資深講師帕爾森(Meg Parson)和毛利研究者泰勒(Lara Taylor)共同發表文章,主張海洋保育不待於西方世界的科學,而應該轉向原住民族的傳統方式,也是同樣的思路。她們指出太平洋地區一些「向傳統回歸」的例子,如斐濟的諾里諾里法案(Qoliqoli Bill)將國家對海灘、潟湖、珊瑚礁的財產權移轉給原住民,這些領域的漁業活動如何管理,其責任於是回復到原住民聚落的首長們身上。此外在萬那杜、紐西蘭和澳洲,原住民也都參與海洋保育和管理。

帕爾森和泰勒提到,澳洲原住民看待環境的眼光與西方不同,並不把環境切分為不同的類別,或將之歸屬到不同的管制程度,而視「土地、空氣和水為彼此相連」。這種說法比多數科學家的論述更接近原住民的表述方式,但還是著重於矯正統合被科學切割的概念(如這裡提到的土地、空氣、水),而沒有強調人與環境原本一體的事實。我們當代的文明世界可能深信人與環境已不復一體,但每一次天災發生,例如叢林野火或地震海嘯,每次人被環境所吞噬,都再次證明人脫離不了環境。

Source: EPA/Myanmar Times

原住民的存在是環境的一部分

「人與環境一體」的概念,今年我們報導過不只一次。例如今年 4 月我們談到聯合國「脊到礁計畫」對緬甸原住民的災難性影響。

聯合國的數據顯示,在 2010-1015 年之間,緬甸的森林流失程度高居世界第三(僅次於巴西和印尼),每年約流失緬甸森林總面積的 2%。聯合國因而在 2020 年將緬甸納入全球性的「脊到礁計畫」,預計將緬甸南部德林達依省(Tanintharyi)廣達 14,000 平方公里的陸地、海岸和海域劃設為生態公園。這個計畫利益良善,但忽略了這片土地上不只住著虎、象、貘等瀕危物種,還有 225 個原住民聚落,公園的劃設及管理將會危及他們的傳統農耕與漁獵生活。

▼ 聯合國「脊到礁計畫」示意圖。
Source: IUCN

「脊到礁計畫」野心勃勃,之前報導過的「藍色自然聯盟」也同樣躊躇滿志,要在 2030 年達到將全球海洋 30% 的面積納入保護範圍,稱為「30 by 30」計畫,此外以保育自居的許多國家也都劃設廣大的海洋保護區,宣示保護海洋的決心。然而世界各國劃設的海洋保護區當中,約有三分之二的面積超過十萬平方公里,我們可以想見這當中存在著一些問題:

  • 在這麼大的範圍內,如何從事保育活動?
  • 許多保護區內依舊允許漁業、礦業及鑽油活動,是否符合海洋保護區的原意?
  • 但如果劃設保護區後,就禁止所有經濟活動,豈不等於以某些人的生計為代價,來維繫保育的理念?

環境主義、保育主義的思潮經過數十年的發展,如今常有將保護或保育的本身當作目標的傾向。例如今年 5 月美國 CNN 報導藍色自然聯盟的雄心壯志,就以「五年內要恢復面積七百萬平方英里的海洋」為標題,其中「五年內」和「七百萬平方英里」顯然訴諸一種成效、效率的思維,彷彿只要宣布「保護起來」就已經達到目標,也難怪有些批評意見認為,推廣劃設海洋保護區的活動漫無目的,正因為不清楚目標何在,才會將劃設保護區的本身當成目的。

面對新的一年,我們應該放棄割裂的思考方式,也不要從環境之外以審視的眼光思考問題。我們應該仰頭環視周遭,認清是自己依賴於環境,問自己在環境給定的範圍之內可以怎樣生活,而不是先決定了一種浮誇的生活方式,再問環境能為我所用到何種程度。

Source: My Fiji

歷史上的荼毒 ①⑥④②|①②|①③

1642 年 12 月 13 日,荷蘭探險家塔斯曼(Abel Tasman)「發現」紐西蘭南島。數日後他在南島金灣(Golden Bay)下錨,受到毛利人攻擊,手下有四人被毛利人以矛擊斃,塔斯曼於是將該處海灣命名為「謀殺者灣」(Murderer's Bay)。

現在澳洲塔斯馬尼亞島就是以塔斯曼命名。

有「塔斯馬尼亞惡魔」之稱的袋獾(Sarcophilus harrisii)是「澳洲限定」的有袋動物,一度漫遊於廣袤的澳洲大地,但在過去三千年間絕跡於澳洲本土,只存在於塔斯馬尼亞島。2020 年 10 月,運作超過十年的澳洲方舟計畫(Aussie Ark)在澳洲野放 11 隻「惡魔」,是三千年來首度有「惡魔」踏上澳洲。除了塔斯馬尼亞惡魔,澳洲方舟計畫也持續進行其他的物種保育及野放工作,這在 2019 年叢林大火之後更形迫切。

▼ 圖為澳洲方舟計畫所提供的塔斯馬尼亞惡魔照片。袋獾惡魔是袋狼絕跡之後世界上最大的肉食性有袋動物,於 2008 年被列入 IUCN 瀕危物種紅色名錄。
Source: ABC News

▍讀報公告

今年 10 月 1 日起,【原獨讀報】開始在「Alian 96.3」原住民族廣播電台「我們的麥克風」為大家讀報,每期播出後也會上架廣播連結,歡迎大家早起收聽廣播版的獨家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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