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伯軒
陳伯軒

喜歡文字,熱愛閱讀。怪癖是買了新書之後會一邊嗅書本的味道一邊吃吃竊笑。 聯繫方式:boxuan0531@gmail.com

社區活動|人生難得的體驗|被同學用「肥皂」打到重傷送醫

他一邊扶著我,一邊不斷地說:「你一定不會有事的!」我還問他:「我等一下還可以上圖書課嗎?」他就說:「當然啊!你很好!你沒事!」可是他臉上的表情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在我有限的生命以及狹隘的眼界之中,真的要說有些「人生難得的經驗」其實真的是……很難有什麼可以拿得上檯面的經驗。

我左思右想,想到一個小時候有些荒謬,又讓當時的我很害怕的經驗,便在這次的主題跟大家分享。

那是一個……我被同學,用「肥皂」打到重傷送醫的故事。


「你頭上的疤痕是怎麼來的啊?」

「被肥皂打到頭」

「肥皂?!」

「對啊。」

「你認真的?平常在洗手用的肥皂??」

「對啦!煩不煩啊!你問我就回答,不要用看笑話的臉講這種話!」


其實我頭上的疤痕不大,大概在靠後方髮旋的旁邊,加上我又算高,最近一次量身高大概是179公分(自稱180),所以只要我站著,其實很少人詢問這個被肥皂「肆虐」過的痕跡,大多數都是比較熟的朋友才知道。

有時被看見,還會以為是壓力過大導致的「銅板禿」。

但要是真的開口問了緣由,聽過原因的人滿臉訝異,每次我都覺得有種被冒犯的感覺,畢竟……

「我就是真的被『肥皂』打到進急診室啊!」


國小時有個同學天生有心肌炎的問題,還去開刀過,在身上留下好長的疤痕,我看了其實有些害怕。

不過也有很多小孩,視這些身上的縫合疤痕為調皮搗蛋的勳章,從大家聊天中炫耀自己「被縫幾針」的態度,彷彿越多針就越勇敢一樣。

每次問到我,我也只能說「我沒有被縫過欸!」,畢竟想到要跟縫布偶一樣,讓針線在自己的皮肉之間穿梭,就覺得牙齒就在打顫。

沒想到第一次的「被醫生縫」,會是因為一顆肥皂。


「因為丟球的時候,球比較大顆,直接使用壘球要抓到『球心』比較困難,希望大家自己帶一顆新肥皂來,從練習『丟肥皂』的過程,試試看施力的方法。」

這是體育老師前一週下課之前的說法,所以週五體育課,所有人都帶了自己家裡的新肥皂來「丟」,大家不要覺得我在胡扯,我的體育老師真的是這樣說的!


體育老師強調,因為丟肥皂也是有風險的,希望大家同時站在操場同一側。聽從老師的指揮,從左側丟到右側,之後全班一起去另一邊撿起肥皂,再同時從右側丟到左側,以這樣的方式來回進行。

這樣的安排「應該是」不會發生危險的,所有同學也都非常守規矩,畢竟老師醜話說在前,要是誰造次,可能回教室就完蛋了。

於是整個「丟肥皂」的教學過程順利完成。


話說到這邊你是不是在想:

「不是要送醫急救嗎?怎麼課程都結束了,精彩的還沒來?」

我這不就來了嗎!


下課前10分鐘,因為課程秩序良好,老師讓大家在操場上自由活動。

我跟同學一起在盪鞦韆附近聊天,正當換我上盪鞦韆的同時,我背對著操場,看到地上一張「美琪香皂」的包裝紙,蹲下想撿回教室丟。

正當此時,我的腦後「轟!」的一聲,伴隨往前倒的感覺,我雙腳跪地,根本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

身邊的同學突然尖叫,我正想著「你們叫什麼啊?」,我就感覺到我的後腦勺那邊有點濕濕的,一摸竟是滿手的血!

「這是誰的血?」我心想。

我一點都不痛,只是覺得有點頭暈暈的,此時我看見體育老師從遠方跑過來,本來在鞦韆上的同學趕快過來把我扶起來。

「這很嚴重!班長帶他去健康中心!」老師看了我的後腦之後立刻下指令。


剩下的過程我都有點模模糊糊的。

學校的健康中心距離操場很遠,我只知道班長跟一個同學攙扶著我,穿過操場,又穿過一棟大樓,最後還要越過整個綜合球場,才會到健康中心。

在一邊走過綜合球場的時候,我看到平時穩重的班長都急哭了,他一邊扶著我,一邊不斷地說:「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我還問他:「我等一下還可以上圖書課嗎?」

他就說:「當然啊!你很好!你沒事!」

可是他臉上的表情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當下的我不懂他為什麼有這樣的表情,直到我發現身上本來應該是銘黃色的體育服,此時已經因為從我頭上留下的鮮血,變成了橘黃色,又因為路途漫長,漸漸地變成更深的橘色。

於此同時,我發現我的衣襬不斷滴落血跡,一路從操場延伸到我的腳下。

我心中有了一種「我是不是要死了?」的想法。

我看著班長,同時也是我的朋友的臉上,我可以看得出來,他也是這樣想的。


一進去健康中心,護士阿姨的表情就跟看到鬼沒兩樣,雙眼撐大,然後用高八度的嗓音立刻叫我坐下。

「你這很嚴重……這要縫。」

聽她如此斷言,我真的差點暈倒,我想到那些針線穿過自己的腦袋,即使有麻醉我覺得我還是怕得發抖,但此時我不確定是因為失血過多發抖,還是真的害怕了。

她拿一把剪刀把我傷口附近的頭髮剪去。

「等一下送醫的時候,醫生比較好處理。」

「要送醫?」那種離死亡越來越近的感覺,讓我聽到都快嚇死了。

「對。」

此時護士阿姨冷靜的語氣並沒有多大幫助,看到她一邊在翻找我的緊急聯絡卡,我嚇得說不出話。


經過聯絡之後,最後由我的家長親自來學校送我到醫院。

現在想想覺得有些可惜,如果有上救護車,大概這個經驗會更「完整」了。
再次有「體驗」救護車的經驗,已經是上大學之後,但我希望未來不要再有這樣的機會。

縫合的過程沒有想像的恐怖,可能是因為在頭上也看不見吧,加上還有麻醉,恐懼感跟疼痛感瞬間減少很多。

真要我形容的話……
可能像是有同學拿兩隻公仔在我頭上玩耍的感覺
,沒過多久我就從急診室出來了。


回到學校之後我像是「劫後餘生」的英雄一樣,我錯過了第三節的電腦課,倒是我「臨死」之前,班長跟我保證的那堂圖書課,我有參與到後半段。

大家都很慶幸「我沒死」。應該吧!我想小孩子應該都是很善良的。

老師用力抱了我一下,倒是忘記體育老師有沒有來看看我,不過我想我這次的送醫應該給他留下很大的陰影,以後……應該不會再讓學生丟肥皂了吧?


故事說到這邊,我好像還沒有說這意外的罪魁禍首是誰,還有那顆「奪命肥皂」是怎樣到我頭上的吧?

簡而言之,砸到我的是一個班上有參加鉛球訓練的男同學,當所有人都在操場自由活動的時候,他自己在操場另一側自主練習。

他並不是存心往人多的地方丟,只是無奈手勁太大,那顆肥皂橫穿過整座操場,不偏不倚地落在我的腦袋上。

記得我看到的那張「美琪香皂」的包裝紙嗎?要不是我蹲下,可能只是被砸到腳黑青或是擦身而過,而那張包裝紙……也是他的傑作。

只能說我之所以被砸到送醫急救,他兩次的「無心之過」缺一不可。

也因此,他得為我的這場意外負完全的責任。


我記得後來我回到安親班的時候(家裡開的),他還跟著家人一起提水果禮盒上門道歉,其實我沒有非常生氣,當下就原諒他了。
(現在想想他好像當時也在我家的安親班就讀,大概是避無可避吧!)

後來有一年開同學會,大家提到那場意外都還餘悸猶存,甚至還一起「尋找」在我腦袋上的疤痕呢!

可惜聽說這位同學現在行蹤成謎,也沒機會再聯絡到他了。


順帶一提,事發後隔天,我還在鞦韆下,找到那顆差點砸死我的……

染血的「美琪香皂」

聽說包裝因為更名的關係稍微改了,不過還是長的跟我印象中一樣。(圖片取自美琪官網:https://mmsoap.com.tw/?action=product&cid=1&cid2=6&id=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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