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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地新传毕业生 | 记录即记忆

獻給崎路同行的我們|她ta特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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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

因爲發現自己會零碎寫下壹些與“女性身份”相關的觀察或感悟,這種觸角細微而鮮活,又剛好能集結在同壹篇中。于是有了“她ta特刊”。更准確來說或許應該叫女性主義特刊的,但這個詞語背負了太多的意義,我于是省略掉它們。事實上,我也不會太認同過于“主義”的東西。

很久以前我曾寫,我是壹個樸素的女性主義者,沒讀過多少理論,只是靠著本能在觀察與支持著。但我相信每壹個人的真誠感受都是有價值的。

或許還需要強調的是——“女性是壹種處境,而不只是作爲壹種性別。”性別也不應該被局限在二分之中。

那麽我們開始吧~

一、

國慶假期回了壹趟家。回家的第壹天是我整個九月笑得最多的壹天,就聊壹些小事也感到無比的幸福。到家的時候是中午,陽光透過玻璃灑在屋子的壹角,媽媽煲了蓮藕排骨湯,是我自己煲湯從來沒能達到的鮮味,連忙請教,媽媽笑說,只放了鹽。

又能夠在我的大床上翻滾、賴床,被風帶起的窗簾撓癢癢。

坐在媽媽摩托車後座,去隔壁鄉裏買油柑子。賣蔬果的奶奶皮膚曬得黝黑,搬個板凳坐在地上,油柑子就散落在她腳邊的塑料布上堆成壹小堆。她問,有現金嗎?壹早上沒有收到現金,都是微信支付。中午不知道要怎麽吃頓飯。問她有沒有手機,她兩手壹攤哈哈地笑,沒有,不會用。

在某個陽光很好的早上,媽媽說,走吧我們去“拜hoho”——指的是去寺廟或者道觀或者其他壹切供奉神仙、佛祖、塑像、甚至是壹塊飛來奇石——的地方祭拜。總之只要是靈驗的地方,潮汕人總會帶上香火和水果零食前去祭拜。壹座山上通常儒釋道三家不分伯仲,和睦共處。

我們去的是“白花尖大廟”,廟宇坐落在距離內海不遠的山腳。

雖然之前去過很多次了,我也是直到這壹次才留心到,這座大廟主殿裏供奉的神仙,是三位女性,正位是九天聖母,左、右奉天後聖母、骊山老母。我又想起來福建百姓也會供奉媽祖,在漁民聚居的地方,大多也會有媽祖廟。這似乎是爲數不多的,女性占據主體地位的廟宇。

九天聖母,又名“九天玄女”,傳說爲上古女神,人頭鳥身,是聖母元君弟子、黃帝之師,輔助黃帝戰勝蚩尤安定天下而得敕封爲女神。

天後聖母,即媽祖,原名林默,以中國東南沿海爲中心的海神信仰,又稱天妃、天後、天上聖母、娘媽等等,是曆代船工、海員、旅客、商人和漁民共同信奉的神祗。

骊山老母,亦稱作“黎山老母”,是神話傳說中的女仙,武當山道教稱其道號爲玉清聖祖紫元君。傳說中骊山老母橫跨多個時代,具有極爲強大的法力,並教出各個時代中的英雄女將,如齊宣王的妻子鍾無豔、楊門女將穆桂英、祝英台等,都爲黎山老母的門下弟子。

那天廟裏在舉行某些宗教活動,參與其中的法師也大多爲女性。主殿內做法事,主殿外是來來往往誠心的人群。這算是壹種民間的女性主義實踐嗎?

我還在大廟主殿的牆上看到了壹張正月初三夜張貼的“乩喻”,預測了今年的四季風雨和各類運勢。紙張已經略泛白,抛開內容准不准確不說,這份張貼我卻很喜歡。

乩(jī),是指占蔔問疑。通過占蔔問吉凶。

白花尖大廟張貼的“乩喻”

我大概不是足夠有“靈性”和“悟性”的人,但這樣的環境卻讓我感覺心平靜安穩。

聽看理想電台成慶老師的兩次對談,提到,他外出旅行時喜歡去寺廟。我也是喜歡的。香火的氣味和抛卻雜念的心流,古建築和樹木,木魚和吟誦。

二、

正在做的“小編”這份工作,每天不得不浏覽成百上千的新聞,其中很多都與性別相關。家庭暴力、性騷擾、婚戀、爭議......有時候我在想,這些有著“新聞價值”的新聞片段到底對于社會有何種價值?真的能引以爲戒,還是會有更多人吵起來?

原想在評論區認真討論,看壹方用“小仙女”和“女拳”冷嘲熱諷,另壹方用“男寶”和“小小的”回擊,便想歎壹口氣,再把電腦頁面關掉。

印象深刻的有這麽壹條新聞:

8月25日,據九派新聞,兩個月前,小葉在成都地鐵上被兩名女生指控偷拍,民警調查後爲他澄清,但女子敷衍道歉。8月25日,成都地鐵偷拍事件當事人小葉(化名)告訴記者,他起訴了誣告他偷拍的兩名女生,要求她們公開賠禮道歉,並申請了經濟賠償。小葉表示,他之所以堅持要壹個結果,同時也是想知道,“作爲壹個普通人被誣陷了,他去證明自己的清白需要付出多大的精力。”

這條新聞自從發生以來就多次得到進展的報道,抛開所有壹切我內心最深處還是會皺眉頭:這真的至于嗎?或許這還可以引申到“誤會”和“誣陷”“誹謗”之間的界限等需要探討的問題,但我想到的是,明明有那麽多事實上被性騷擾而無法立案無法得到公正結果的事情,正在我們身邊,無時無刻地發生著。

我是會覺得難過的——“指控偷拍”,是我們自作多情的嗎?

圓桌對談節目《第壹人稱複數》第壹期就是講性騷擾。周轶君說,“在壹個女性的成長過程中,沒有壹個人是沒有碰到過性騷擾的。”但大多數女生的第壹反應是遲疑,這是性騷擾嗎?

這個問題上周我就遇到過。是我的壹位朋友,她去見異性前輩,被對方做了壹些稍微越線的肢體接觸,她說,她覺得心裏不舒服,但她反複向我確認,這是性騷擾嗎?真的嗎,妳覺得是嗎?

性騷擾的惡劣程度在于無孔不入——極晝工作室進行了壹次社會實驗,他們在交友軟件上,以虛擬的四個不同年齡段和裝扮的女性身份跟異性聊天,結果出乎意料,年齡設置爲14歲的未成年女孩身份收到的性騷擾信息遠多于另外三個女性身份。這意味著,在互聯網的環境中,未成年人可能會比以前更容易遭受來自遠方的性騷擾。

《第壹人稱複數》的對談

在《第壹人稱複數》的對談裏提到,女性對于性騷擾的反抗是有多重的阻礙的,如果暫時這個行爲只是停留在覺得不舒服的階段,或許女生就要糾結,爲此跟對方撕破臉皮是應該的嗎?但下壹步對方會不會進壹步得寸進尺,無從知曉。

另壹個朋友曾經跟我坦言,她當時迫于環境的壓力沒能把對方的手給壹把甩開。爲此她很久都困擾于此,壹種恥感和不甘讓她不會再想回想那段回憶。

我所在的公司也曾經出現過性騷擾的事件,最後是領導介入,騷擾者被卷鋪蓋走人,後來入職的員工也會被強調,如果妳感受到不適,可以跨級向上報告,無需容忍。

我希望再也不要有女生受困于這樣的經曆中。

《第壹人稱複數》的對談

三、

最近看到的《正面連接》的壹篇報道是關于女子電競的。文章很長,我不知道我看完後的心情該如何描述,此前我從來不了解電子競技這壹個領域,雖然我也稍微關注體育、知道亞運會有電競比賽、也看遊戲直播和切片。我只是覺得這個世界上被遮蔽的“因爲妳是女生”的事情,還是太多太多了。

國慶回家的時候和爸媽壹起看了中國男籃對決菲律賓男籃的比賽轉播,比賽從最初略有優勢最後轉敗,爸爸說,沒辦法,對面有那麽多歸化的球員,黑種人天生要比黃種人強。媽媽反駁他,誰說的,中國女籃在全世界都能排到最前列。

我才想起來,對哦,中國的三大球,都是女隊要強于男隊。但除了被曆史“賦予意義”的中國女排,對于女足和女籃的討論總還是遊離于大衆關注的邊緣地帶,出現的時候,也總是因爲拉踩男隊的需要。

但這是爲什麽呢?就像亞運會電子競技賽場上沒有女性成員壹樣,女性總是被忽視或被先定義爲“沒天賦”“麻煩”,再因爲這樣的定義丟失掉本可以擁有的“機會”“自信”,從而丟失掉“獲得成就的能力”。

競技體育是平等的嗎?這個命題本身有待商榷。但就算競技體育的賽場是平等的,賽場之下的閑言碎語、刻板印象、男性凝視,還有多少是所謂真的平等的呢?

我又想起了從小到大遇到的“女孩子讀文科吧”、“女孩子不用讀太高的學曆,以後不好嫁”、“女孩子還是要找離家近的工作,妳又是獨生,好照顧家裏”。爲什麽我們需要不斷用客觀事實來自證“我可以”,而不是“最開始妳就相信我可以”,並且“我能享受到同樣好的資源”呢?

四、

工作日的晚上去看了壹場話劇,九人出品的《春逝》。劇中的兩位女主人公,壹位是以中國第壹位物理學女博士顧靜徽爲原型的顧靜薇,壹位是以被譽爲“東方居裏夫人”的女物理學家吳健雄爲原型的瞿健雄。另壹個角色則是以著名的愛國物理學家和劇作家丁西林爲原型的丁奚林。

故事很柔和輕巧,講述的是在中央研究院物理所三人的日常,“亂世中物理所三人組在理想與現實中的取舍”。

話劇《春逝》海報

劇場很小,畫面很簡單,就像是坐在蘇杭河邊,披著黃昏的日光,聽三人娓娓道來。真的喜歡旗袍和吳語,喜歡枝桠的影,喜歡評彈和甜水的藍瓷碗。建雄的角色演繹略微刻板了,但我還是很喜歡。

靜薇原本是物理所裏唯壹的女研究員,亦是女博士,卻在相親時被挑挑揀揀。建雄爲了出國念書而考了三次,終于考到第壹名,卻因爲“出國學物理的名額給女子是浪費”,而被第二名的男生頂替。靜薇還是勉勵她繼續讀書,“世人的眼光或許分男女,微小的原子與核子卻不會。我們的努力終究是能被看見的。”

最後壹幕定格在,靜薇寫信送別終于得到出國機會的健雄。

後半場我哭得稀裏嘩啦。我想到老師,她也曾送我書,勉勵我“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自己”。想到畢業季時媽媽幫我抵擋住爸爸的質疑,讓我既然找到了工作就安心留在廣州。她總是說,妳要自信。我也想到很多給過我力量的女性朋友,很想念她們。

我們能夠也這樣,把手緊握著嗎?也能夠共舞壹段,共賞春光嗎?

我還是期盼著,期盼著。

CC BY-NC-ND 4.0 版权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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