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u Ming
Wu Ming

You don’t know until you try (I write when I have occasion, and sometimes I have no occasion. ) Wuming@liker.social

書評:The Places In Between

Babur, 波斯語中解老虎,Babur 也是第一任莫卧兒帝國皇帝的名字,Zahir-ud-din Muhammad Babur(中譯:巴布爾)。Babur 的母系屬成吉思汗,父系帖木兒後裔,是突厥化蒙古人。

Babur的帝王路途並不平坦,11 歲時以長子身份繼承父親的王位,在中亞錫爾河上游稱王,年紀雖少,足智多謀,成功挫敗四方八面的吞併陰謀,可惜後來Babul 被烏兹別克人打敗,被逐出中亞,成為無家可歸的流浪者。

1504年,趁阿富汗内亂之際,他率領300名部下攻入阿富汗,成為莫卧兒帝國的創國皇帝。帝國政府的官方語言是波斯語,而波斯語的莫卧兒就是蒙古。全盛時期的莫卧兒帝國,領土囊括整個印度次大陸,中亞的亞富汗等地,以喀布爾為首都,喀布爾依然是今天的Kabul。

Rory Stewart,英國前國際發展大臣,耶魯大學的senior fellow任教Global Affairs, 是名作家,外交官,軍人,也是探險者。

2002年, 在塔利班剛撤退,美國和西方軍隊剛駐守阿富汗時,他毅然放下所有身份,以一個旅者作家徒步橫越阿富汗,由Herat(赫拉特)走到Kabul(喀布爾), 追尋莫卧兒帝國的創國君主Babul (巴卑爾) 在1506年走過的路線。

1506 年 Babur 國走過的路線

2002年在出發點Herat (赫拉特 ), 作者在一外媒記者發提問的房間被安排見到Ismail Khan (伊斯梅爾汗)。Ismail Khan 是Herat的長官,(現屬前任長官)。 在作者剛到阿富汗前2 星期,他剛從塔利班手中奪回Herat, 過去22年裡,他一直與俄羅斯及塔利班作戰,曾逃亡伊朗。 可以在阿富汗立足的地方長官都是沙漠中的毒蠍子。

是次能向Ismail Khan說明徒步重踏古代Babul的足跡十分關鍵,因為他委任鄰近全部省份的首長,還有兩百公里內的區域指揮官現在都是他目前的盟友,只要得到他的 「祝福」 (親筆簽名介紹信) 徒步之行能借宿的機會將事半功倍。

把時間由2002年拉回2021 年,世界没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2021年8月13日,塔利班的發言人穆賈希德(Zabihullah Mujahid)在社交媒體上宣佈,阿富汗Herat 的Ismail Khan(伊斯梅爾汗)以及他的私人武裝,加入了塔利班。Ismail Khan受到了塔利班的歡迎,「並獲得了安全又有尊嚴的生活」。

2002年的Ismail Khan 不僅给予作者介紹信,還派出2 位軍人,跟隨他到達旅程的中心點。 旅途之中, 縱使他一直只想孤身上路,2 位軍人後來再多加1人,徒步前往中心點。 路途當然艱辛,每天走40公里路,披星戴月也要趕路。

深入了解一種文化,不單要由腳行出comfort zone, 還可從當地百姓窺知他者交化。Ismail Khan 的隨從在跟作者道別前的最後一晚,一個體力不遞,年紀老邁的阿富汗老頭問 「在英國要多少錢才能娶一個女人? 」 作者說 「不用錢的」 老頭說 「不用錢? 那我何不去英國討個免費老婆?」 作者說 「可以的,但你已有老婆了」 老頭說 「我想要多個,你會跟你媽媽的姐姐的女兒結婚嗎?」作者說:「不會」 「你會跟你媽媽的哥哥的女兒结婚嗎?」 作者說:「不會」 「你會跟你爸爸的妹妹的女兒結婚嗎?」 作者說:「不會,只跟自己沒有關係的人結婚」 老頭匪夷所思,難以理解。

「女人是免費」 這問題在整個旅程中,被阿富汗男人垂詢了起碼三次。 有晚一羣阿富汗男人圍着看一個不專業的手震震偷拍。女人在跳舞,作者看着没有太大特別,不過偷拍者刻意把鏡頭特寫女人的胸部。

繼續重踏1506年的盛世路程, 作者來到一個地方,地理上應是從前的Ghurid Empire ( 古爾王朝) 讓他寄宿一晚的家庭比較有經濟能力,一家之主在部族中算是有聲望的人。第二天他問作者,我有頭戰狗,你要嗎? 你可以帶牠走,牠可以幫你捉狼,也可以預防Hazaras (哈扎拉人),在他們心中Hazaras是危險,但其實Hazaras 常常被㙮利班屠殺。 作者看見那狗,如狼般龐大,擁有殺戮黄色的眼,身型瘦嶙但算壯,只是缺乏營養, 門牙脱落。 作者問戰狗叫什麼名字, 小童奇怪為何狗會有自己的名字。那家人和附近小孩把石頭擲向戰狗,原來戰狗的牙也是小孩打甩,更一腳踩上戰狗的頸。

種種暴力養育的方法都是令戰狗更加兇殘。作者見狀叫小孩鬆開腳,伸手撫摸戰狗,把手向放在牠鼻,讓牠認得自己氣味。 小童說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狗是不潔的,可蘭經不容許我們那樣做。」 作者反問是那章節的經文? 小童說忘了,不過在某處。

作者決定帶走戰狗,名牠為Babul, 波斯語中的老虎,而且也是他和牠尋找古代帝王Babur 的路途。 沿途一直有人遊説把戰狗交換,把戰狗和其他戰狗較量。 更有大狗從後突襲Babul (狗)。作者都會一一把其他狗羣撃退,為Babul 擋着。 而阿富汗人是不明白,他們覺得人殺人,狗鬥狗是人之常情。

可能他們的生活就是如此活在戰鬥中,作者和Babul 所踏足的地方,不是了無人煙,是他們的部落也是藏起來,女人更加不能外出。相信很多阿富汗人终身也未離開過自己地方,也未曾認知什麼是纽约世貿,什麼是911。

來到一個地方叫Sharhrak, 在兩河之間,有一座塔叫The Minaret of Jam (賈姆尖塔),現為歷史文化遺產,相信是12世紀古城Ghurid Empire (古爾王朝)的遺址,此塔象徵了當時的首都名Turquoise Mountain, 據說當年Turquoise Mountain 的古建築,包括那尖塔,都是泥和血融合而凝成。

相片: 從wikipedia 截圖: 賈姆尖塔

作者和Babul (狗) 在Turquoise Mountain借宿,此地方當然今非昔比,村民都靠挖掘古代遺跡為生。每日由地面探掘十米,十米的汗水,稀薄空氣換來一塊中亞古代風格的瓷磚,大門,花瓶等,然後販賣文物給在Kabul 的古董商販,一輪辛勞才換得1-2 美金。 歷史古物再過幾年則以天價流出歐洲市埸,相較下村民和阿富汗都是輸家,也是全球古董市埸生態鍊的最底層。

Babul (狗) 與作者成為親密戰友,互相信任,跨越雪山時,漫天飛雪,Babul 凍得牙關打震,無力前行。作者大力抱着牠,藏牠於大䄛,迎雪前行。很多時人和狗一起日行8 小時,大雪及膝,羣山之間的小路陡峭異常,有高峻,有低谷,有平坦,也有埋伏。 作者在雪中累倒,Babul 上前嗅他頸,挨着他,然後向前行,回頭吠,走吧,大家一起向前。

作者和他的狗

作者以此狗為榮,一定要帶牠回蘇格蘭。 最後經歷36日,作者扺逹Kabul完成旅程。他早Babul 一日回倫敦,而Babul 會遲一天回倫敦,寄居住在Kabul 的外藉朋友家時,有人給了Babul 一塊羊架,但Babul 一生只吃過麵包 (Nann ) ,門牙又被打甩,牠被羊骨插進喉嚨致死。

作者傷心嚎哭,讀者如我也極之心痛,生於阿富汗的戰狗,由被鬥變被愛,如果世界是狗的世界,不同人類種族代表不同的狗。Babul 彷佛就是阿富汗的命運,長期戰鬥,傷痕累累,殘存渡活,文明是從前,現代社會的價值或生活都是超越想像。

未段,作者說2002年, 當西方社會駐守阿富汗,那些policy maker 都是在華盛頓,倫敦,聯合國工作,有2 個學位以上的中產家庭子女,他們懂得城市規劃,爭取女性權益,但松鼠狗怎能在阿富汗生存。

大部分的西方進駐精英也不懂波斯文,出入有軍車庇護,甚少離開領事館。 高層都以為自己懂阿富汗,他們說阿富汗人一直想爭取人權,其實大部分阿富汗人只求一餐溫飽。 資源錯配,方向離地,預言了2021年美國帶頭撤守阿富汗的局面。

作者有晚在一間清真寺留宿,與一羣阿富汗人討論誰才配做阿富汗總統,大家各有心水。有位說 “If God was willing there would be no war, but we will in the future fight for many things against other peopl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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