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燕北
王燕北

从道人生都是梦,梦中欢笑亦胜愁。初来乍到,想找一个可以和志同道合的朋友们一起写字的地方,请大家多多关照。 ​​​​

小說連載 蘭台笑| 第三卷 第二十章(下)

嗯,沒辦法貼繁體,大家湊合看看簡體吧。長安亂,有人來砍人了。

重明目光闪动,正要问时,只听楼下一阵喧哗之声,不少人大声惊呼。一片碎瓷断木的声音里,罗三谢斛二人手摸着腰刀大步进阁,两双眼睛盯着这兄弟二人,看起来只等二人下令。

白泽却似乎仍在发呆,重明看着白泽发呆,也发起楞来。两个人一时都顾不上出声。

谢斛叫道:「两位殿下休要迟疑,末将保着殿下们杀出去!」

话音方落,只听一声轰然巨响,阁门吃人一脚踹飞。那门还飞在空中,一柄银刀当头劈落,刷的一声将那门劈成两半!两半门斜斜飞出,撞在阁壁上,震得屋里灯盏杯盘一片乱响,半晌方停。

罗三一晃身,双刀已经擎在手中,口中一声大喝,将那银刀架住。谁知那银刀顺势一抽,轻轻巧巧就脱出了双刀的牵制。罗三正待追砍,一片红云摇曳而至,刷地一声铺了满阁。那红色的轻绡就如漫天彩霞,飘忽不定,顿时将罗三裹在其中。

还未看清招式,先闻得一阵兰香麝气,原来来者竟然是一位红衣女郎!那女郎裙袂披帛都极飘逸,一转身一抬脚满身红绡就如一件活物一样,翩跹缠绕,如梦似幻,映得罗三脸都红了。两人又拆几招,那女郎的银刀与罗三的双刀叮咚相撞,发出阵阵清音,煞是好听。

这女郎武艺虽高,罗三似乎也颇支吾得。谢斛看了片刻,抢了几步走到重明身旁,刀半拉出鞘,急道:「殿下!」重明瞥了白泽一眼,见只不过片时之间,白泽面色已经如常。他犹豫说道:「二哥……」白泽微微一笑:「无事,谢统领先护着六弟寻个民宅躲一躲,莫要回衙。我稍后便来。」

楼下的打斗之声也是愈加激烈,各种打破器皿之声,楼梯栏柱折断之声,兵刃撞击声,惨呼声,身体翻滚落地声,各种声音不断逼近,显然是越攻越近。忽然有人高叫:「走水了走水了!」重明推窗看时,只见坊内果然起了几个火头,四下里一片忙乱,细看时城内半边天都映红了。

辉煌灯火映在白泽的侧颊,勾勒出半明半暗的侧影。火光在他的眼内跳跃,如收入了半天的星光。他面色微沉,不动声色地叫道:「观潮,去!」,观潮几下纵跃,连翻带滚越过打斗的二人,在阁口叫道:「灭!一个不留!」

白泽伸手关上窗子,将重明从窗边拉开,转头对谢斛喝道:「还不快走,再不走就走不脱了。」重明犹豫一下,说道:「我不走,我陪着二哥。谢统领,你去外头挡住贼人。」

「一个不留?好大的口气,」有人带着冷冷笑意说道:「就凭这几个人?两位殿下可听说过一力降十会?」这声音就像山间流泉见月,又冷清,又干净,让一听之忘忧。

随着声音,红云暴涨,那红衣女郎左手斜挥,右手刀势一变,横劈斜挑,迅捷无比。银刀砸在罗三的双刀上,如密雨疾来,嘈嘈切切就如一串儿银铃炸响,顿时把罗三逼得侧行几步,让出了阁口。

阁口站了一人。

一手拎着观潮的衣领,一手抚着裙角,尺许高的华髻乌油油的,脂粉不施,素面朝天——乃是一位素衫女郎。这女郎大约二十上下,面白唇红,黑鸦鸦的眉毛如新月生辉,虽没有十分的容貌,却英气勃勃,令人见之忘俗。

白泽抱拳道:「还请姑娘放了我的属下。」那丽人微微皱了皱眉,脸儿一扬,雪白的面颊映得一室生辉:「二殿下好不讲道理,明明是贵属要灭得我们一人不留,如何反而说得就像我们欺负了他?」白泽笑道:「果然是我们唐突了。还请姑娘放了他,我自约束手下停手如何?」

那女郎微微冷笑,说道:「唐六。」

听此一声,那红衣女子银刀变幻,逼得罗三又退了一步,趁势一个干净利索的凌空倒翻,已经站在那女郎身后。素衣女郎手一振,将观潮掷向罗三。罗三急忙收刀,双手接住了观潮。只见这片刻间观潮肩井、曲垣诸穴上都被插了银针,心下惊疑不定,连忙自怀中取出磁石来,一双眼睛只管打量那红衣女郎。

红衣女郎冷哼一声:「无毒。」

楼内打斗之声愈加猛烈,楼外的喊杀声也渐渐大了起来。声音自远而近,马蹄声刀剑声夹杂着高喊声、呼救声,竟然仿佛是受到了敌袭。

重明心里焦急,正要起身去看,那素衣女郎冷冷说道:「六殿下莫要动。我萧家与你无仇,只要你不动,就无事。」说着又冷冷看了看白泽,冷笑道:「二殿下也莫动。咱们有一笔账,要好好算算。」

白泽桃花眼眼角微挑,带了几分泠然笑意。他伸手自水晶盘内取了一个李子,一边用小银刀慢慢剥皮,一边笑道:「萧四娘要算什么账?」

「别的也就罢了。你赵家人横行无忌,天下本是你家的,你爱怎么糟蹋旁人原也管不着。」萧四娘一挑眉头:「只是……我老子的一条命,殿下看看该怎么算才好?」她原本说话不疾不徐,说到「一条命」,忍不住咬了咬嘴唇,顿了一顿方续下去,这就说得一字一顿,声色俱厉了起来。

楼下打斗声急,外面的喊杀声也越来越近。谢斛忍耐不住,一伸手推开了朝街的一流长窗。就在这一盏茶的功夫里,长街上已经乱作一团。摊铺的灯笼被马蹄踏翻,盔甲鲜明的骑兵纵马往来。马嘶人叫,有几处房屋已经着起火来。长安府兵仓皇之下完全见不到踪迹,幸好禁军机警,早将坊门关上。只是这几十个禁军又怎么挡得住城内的纵横无忌的兵马?

远远看得到绵延的火把一路急涌而来,隐约看得到骑兵簇拥着撞门的巨木车滚滚而来。马蹄声如惊雷滚滚,无数兵丁的呐喊随着浓烟直卷入窗,空气里都是刺鼻的火燎之气,天上星月黯淡。

长安城,已经乱了。

谢斛叫道:「这是哪里的兵马?这是谁家的旗号?」

「自然是西州裴氏的兵马,南雍顾氏的旗号,」白泽缓缓将一片李子放入口中,慢慢起身。一双眼睛黑沉沉的,看不出喜怒:「萧四娘,你萧家勾结南雍顾氏,谋反叛乱。不但萧潜其罪当诛,你满门老小也是难逃一死。却不知姑娘要跟孤算的什么账?」

「就是要算一算这莫须有的帐!」萧四娘仰天笑道:「你赵家人争龙庭跟我萧家有何关系?你,还有你,」说着伸出玉手点一点白泽,又点一点重明:「你们的那点心思路人皆知,你们瞒得过谁?」

「外敌入侵,你们扣着粮草不发,还要装模作样来劳军。我老子在边关浴血拼命,却被姓程的在背后捅了一刀。殿下命他下手之际,可想过三军失了大帅,是何等凶险?数万将士的性命殿下想过吗?裴无咎一代名将,他趁势掩杀过来,自凉州至长安数十万百姓的性命,殿下顾及过吗?若不是七哥在,我三哥也难逃一死吧?三军无帅,二殿下趁机力挽狂澜,果然好谋划!」

「殿下天纵英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请问殿下,勾结南雍顾氏的到底是谁?是谁救了顾氏子的性命?是谁陪着他一路到了平阳?是谁路上起意浑水摸鱼?是谁勾结裴无咎出兵?又是谁,心里打定了主意趁机把萧氏裴氏兵马收入囊中?若不是七哥看破了你的心思,闯关而去,今日长安以西尽归殿下矣!」

「殿下,你诬陷我萧氏勾结顾氏,其罪当诛,」年轻的女郎嘴角噙着冷笑,一字一顿地说道:「不知殿下又该当何罪?」

「我萧氏虽是赵氏臣子,却也不是你姓赵的说杀就杀的。殿下,今日咱们就好好算算这笔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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