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读《周易》

《周易》在杨照老师的「中国原典通读计划·第一季」里有十讲的解读，前面几周我抽空就在看《周易》相关的书，在此做一些记录。

《周易》是什么样的书？简单地说《周易》是一本讲占卜的书。

古人信息有限，获取信息的途径也有限，加之对自然的敬畏，占卜成为了一种指导决策的机制。我们发现最早的文字是甲骨文，在甲骨上出现的文字就是为了记录占卜的信息。《周易》是周朝开始之后常用的一种占卜方式，其具体做法……已经无法还原了，基本上是各执一词。

但是，周易算卦的基本原理是简单的，贯穿其中的是二元思维。无论是阴阳、男女还是天地，总之，首先一分为二地看问题，于是就有了一个长横（在此用1表示）代表阳天男等等，有了两个断横（在此用0表示）代表阴地女等等。

简单来说，抛一个硬币就可以得到一个类似的结果，正面是阳，反面是阴，whatever

抛两次就有了4种可能：00 01 10 11，对应“四象”。

抛三次就有了8种可能：对应“八卦”，八卦是周易的核心之一，他们分别是111乾，000坤，101离，010坎，011巽，100震，110兑，001艮

乾（☰）、坎（☵）、艮（☶）、震（☳）、巽（☴）、离（☲）、坤（☷）、兑（☱）

如何记住这八卦呢？一般来说是形象的记忆方法，也就是把这些卦的长相（卦象）全部和自然界的事物对应起来，比如乾是天，坤是地，坎是火，离是水，震是雷，巽是风，艮是山，兑是泽等等……这么一对应，一做形象化的理解，就容易记住了。

细心的人可能发现我在前面用01对应八卦的时候顺序貌似是反的，比如艮卦，从上往下是阳阴阴，我写的却是001（阴阴阳），我这么写是因为在64卦里的爻就是从下往上数的，据说是因为占卜是为了“知未来”，所以要从下往上，当然也有自下而上生长啦之类的种种说法，反正就是这么规定的。

抛六次就有了64种可能，对应“六十四卦”。六十四卦的组成可以分为上下两个八卦中的一卦比如上乾下乾就是六十四卦里的乾卦，上坤下坤就是六十四卦里的坤卦，上乾下坤就是六十四卦里的否卦，反之是泰卦，“否极泰来”就是这么来的。

64卦怎么构成的知道了，那么《周易》到底说了什么呢？首先是六十四卦的组成和名称，其次是它的经的部分，一般是简单的一两句话，比如乾卦的“元亨利通”，什么是元亨利通呢？众说纷纭。

然后是爻辞的部分，也就是每一道杠杠分别对应一句解读，比如潜龙无用、见龙在田之类的。这爻辞指的究竟是什么呢？众说纷纭。

卦爻辞就是《周易》经的部分，接下来是传，有《象传》和《彖传》，接下来还有《系辞》等等一系列对于卦爻辞的解读，这些内容据说不是同一个时期写出来的，至于分别是什么时期写出来的……众说纷纭。

这是《周易》本身的结构，就是一本占卜的书，和做性格测试题差不多，前面是选项，后面是解读。

《周易》从书名开始，各种解读就充满了争议，这种争议不但存在于语义上的不同理解，更存在于基本的字词含义和短句上。比如“剥”卦，我参考了周振甫的《周易译注》、朱高正的《周易六十四卦通解》、李零的《死生由命·富贵在天》、杨天才译注的《周易》等等……没有任何两本书的解释是相同的。

“剥”卦是我前两天算着玩算出来的一卦，不妨拿它作为例子来看一下解读究竟可以多离谱。

剥（000001），上艮（☶）下坤（☷）

卦辞是不利有攸往

爻辞从下到上分别是：

• 初六 剥床以足蔑。贞凶。
• 六二 剥床以辨蔑。贞凶。
• 六三 剥（之）。无咎。
• 六四 剥床以肤。凶。
• 六五 贯鱼以宫人宠。无不利。
• 上九 硕果不食。君子得舆。小人剥庐。

好，接下来是抄书时间，我们先来看朱高正先生的解读：

剥，是剥落的意思，因为下面的5杠都是阳，所以“以阴剥阳”，阴的势头旺盛，阳的势头衰颓。

从卦象（形象）上看，“坤地在下，艮山在上，山附于地，有土石剥落之象”。再看，五柔在下，一刚在上，就像一张床（？难道不是更像桌子？），所以用“剥床”（爻辞）来比喻“阴消阳”，用床上的人比喻“孤阳”。也就是说，上阳势不足，下阴势很旺，君子不行，小人横行。从卦德（卦背后的道德意涵）上看，“坤为顺，艮为止”，这意味着，在这个的时候，君子需要“内顺外止”，才能免于祸害。

再逐句来看：

不利有攸往： 剥以群阴盛长而消阳剥刚，喻小人得势，毁坏正道，迫害君子。君子不利有所往，宜顺时而止，谨言慎行，以免为小人所害。

• 初六 剥床以足蔑。贞凶。

以，是及；蔑，是灭；贞，是固守的意思。这是指先把床腿剥了，渐渐往上，最后到床上的人。这个时候小人当道，“不宜逆势而为，宜顺时而有所不为，若固守而不知权变，则凶矣”

• 六二 剥床以辨蔑。贞凶。

辨，指床干，也就是剥落床的中间，“若仍不知随时适变，而坚守其位，其凶必矣”

• 六三 剥之。无咎。

这里没写啥，只说了“剥（之）”，朱的解读是在阴剥阳的时候，只有这一爻“与其正应而无相剥之意”，和他上下的兄弟都不一样，所以无咎。

• 六四 剥床以肤。凶。

剥到床肤了，马上就要到最上了，“贞”都不说了，就是凶。

• 六五 贯鱼以宫人宠。无不利。

这都要剥到头了，突然来一个“无不利”，如何强行解释？

「鱼，阴物也。贯鱼，众阴在下之象也。宫人，后妃嫔妾之总称。宠，得宠于君上也。六五乃群阴之主，又与上九亲比，非但不剥阳，且反制群阴，使不进逼，而令其共同归附上九。“贯鱼以宫人宠”，谓五阴如同宫人顺次排列成串，有如贯鱼，而得宠爱于一阳也，六五如此，则无所不利。」

• 上九 硕果不食。君子得舆。小人剥庐。

「硕果，一阳在上之象也。按《说卦》，乾为木果。众阳皆变，而上九独存，有硕果不食之象。果中有核有仁，乃生生不息之本也。上九处剥之极，孤阳独存，剥极则复，如硕果之不见食，将见复生之理。上九一阳乘众阴，有君子得舆之象，盖处阴道盛极将变之时，众人当思治，愿共载君子以拨乱反正。若小人处剥之极，则无视正道之不可无，只知阴长而一味剥阳。上九一阳在上，有如覆盖五阴之庐舍，如今上九亦遭消剥，庐舍不存，则五阴亦无所容其身，其凶必矣。」

朱高正的解读如上，很玄，但是好像挺有道理，我们接下来再看李零的解读。

李零老师认为这一卦讲的是“剥夺”,和上一则朱高正的解读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他是把重点放在了无阴上的那一阳上：

人类社会好像金字塔：穷人总是大多数，压在塔底；富人总是极少数，高居塔尖。富人剥夺穷人，总是从下往上一层层剥夺。穷人底盘大，一人剥削一点儿，撮一块儿，就相当可观。慈善家为什么讲“救急不救贫”？就是因为一人施舍一点儿，也相当可观。普救谈何容易？这里讲拆床，是从下往上拆，先拆床腿，再拆床屉，再拆床板。很符合现代经济学。

这里，拆床是比喻剥夺。《资本论》告诉我们，富人的财富从哪儿来，从穷人。不剥夺穷人，无以成其富。但彻底剥夺意味着什么？结果很清楚，财富的金字塔就塌了。

这个卦，一阳五阴，好像上面说的金字塔。君子，有钱有势的人，一阳独大，像个只中看不中吃的大葫芦，挂在墙上。它下面压着五阴，不是妇女，就是小人。君子出有车，食有鱼，小人贫无立锥之地，好不容易盖间草房，还让人给拆了。

上九，孤阳在上，按易家的说法是“不当位”。所谓“不当位”，是说阳居阴位。但人类社会一直容忍“不当位”。人剥削人，人压迫人，谁都说不合理，但谁也拿它没辙，因此也就成了天经地义。

逐条分析如下：

不利有攸往： 不利出行

• 初六 剥床以足，蔑贞凶。：阴爻一，拆床先拆床腿，不顾占卜不祥

这里剥和足理解的方式和朱高正相似，但是往后断句就不一样了，这里说的是“蔑贞凶”，翻译成不顾占卜不详，和上一则解读就完全不同了

• 六二 剥床以辨，蔑贞凶。：阴爻二，拆床再拆床屉，不顾占卜不祥。
• 六三 剥（之）。无咎。：阴爻三，拆掉床腿和床屉，似乎也无祸殃。

这一爻的解读也完全不同，看起来像是对前两爻的回顾和总结

• 六四 剥床以肤。凶。：阴爻四，直到拆掉床板，方知是凶

终于到了这一爻才得知是凶，所以反应的是对于之前的忽视（蔑贞凶）。

• 六五 贯鱼以宫人宠。无不利。：阴爻五，后宫争宠，如过江之鲫，如果一条挨着一条，井然有序，事情就好办了。

上则朱的解读说的是“众宫人得宠爱于一阳”，李的解读是后宫争宠，只要井然有序不碍正事，就ok。大意基本相似

• 上九 硕果不食。君子得舆。小人剥庐。：阳爻六，太大的瓜，反而没法吃。君子出有车马，小人居无茅屋，就连茅屋也被拆掉。

上则朱的解读看起来比较玄，这里的翻译就直白的有点过分，没有什么过度的解读，翻译出来来还是让人觉得一头雾水……

李零老师解读如上，在正文中我仅罗列这两种解读，剩下来还有两种解读附在文末，感兴趣的可以拖到后面阅读。

基于上述两例，我们可以发现《周易》解读的几种方式和倾向：

首先是根据字面意思的解读，在这个层面上就已经产生很大的分歧了，断句和字词理解的不同可能造成完全不同的解读方式。

其次是对字面意思背后含义的解读，在这种解读里更是有不同的方式，有的主张“经传分离”，用卦象和卦爻词结合阴阳对应的关系解读；有的主张“以传解经”，也就是结合《象传》《彖传》来理解每一卦每一爻的意涵。

这就给《周易》的解读增添了太多的不确定性，所以周易作为一个占卜工具准不准，在最大程度上决定于解读的人自己的判断。

该如何读《周易》？我觉得有几种方式。

算命，就把它当成星座运势来看。这种阅读方式有两个问题，一个是我不觉得我们做出决策真的是基于算出来的结果，如果是自己算，自己解读，那么必然是解读成自己期待的样子。比如我测出来“剥卦”，当然不希望这是一个“大凶”之卦，我肯定希望它最后还是一阳克阴，力挽狂澜的结局；另一个是容易把自己读到沟里去，陷入到迷信之中无可自拔。

了解古人的思维方式。《易传》里有非常多关于治国理政、修身做人的哲学，比如《象传》的前两句：“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等等。这种阅读方式应该受到了很多人的推崇，但还是存在解读的问题。朱熹是在用朱熹的眼光来解读，孔颖达是在用孔颖达的眼光来解读，朱高正是在用朱高正的眼光来解读。那么我们呢？我们读出来的到底是「古人」的思维方式，还是「自己」的思维方式。

这就引出了我比较赞同阅读《周易》的方式，那就是带到历史情境中去阅读，也是熊逸老师推荐的阅读方式。阅读周易，需要回到历史中去，看《左传》中的记载，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下谁算出了怎样的一卦，这一卦最后的体现如何，把卦和历史中记述的内容相对应，可以帮助我们最大程度的还原书写历史的人的思考方式。

诚然不同的时代，不同的人对同一个卦肯定有不同的解读，而恰恰就是在这之中，我们能够理解思维的变迁。

所以我打算放弃这样裸读《周易》，而是在阅读《左传》《国语》的时候遇到一卦精读一卦。

不管怎样，以上依旧只是我粗浅的见识，不知道实操起来效果如何，只能留待以后再看了，现在还是慢慢地把《论语》的笔记写完。

附：

杨天才翻译的“剥卦”

杨天才的翻译结合了「经」和「传」。

坤下艮上，象征着剥落。群阴自初至五剥消上九之一阳，阴气盛极，阳气被剥，至于将尽，故曰“剥”。阴盛阳衰，这是《剥》卦总的特征。对于自然而言，阳气将为阴气剥尽，秋风萧瑟，草木凋落。如对社会人生而言，则小人得势，世道混乱，国运衰微。君子观象而知天道，当识时务。一方面，于“剥”之时，“顺而止之”，“不攸往”。另一方面，于《剥》象中，通达物理，“厚下安宅”，守身自重。上九为仅有之阳，悬系于上，如将尽之残阳，令人想起“残阳如血”的凄怆。上九以“硕果”为喻说明阳气之珍贵、重要，并提醒人们戒备“小人”剥削硕果。

逐条分析如下：

不利有攸往： 《剥》卦象征着阳气被剥落：不利于有所前往。

《彖》曰：剥，剥也。柔变刚也。“不利有攸往”，小人长也。顺而止之，观象也。君子尚消息盈虚，天行也。：《彖传》说：剥，就是指阳气被阴气剥落。阴柔改变了阳刚。所以“不利于有所前往”，因为此时小人的势力得到增长。坤之柔顺被艮止之，从卦象上就可以看出这种情况。君子崇尚阴虚消亡和阳盈息长的节气变化，因为这本来就是天体运行的自然规律。

《象》曰：山附于地，剥。上以厚下安宅。：《象传》说：高山依附于地面而耸立，这种情形象征着“剥落”。君子以此而悟出要想宅第安稳，就应该有厚实坚固的基础。

• 初六 剥床以足，蔑，贞凶。：初六，去掉床的足，这就等于削去了正道，结果必然是凶险的。

《象》曰：“剥床以足”，以灭下也。：《象传》说：“去掉床的足”，这等于是毁灭下面的基础。

这里的“蔑贞凶”翻译又不一样了，把蔑单独拉出来，通“灭”……表示去正道

• 六二 剥床以辨，蔑,贞凶。：六二，把床头剥落下来，这同样也是毁灭正道，必有凶险。

《象》曰：“剥床以辨”，未有与也。：《象传》说：“把床头剥落下来”，没有谁赞同，也没有谁来帮助

这里把“辨”翻译成了床头，和前两例有所不同。

• 六三 剥之，无咎。：六三，处剥落之时，却没有灾害。

《象》曰：“剥之无咎”，失上下也：《象传》曰：“处剥落之时而没有灾害”，这是因为六三摆脱了处于上下的两阴而独与上九应

这一爻的解读和朱的解读有相通之处，都是通过说明这一阴爻和上九那一阳爻的对应关系来解读为什么“无咎”。

• 六四 剥床以肤，凶。：六四，把床剥去而使自己的皮肤紧贴着严寒的地上，有凶险。

《象》曰：“剥床以肤”，切近灾也。：《象传》说：“把床剥去而使自己的皮肤紧贴着严寒的地上，有凶险。”这说明六四已经很接近灾难了。

这里把“肤”理解成为“以自己身体的皮肤紧贴着地面睡”……

• 六五 贯鱼以宫人宠。无不利。：六五，宫人鱼贯而入受君主的恩宠，没有什么不利。

《象》曰：“以宫人宠”，终无尤也。：《象传》说：“引领宫人承接君王的恩宠”，即使是到最终也没有过失

• 上九 硕果不食。君子得舆。小人剥庐。：上九，硕果不曾剥食，当此之时，君子得到大车就会装载着硕果去济世，小人得势则会使天下百姓的房屋也会被剥落殆尽。

《象》曰：“君子得舆”，民所载也。“小人剥庐”，终不可用也。：《象传》说：“君子得到大车”，这是因为百姓爱戴他，承载他。“小人得势则会使天下百姓的房屋剥落殆尽”，故小人最终也不能使用。

这里解读的是君子会载着硕果济世……为什么“硕果不食”？杨的解释是：“上卦为艮，艮为坚果，上九处剥之极，所以其果实未被剥食，以至于硕大。”

周振甫解读的“剥卦”：

《剥》卦，《周易浅述》：“卦五阴自下渐长，消剥一阳，故为剥。”又称：“剥，落也。五阴盛而一阳将消，九月之卦，阴盛阳衰，小人壮而君子病，又内坤盛而外艮止，有顺时而止之象，故占者不利于有所往也。”这是通过卦象来说明《剥》卦的意义和对卦辞的解释。再看爻辞，主要是讲“蔑贞”，即占梦，梦中有“剥床以足”、“剥床以辨”及“剥床以肤”。再讲到“六五：贯鱼，以宫人宠”。《周易浅述》：“鱼，阴物。宫人，阴之美，望宠于阳者也。”这样，还是用象来讲爻辞，从剥阳转为尊阳了。到“上九：硕果不食，君子得舆，小人剥庐”，则从六五的尊阳转为上九的拥戴阳了。从“君子得舆，小人剥庐”来看，同样是“硕果不食”，君子和小人的结果完全不同，这里反映了阶级观点。

再看《彖传》，《周易浅述》：“五阴剥阳，小人之长也。此以卦体言也。卦有顺而止之象，君子观之，阳消阴息（长），阴盈阳虚，天运之行如是。君子尚之，顺时而止，所以合乎天之行也。知天行之方剥，则不至不量力以取祸；知剥之必有复，亦不至怨天尤人而变其所守矣。”又解释《象传》道：“象以上厚下取义，人君厚下民，所以治剥也。不以阴阳消长为论，而以上下厚薄为言，于极危之卦，得极安之道，此圣人用卦之微权也。”这也说明《彖传》《象传》扩大了卦爻辞的意义。

诸条分析如下：

不利有攸往： 对有所往不利

《彖》曰：剥，剥也。柔变刚也。“不利有攸往”，小人长也。顺而止之，观象也。君子尚消息盈虚，天行也。：《剥》卦，是剥落。（《剥》卦一阳爻，五阴爻，阳刚孤而阴柔盛，）柔要改变刚。“不利有攸往”，小民势盛。（坤下艮上，坤顺艮止，）顺而止，是观察卦象。贵族看重事物的消长盈虚，这是天道。

《象》曰：山附于地，剥。上以厚下安宅。：（坤下艮上，地下山上，）山附着在地上，是《剥》卦。在上位的因此厚待下民，故得安居。

这里对于《彖》的翻译和杨类似，但是《象》的翻译就有所不同了，一个讲的是建立基础，一个讲的厚待下民。

• 初六 剥床以足，蔑贞凶。：倒数第一阴爻：去掉床的脚，占梦是凶的。

《象》曰：“剥床以足”，以灭下也。：《象传》说：“剥床以足”，因为毁灭下面的基础。

这里蔑贞又多出一种解释：占梦……

• 六二 剥床以辨，蔑贞凶。：倒数第二阴爻：去掉床板，占梦是凶的。

《象》曰：“剥床以辨”，未有与也。：《象传》说：“剥床以辨”，没有人帮助他。

“辨”又多出一种解释：床板

• 六三 剥之，无咎。：倒数第三阴爻：去掉它没有害（床已无脚无板，成为废物，故可弃去）。

《象》曰：“剥之无咎”，失上下也：《象传》说：“剥之无咎”，失掉上面的板和下面的脚。

这里对无咎的解释是床已经完犊子了，去掉了也没害……

• 六四 剥床以肤，凶。：倒数第四阴爻：去掉床上的席子，凶。

《象》曰：“剥床以肤”，切近灾也。：《象传》说：“剥床以肤”，切近于灾病。

但是去掉了席子可不行，这里的“肤”被翻译成席子。

• 六五 贯鱼以宫人宠。无不利。：倒数第五阴爻：射中了鱼，宫人因而得宠。占问没有不利。

《象》曰：“以宫人宠”，终无尤也。：《象传》说：“以宫人宠”，终于没有过错。

这里对“贯鱼”的解释和前例都不同……

• 上九 硕果不食。君子得舆。小人剥庐。：最上阳爻：大果实不吃，贵族不吃（得到小人的拥戴），像得到车子坐。小民不吃，剥取荠菜来充饥。

《象》曰：“君子得舆”，民所载也。“小人剥庐”，终不可用也。：《象传》说：“君子得舆”，人民所拥护。“小人剥庐”，终于不能用的。

这里的翻译又是大相径庭，尤其是后两句的翻译，和“庐”的解释。

参考资料：

看理想《中国原点通读计划·第一季·古代中国的留言》周易讲解的10讲

得到《熊逸书院》周易讲解的5讲

朱高正的《周易六十四卦通解》

李零的《死生由命·富贵在天》

杨天才译注的《周易》

周振甫的《周易译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