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学博士，中国人权律师，纽约城市大学亨特学院兼任教授。
为什么支持民主的人应该反对川普？（上）
反对川普有各种各样的理由, 比如说经济形势、失业率、对疫情的处理，他在枪支、堕胎、LGBT、气候变迁和税收方面的政策；比如说考虑任命大法官的机会，比如说喜欢民主党或支持拜登，等等。这些都不是我反对川普的最重要的理由。不同的人群看重不同的因素，台湾、以色列、伊朗或古巴人，女性、移民、基督徒或富豪，会有不同的考虑，这无可厚非。为了集中主题，我这篇文章不打算讨论川普的经济政策、军事政策、他对宗教、枪支和堕胎等问题的看法，不讨论共和党和民主党的政策分歧，不讨论中国和美国的“左右”之争，也不讨论是否支持或反对拜登的政策。
从川普2016年竞选一开始，我就明确反对他，就像2017年第一次知道郭文贵就开始反对他一样。（这两个人一前一后在中文知识界和异议界引发极大争论，是个值得分析反思的现象。）我的理由是川普对人权和民主的威胁和破坏。
川普对中共的强硬政策
很多中国异议人士和民主人士支持川普，因为川普和之前的美国总统比起来，对北京政权最为强硬。 表面上看确实如此，这种强硬也让北京感到了某种压力。但是有很多值得细究之处。
第一， 在经济贸易方面，川普的政策经常改变立场， 缺乏一致性。比如对中兴、华为、微信、Tiktok等，川普要么反反复复，要么在关键的时候放过一马。[1]
第二，中美贸易战没有让中共政权受到真正的压力。中共政权把关税负担转嫁给企业和劳工；美国经济和美国消费者同时蒙受很大损失。川普没有兑现2016年选战时大幅度削减中美贸易顺差的承诺，中国对美国的贸易顺差不降反增。[2] 川普退出了奥巴马有望在经济上有效遏制中国的TPP，使得北京有机会主导覆盖了22亿人口的《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3]
第三，这种强硬仅限于经济贸易方面，人权和推动中国民主没有关系。川普对推动人权和民主没有任何兴趣，相反，他的很多说法和做法彻底违背普世价值。比如川普把天安门民主运动称作是“暴乱”；中国政府把他扑灭了，“这是力量的展示“。[4] 根据博尔顿回忆录，“习近平向特朗普解释了为什么他在新疆建立集中营”，而“特朗普告诉习近平应该继续建设拘禁营，他认为这是完全正确的做法。” 他在2019年8月19日的推文中写到：“我很了解中国主席习近平，他是很受人民尊敬的伟大领袖。他也是处理棘手问题的好手。他能够迅速地、人性化地处理香港问题，对此我没有丝毫怀疑。” 他后来更当面称赞习近平是“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领袖”，这样谄媚的话，只有郭文贵的“千年圣君”可以媲美 。在天安门大屠杀30周年之际，他拒绝发表声明。他说："那是15年前的事情。谁在乎这个？我只想做个交易。" [5]显然，天安门屠杀发生在哪一年他都记错了。他把香港的民主抗议也称作暴乱，并说 “那是香港和中国之间的事情，因为香港是中国的一部分，他们必须自己解决。他们不需要建议。” 习近平在处理香港问题上 “很负责任”，希望习近平“能做出正确的事情”。[6]川普不见达赖喇嘛，还阻止美国驻联合国前大使Nikki Haley与达赖喇嘛见面。[7]
第四，有些政策是值得欢迎的， 比如马格尼斯基法案、香港人权法案、维吾尔人权法案等对中国侵犯人权的官员的制裁，但这并不是川普的功劳。马格尼斯基法案是在奥巴马卸任总统前生效的，《香港人权法案》和《维吾尔人权法案》，在国会参议院、众议院都是以接近百分之百的支持通过，川普只是签字，他不签字也会生效。为了不影响与北京签署贸易协议，川普曾试图否决香港人权法案。[8]
第五，川普和家人在中国大做生意，很难不存在利益冲突。中国是川普拥有银行账户的三个外国国家之一，2013年至2015年，这个公司向中国共缴纳了18.8561万美元的税款。中国最大的国有银行——中国工商银行——租用着川普大厦的三层楼，向川普支付了2400万美元，这引发了对总统利益冲突的指责。参议员Bob Menendez公开要求川普解释与中国国有银行的联系，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9] 博尔顿的书里还谈到民主党应该把川普干涉对ZTE等外国公司的调查列入弹劾事项。川普请求习近平购买美国农产品以帮助他连任。[10]
第六，川普上台后，中国政府侵害人权更加变本加厉，1984式的极权体制越来越严密，离民主越来越远。这当然是习近平和共产党的邪恶所致，但不能否认他们摸透了川普的底牌，做起恶来更加肆无忌惮。川普执政有助于中国民主的说法，至少与这四年的现实发展趋势完全相悖。
第七，中共政权从中美接触中在经济上占便宜、在政治上获利；这些问题，经过三十多年，才逐渐暴露出来，并被人们认识到。过去美国两党对中国都比较软弱，现在都认为接触政策基本已经失败，完全没有达到通过经济自由化推动中国民主的效果，因此两党都主张对中国采取强硬政策。这是大势所趋，不能把这些都算作是川普的功劳。
有人说，要看他做了什么而不是他说了什么。他做的事情，如前所述，既不有效，也不光彩。更重要的是，作为美国总统这样的政治人物，“说”其实就是最主要的政治行动。称赞习近平为伟大领袖，这是给独裁者的最大帮助。对专制政权而言，最缺乏、也最渴望的就是“政治合法性”。获得代表世界头号强国的领导人的称赞，等于在国际上获得了巨大的政治合法性象征，习近平宁愿在经济贸易上做出几千亿的让步，这本是非常简单的道理。藏人学者、活动家Tenzin Dorjee在《外交政策》上撰文说，川普并不是在寻求对中国的系统性改造，他只是在为美国追求一笔商业交易。此外，我们有理由相信，他的许多举动都是在连任政治的驱动下进行的战术性赌博，而不是在国家利益指导下的战略行动。[11] 著名汉学家白夏教授说，希望中国朋友能够看到，依靠川普来建设中国民主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他只会使整个世界越来越不民主，也不会为中国带来民主。[12]
媒体是 “人民的敌人”
退一万步说，川普真心反共、推动中国民主，并产生了一定效果，那就应该支持川普吗? 这个问题对绝大多数美国选民没有意义， 第一，华人只占美国人口的1.5%；很多华人也不关心中国大陆的情况； 第二，中国议题在美国选民关心的前十大问题之外， 经济、医疗、疫情、税收、国家安全、环境、教育、最高法院、移民等，都排在中国议题之前。[13] 我完全理解中国反对派在国内看不到希望的情况下，强烈希望美国政策能够有助于推翻中共；但这是美国人在选美国总统。
作为长期推动和关注中国人权和民主、并因此遭到种种迫害的我，却不得不得出结论：即使川普真心反共， 也要反对川普，理由是川普威胁和侵害了美国的宪政民主，削弱了国际民主联盟，从而不利于对抗专制政权。
第一，川普诋毁和压制媒体，刻意破坏媒体的公信力。
川普在政治上崭露头角，就是从大肆散布奥巴马出生地的阴谋论开始的。成为推特治国的总统后，他不满推特在他推文上加“不实消息”标签，颁布行政命令试图审查推特、脸书和其他社交媒体，试图剥夺美国法律给予社交媒体的豁免权。耶鲁大学宪法教授巴尔金(Jack Balkin)说:“总统试图恐吓、胁迫、吓阻、哄骗社交媒体公司，叫他们不要打扰他。”[14] 他把很多资深的、广受信任的媒体称作假新闻（fake news）、腐败媒体，他在推特上说：“假新闻媒体，这占了媒体的很大一部分，正是“人民的敌人”。川普在密苏里州演讲的时候，告诉听众不应该相信他们从电视或报纸上看到的报道：“要记住：你看到的和你读到的不是正在发生的事情。”他的律师朱里亚尼公开宣称：“真相不是真相。”他的顾问康威 （Kellyanne Conway）以“另类事实” （alternative facts）来美化川普的谎言。[15]
2017年7月2日，在川普发布一条视频里，他本人正在暴力攻击一位头部被替换为CNN标志的摔跤手。川普毫无理由地诬陷MSNBC主持人、前共和党众议员Joe Scarborough涉嫌谋杀。[16]川普采取各种不正当方法，干涉关于他的丑行的书籍、回忆录的出版，甚至滥用国家公器。川普无数次羞辱记者、故意无视记者的发问，或在采访中途突然离席。他恶意发动针对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和CNN等媒体的诽谤诉讼，旨在让批评者消声。[17]川普拒绝谴责臭名远扬的Qanon，谎称对它一无所知。可他经常转发Qanon的阴谋论，甚至转发“拜登策划杀害了六个海豹突击队员，以掩盖本・拉登的假死”之类荒诞之极的东西。[18] 议员候选人Gianforte对卫报记者进行了身体攻击，而川普则对该议员喝彩。[19] 在一次采访中，川普多次抱怨78岁的主持人Lesley Stahl提的问题太尖锐，与她激烈争论，最后中断采访离去。视频播出后，Lesley接到亲纳粹组织的死亡威胁，CBS雇佣了保安人员24小时予以保护。[20]
川普反对新闻自由的立场在共和党内得到了相当的支持，根据Ipsos调查，43%的共和党人认为总统应该有权关闭有“坏行为”（bad behavior）的新闻媒体; 23%的共和党人认为总统应该关闭CNN，《纽约时报》和《华盛顿邮报》；48%的共和党人认为新闻媒体是“人民之敌”。[21]媒体是民主国家的第四权力，对监督政府、反映民意、传达信息起到极为重要的作用，川普攻击美国的新闻自由，实际上是攻击美国民主。
种族主义“严阵待命”
第二，川普煽动种族主义、仇恨和暴力，加剧了美国社会的分裂和政治极化。
成为总统前，川普的种族主义言论和行为就不胜枚举。[22] 在竞选期间，川普多次在集会上鼓励其支持者袭击反对者，在联邦法院正在审理的Kashiya Nwanguma 诉川普一案中，多名原告起诉特朗普在集会中煽动暴力，鼓励其支持者殴打反对者。川普采取极端右翼民粹路线，为美国极化政治推波助澜。上任不到一年，媒体就找到20个例子。川普说墨西哥人是“毒贩，罪犯，强奸犯”。[23]说非洲和海地是“粪坑国家”，发布命令禁止一些穆斯林国家的人入境美国。三k党前头目David Duke叫嚣：如果你把票投给川普之外的候选人，那你就是“背叛祖国和祖宗”。当记者要求川普对此予以谴责，川普三次予以回绝。弗吉尼亚三k党的一个领导说，“很多三k党人支持川普的原因是，他信仰的很多东西，我们也信。”川普的两个支持者殴打了一位无家可归的拉美人，川普称赞这些暴徒“热爱国家，有热情。” [24]
2017年，在夏洛特，白人至上主义者组织了“团结右翼集会”，演讲者向川普和希特勒致敬。一辆汽车冲入了反对集会的人群，造成了一名女性死亡，另有19人受伤，其中5人伤势严重。恐怖行动发生之后，川普称“双方对暴力事件都有责任”，对白人至上主义者表示同情，并称他们中“也有很多好人”，认为“另类左派”应当在暴力冲突中负有责任。[25]
川普对奥马尔(Ilhan Omar)、特莱布(Rashida Tlaib)、AOC和普莱斯利(Ayanna Pressley)进行种族主义攻击，他告诉这些有移民背景的国会议员及家人，回到她们自己“犯罪猖獗的地方”。奥马尔议员说，川普的种族主义攻击是在“传播仇恨的病毒”。[26] 川普把新冠病毒称作中国病毒、功夫病毒，疫情期间，美国针对亚裔的种族主义言论和袭击明显增多。[27]
在第一场总统辩论中，被问及会否谴责白人至上主义时，川普竟然向极右暴力组织“骄傲男青年”喊话，要他们“严阵待命”（“Stand back and stand by.”）[28]该极右组织欢呼雀跃，有“驕傲男青年”成員第一時間在社交媒体上寫道：“遵命！”或者“後退待命中”。一伙人密谋绑架密歇根州民主党女州长Gretchen Whitmer并企图暴力推翻州政府。川普此前发过推文：解放密歇根！密歇根检察长说，这个武装团伙成员是在追随川普的狗哨。[29] 他们阴谋绑架的目标还有弗吉尼亚州长。[30] 在密谋被揭穿的10天后，川普在集会上继续煽动对女州长Whitmer的仇恨，川普支持者高喊：“把她关起来！” 川普不但未加制止和谴责，反而应和说“把他们全关起来！”州长说川普这样是在“鼓动、刺激和煽动国内恐怖主义。”[31] 总统的狗哨作用不小。阿拉巴马一位警察队长Scott Walden在脸书上写到："需要把他们（指投票给拜登的人）每个人都排成一排，以叛国罪往他们的头骨射一颗子弹。" [32] 11月14日在华盛顿的挺川游行中，出现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先干掉黑人和印第安人，欢迎来到新世界。” [33]
川普“一直以来似乎更把自己看作是红色美国而不是美利坚合众国的总统”，谈到疫情数字时，川普说，"如果你把蓝州排除在外，我想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会处于这样的水平。” “在疫情、移民、犯罪、街头暴力等问题上，川普先生经常将国家分为支持他的部分和不支持他的部分，奖励前者，斥责后者。” 他试图用税收政策和威胁扣留联邦资金的方式来惩罚蓝色州，而把更多的时间和注意力投入到红色州。“他可能比任何一个现代总统更公然地党派化。” [34] 他通过税改有效地提高了蓝色州许多高收入者的税收，纽约州长库莫说，他在蓝色州和红色州之间制造了 "经济内战"。川普先生随后将自己的居住地从税改重灾区蓝色的纽约，改为没有州所得税的红色的佛罗里达。他敦促其他人也离开纽约。[35]
川普的种族主义大手也伸向了教育和思想领域，他成立“1776委员会”，强化 “爱国主义教育”，他指控说，“近几个月的骚乱和反警察情绪，就是学校系统数十年来被左翼思想灌输的直接结果。他们用谎言和扭曲事实玷污了美国的历史。“批判种族理论和 “1619项目”“都必须从学校和工作场所中直接剔除”。而美国法律禁止联邦政府干涉学校的课程（《每个学生成功法案》ESSA）[36]川普的做法，实际上是把教育政治化，为种族主义张目，试图阻止美国社会反思历史、争取种族平权的步伐。
全球化和进步主义大潮流之下，美国一部分失落者对移民、黑人、穆斯林、性少数群体等产生普遍的不满，川普敏锐地嗅到了这种不满，并且无耻地利用这种不满而上台。上台后，他和他的追随者继续加剧了美国社会的撕裂，种族之间，移民与非移民之间，贫富之间，警察与民众之间，还有两党之间，裂痕越来越大，歧视、仇恨乃至暴力愈发严重。
川普对法治的威胁
第三，川普破坏美国法治，威胁到了民主的根基。
川普为了连任，與私人律師朱利安尼在2019年5月到8月連番向新当选的乌克兰总统施壓，通過電話要求調查拜登及其兒子。2019年10月起，川普下令临时冻结划拨给乌克兰的军事援助。2020年1月16日，美國政府問責署认定，川普政府扣留乌克兰军事援助违反了法律。[37] 民主党公布了300页的报告，指控川普以“前所未见”之力阻挠调查，包括拒绝提供其最高顾问的文件和证词，以及试图力阻政府职业官员作证并恐吓证人。[38] 众议院司法委员会也发布了一份长达658页的弹劾条款报告，明确将刑事贿赂和电讯欺诈指控作为滥用权力条款的一部分。[39]
美国众议院以滥用权力和妨碍国会通过对川普的弹劾，他成为美國第三位被眾議院彈劾的總統。弹劾川普，理由充分，证据确凿，仅仅因为参议院中共和党占多数，川普才得以逃过弹劾后的罢免。情报委员会主席Adam Schiff说，“总统及其下属继续密谋。危险仍然存在，风险是真实的。我们的民主岌岌可危。”[40] 司法委员会主席Jerry Nadler说，川普"认为自己高于法律"。博尔顿在《事发之室》中写到， 川普不僅在貿易問題上，更在整個國家安全領域上，將個人的事和國家大事混為一談。“在白宮任職期間，我很難確定川普做出的任何重大決定，背後沒有出於連任的算計。” [41]
川普“一直極為看重為他工作的那些人的忠誠度，常常解僱他心目中不夠可靠的下屬。” 他甚至要求FBI局長科米承诺向他个人效忠。这是对FBI工作性质的曲解，威胁了行政中立的原则。后来川普找借口开除了科米，再一次公器私用。[42] 波特蘭发生反种族歧视示威活动后，川普派遣准军事化的联邦执法人员前往镇压，他们向示威者喷催泪瓦斯、发射非致命性子弹、在不出具身份、不给任何理由的情况下抓进沒有標誌的車輛。很多人将此比作“盖世太保式的手段”。[43] 这种做法已经违反了the Posse Comitatus Act背后的原则。被派遣的海关与边境保护机构（CBP）反复表现出他们忠于川普超过了对法律的忠诚。[44] 川普在竞选连任期间，不僅搭乘空軍一號專機全美造勢，利用白宮做為大選指揮中心，还在白宮發表他的共和黨全國代表大會演說，外界认为，川普和他的团队屡次违反了1939年的海契法（Hatch Act）。[45] 2019年2月，川普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以此挪用包括军费在内的67亿美元资金建造边境墙，这是明显越权行为。[46]
川普前顾问、臭名昭著的Roger Stone被以七项罪名定罪，川普和司法部长对此案的干涉引发众怒，该案的4名检察官全部辞职。[47] 超过1100名司法部前官员公开谴责，并要求司法部长辞职。[48] 美国众议院情报委员会主席亚当·希夫表示，“通过这样的减刑，川普明确向我们表示，美国存在两套司法制度：一套适用于他的罪犯朋友们，而另一套适用于其他所有人。”[49] 川普利用他在“跛脚鸭”执政期的权力赦免“通俄门”主犯、前国家安全顾问、已承认向FBI撒谎的弗林将军。[50] 佩洛西(Nancy Pelosi)称这是“一种严重的腐败行为和公然的滥用权力”， 华盛顿邮报称这是“川普对美国和法治发动的最后一场战争”。[51] 联邦检察官已获得了一项贿赂计划的证据，在该计划中，有人“将提供丰厚的政治献金以换取总统赦免或缓刑”。[52]一些组织正在起诉川普和其他政府官员，因为有证据显示，川普 "一旦离任就面临潜在的法律和财务风险，他在离任前销毁其总统任期记录的风险越来越大"。川普在整个任期内经常无视保存记录的法律。他有个习惯，就是把他用完的纸张撕碎，然后扔进垃圾桶或扔在地上。[53]
从2018年4月开始，川普在打击非法移民的斗争中实施“零容忍政策”，1030名移民儿童与其父母强行分开。但在法院禁令和新的行政命令后， 仍有大量移民儿童被当局强行与其父母分开。至今有545名兒童的父母仍然下落不明，川普是这场人道灾难的罪魁祸首。[54]
2020年8月，超过70名曾在历届共和党总统任期在国防、外交及情报安全部门任职的共和党人士，发表了一份公开信，列举了川普的“十宗罪”：处理危机期间不力，在选举中招揽外国影响力，赞扬独裁者和人权恶棍，破坏法治和司法，贬低美国军人、情报机构和外交官，煽动政治、种族和族裔的分歧，攻击并侮辱移民等等。[55] 120名共和党籍联邦检察官也发布公开信，说川普 “干涉和诋毁地方官员，让美国变得更加分裂”， “采取行动反对那些站出来为正义而战的人们”，是“对美国法治的威胁”。[56] 反川者中还中包括了四名共和党人前任国防部长、川普自己任命的两任国家安全顾问和首任联邦调查局长、两名共和党人前任国务卿、四位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 里根以来的所有共和党总统或总统提名人的家族（里根，布什，麦肯恩，罗姆尼）等等。
川普对美国法治造成的破坏，著名政治学家戴雅门(Larry Diamond)总结到，“川普质疑对其做出不利裁决的法官的公正。他要求FBI局长、情报官员、军事指挥官和他的司法部长忠于自己，而不是忠于法律或宪法。他撤换了五名调查其政府不法行为的督察长，不公开自己的纳税申报表，赦免了被判重罪的政治盟友，并将谎言和煽动性推文当作总统正常的沟通模式。最近，他又发布了一项行政命令，破坏了成千上万高级公务员的政治中立和职业保护。” 川普采取和其他独裁者一样的“威权主义策略”：“通过任命顺从的法官来控制法院；通过腐蚀或威胁其所有者以征服独立媒体；胁迫商业领袖，让他们停止支持政治上的反对势力；恐吓公民社会团体，压制他们的异见；并主张对执法和情报机构进行个人政治控制。” [57]
川普上台后，美国在自由指数上排名持续下滑，根据“自由之家”2020年的报告，美国在全球84 自由国家中仅列第53位。[58] 自由之家主席批评川普破坏了自由的支柱，包括三权分立、新闻自由、独立公正的司法机构和选举的合法性。[59]一家智库“保护民主”的报告写到，“专制的施政方法主导了川普的白宫”，他破坏美国制衡制度的方法包括， “攻击司法机构，向国会隐瞒信息，羞辱举报人，解雇质疑他的行动的内阁成员和惩罚反对他的政策的州”。[60]
川普对选举的诋毁
第四，川普一再地诋毁美国选举，压制投票，打击人们对民主的信心。
川普对美国选举的无端攻击，始于2012年。当年，他支持共和党候选人罗姆尼，在推特上传播“投票机将罗姆尼的选票转给奥巴马”的谣言。[61] 此后，他多次毫无根据地质疑选举结果，攻击美国选举制度的公正性，尤其是抹黑邮寄投票。[62] 他指控有数百万人把票非法投给了希拉里，并在2017年成立了“总统诚实选举委员会”（PACEI），目标是通过清除选民名单和推进严格限制选民身份的法律来压制投票。该委员会向每个州发函，要求上交选民信息，包括选民姓名、社会保障号码的后四位、地址、出生日期、政治背景、重罪定罪及选举历史。马里兰州总检察长Brian Frosh声明说，这是非法的。“这个要求似乎只是为了恐吓选民，并满足川普总统赢得普选的幻想。” [63] 在《民主是如何死的》两位作者看来，这个委员会的成立 ，是川普政策中最反民主的一项，“它使得人们登记和投票更为困难，直击民主党的心脏，开历史的倒车，回到了利用人口税、文化水平测验和其他方式限制南方非裔美国人的公民权的时代。” [64]
川普在北卡怂恿选民重复投票，而重复投票是犯罪行为，怂恿他人重复投票也会构成犯罪。[65]川普说邮寄选票会被从信箱偷走，“邮寄投票将导致大规模的欺诈和滥用。它还将导致我们伟大的共和党的终结。” 他在2020年6月22日发推说，”“2020年大选被操纵：数百万张邮寄选票将由外国和其他国家印刷。这将是我们时代的丑闻！" 有段时间，他对邮件投票的抨击平均每天四次，称这是“历史上最严重的操纵选举。” 他说选举日之后不应该再统计选票。他还说费城的“选举结果会造假”，“神秘地多出很多票”。在最高法院允许北卡延长邮政选票的有效期之后，川普说这是 "疯狂之举"。所有这些纯属无稽之谈。[66] 他和邮政总局也采取实际步骤消减邮寄投票的资源，比如报废了10%的邮件分拣机，禁止邮政员工加班，以及扣押联邦政府应该支付给邮政局的经费。[67] 川普甚至建议推迟大选。[68]
事实上，美国选举制度的某些缺陷，大都有利于共和党。川普屡次声称选举存在舞弊，但由他任命的FBI局长Christopher Wray告诉国会，没有证据表明美国选举过程曾出现川普声称曾有过的那种大规模欺诈。川普任命的国土安全部网络安全和基础设施安全局局长Christopher Krebs说，这次2020年大选是 "美国历史上最安全的一次"。他被川普开除的原因可能就是这句话。[69]一项研究显示，美国进行选举欺诈的几率是0.0009%，“比被闪电击中更低”。[70] 这方面已经有了大量的调查研究、报告、法院判决，比如一项调查调查发现，在2000年至2014年美国10多亿张选票中，只有31项可信的冒充选民的指控。[71]
他还声称300万非法移民把票投给了希拉里。在2016年的辩论中希拉里就明确发出警告：“每次没有出现有利于他的结果，他都说选举被操纵了。他输掉了爱荷华和威斯康辛的初选，他说共和党初选被操纵了。……这是川普的一贯思路。非常令人担忧，这不是民主的运作方式。” 在今年的共和党集会上，川普说：“他们能从我们手中夺取这场选举的唯一方法是，操控这场选举。” [72]
2020大选结束后，川普对选票造假和选举舞弊的攻击变本加厉，却没有提供任何证据。投票所关闭后，投下的选票不能算数！他的支持者制造了各种谣言、假证据，有些人组织抗议，甚至试图冲击计票中心。在川普领先的地方，他们喊：停止计票！在川普落后的地方，他们喊：算入我们的选票！[73] 川普的狗哨一再导致川粉对投票者的恐吓行为。比如一位川普支持者手里拿着一把剑，在投票站附近威胁一个女性选民：“投给川普，不管你喜欢不喜欢！”[74] 川普“无所顾忌地煽动支持者的暴力行径，其中一些人已经试图恐吓弗吉尼亚州的选民。” [75] 11月7日，两位持枪男子、Qanon的支持者准备把满满一卡车伪造选票送到费城计票中心。[76] 佐治亚州负责投票系统的Sterling在选举结果公布后受到威胁，以致他家周围需要警察保护。川普持续地恶毒攻击该州州务卿Raffensperger，称他为 "人民的敌人"，Raffensperger收到死亡威胁 ，他的妻子也收到了 "性威胁"。[77] 亚利桑那州、佛蒙特州等很多地方的选举官员受到死亡威胁。 [78]
包括前国土安全部部长和前中情局局长等100多名共和党国家安全专家联名指出，“川普总统持续怀疑选举的有效性，并干涉各州的选举进程，这破坏了我们的民主，而且对我们的机构造成长期损害。" [79]
------------------------------------（待续）----------------
[1] TikTok风波背后，一个渴望插手企业事务的美国总统，https://cn.nytimes.com/business/20200804/trump-tiktok-china-business/
以及，特朗普为何主动放中兴一马？https://cn.nytimes.com/business/20180515/china-trump-zte/）
[2] 中国贸易数字远超预期 对美顺差继续扩大，https://www.dw.com/zh/中国贸易数字远超预期-对美顺差继续扩大/a-54839988
[3] TPP搁浅成定局，中国成最大赢家，https://cn.nytimes.com/business/20161121/apec-trade-china-obama-trump-tpp-trans-pacific-partnership/
中国与亚太14国签订全球最大规模区域自贸协议，https://cn.nytimes.com/business/20201116/china-trade-rcep/
[4] Trump said China showed 'the power of strength' when talking about the Tiananmen Square massacre in a 1990 Playboy interview， https://www.businessinsider.com/trumpn-tiananmen-square-massacre-china-showed-power-of-strength-2019-6
[5] John Bolton: The Scandal of Trump’s China Policy，https://www.wsj.com/articles/john-bolton-the-scandal-of-trumps-china-policy-11592419564）另见，美国的特朗普，中国的“川建国” ，https://cn.nytimes.com/opinion/20200623/trump-china-john-bolton-book/
[6] 特朗普:香港“骚乱”已持续很久 这是香港与中国之间的事情，https://www.voachinese.com/a/trump-hong-kong-riots-20190802/5025435.html
另见，Trump says it's up to China to deal with Hong Kong 'riots'
[7] Trump prevented top aide from meeting Dalai Lama over China optics: Former NSA advisor Bolton，
http://www.phayul.com/2020/06/25/43766/
[8] Trump
says he might veto legislation that aims to protect human rights in Hong Kong
because bill could affect China trade talks
[9] China’s Biggest Bank to Reduce Its Space at Trump Tower，
demands Trump Organization explain Chinese business dealings in light of Bolton
book
[10] John Bolton, The Room Where It Happened: A White House Memoir, Simon & Schuster;2020.
这类事情还有很多。川普成为总统后，他的许多商标申请得到了中国政府批准。见，特朗普在中国继续获批新商标，https://cn.nytimes.com/business/20170614/trump-china-trademarks/
在伊万卡被川普任命为包公顾问后，她的个人生意在中国蒸蒸日上，两年内，在中国获得了41项商标。见，《巧合？伊万卡获中国新商标，特朗普誓言解救中兴》，https://cn.nytimes.com/business/20180529/ivanka-trump-china-trademarks/
另见，Forbes Estimates China Paid Trump At Least $5.4 Million Since He Took Office， Via Mysterious Trump Tower Lease，https://www.forbes.com/sites/danalexander/2020/10/23/forbes-estimates-china-paid-trump-at-least-54-million-since-he-took-office-via-mysterious-trump-tower-lease/
川普在开始第一次总统竞选后的几个月时间里，仍在谈与中国国家电网的合作生意。川普在拉斯维加斯和温哥华的大厦已经找到了很多中国买家，而且至少有一笔交易受到了联邦调查局的调查。见，时报调查揭露特朗普在华经济活动，曾试图在中国做生意， https://cn.nytimes.com/usa/20201021/trump-taxes-china/
川普在纽约的一座房产欠了中国银行高达2.11亿美元的债务，这笔欠款将在2022年到期。见，Trump owed tens of millions to Bank of China， https://www.politico.com/news/2020/04/24/trump-biden-china-debt-205475
在赢得2016年大选后不久，川普以1580万美元的价格，将一处曼哈顿公寓卖给了一名与中共高层和中国军事情报机构联系紧密的美籍华人陈晓燕。见，Businesswoman Who Bought Trump Penthouse Is Connected to Chinese Intelligence Front Group，
他和色情按摩院老板杨杨莅关系密切，而杨与中共统战机构关系密切，她的按摩院牵涉到人口贩卖及卖淫案。见， 当色情按摩院老板成为特朗普的座上宾，https://cn.nytimes.com/opinion/20190313/cindy-yang-trump-corruption/
[11] Beijing’s Human Rights Victims Shouldn’t Support Trump，https://foreignpolicy.com/2020/10/23/china-human-rights-victims-tibetan-uighur-americans-trump/
[12] 白夏：特郎普破坏民主制度安能有益于中国民主！法广，2020.10.17
[13] The ‘China question’ won’t decide 2020，https://www.politico.com/newsletters/politico-china-watcher/2020/09/17/the-china-question-wont-decide-2020-490351
[14] 不满推特事实核查 特朗普签行政命令反击，德国之声，2020.5.29，另见，LET’S GO THROUGH TRUMP’S TERRIBLE INTERNET CENSORSHIP ORDER， LINE BY LINE，https://www.theverge.com/2020/5/29/21273191/trump-twitter-social-media-censorship-executive-order-analysis-bias
[15] 王昶：谁怕新闻自由，谁是人民之敌，https://www.bbc.com/zhongwen/simp/world-45318492， 另见，A history of the Trump War on Media — the obsession not even coronavirus could stop，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lifestyle/media/a-history-of-the-trump-war-on-media--the-obsession-not-even-coronavirus-could-stop/2020/03/28/71bb21d0-f433-11e9-8cf0-4cc99f74d127_story.html
[16] Trump Pushes a Conspiracy Theory That Falsely Accuses a TV Host of Murder，https://www.nytimes.com/2020/05/26/us/politics/klausutis-letter-jack-dorsey.html
[17] Trump escalates fight against press with libel lawsuits，
https://thehill.com/homenews/media/486273-trump-escalates-fight-against-press-with-libel-lawsuits
[18] Trump again refuses to denounce QAnon，https://www.cnn.com/2020/10/15/politics/donald-trump-qanon-town-hall/index.html
[19] President Trump celebrates the body-slam of a reporter in Montana，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blogs/erik-wemple/wp/2018/09/07/president-trump-celebrates-the-body-slam-of-a-reporter-in-montana/
[20] CBS hires 24-hour security for Lesley Stahl after she receives death threats following Trump interview，
[21] 王昶：谁怕新闻自由，谁是人民之敌，BBC。
[22] Is Donald Trump Racist? Here’s What the Record Shows，https://fortune.com/2016/06/07/donald-trump-racism-quotes/
[23] 'Drug dealers， criminals， rapists': What Trump thinks of Mexicans，https://www.bbc.com/news/av/world-us-canada-37230916
[24] Trump Condemned Racism As ‘Evil.’ Here
Are 20 Times He Embraced It.
https://www.huffpost.com/entry/trump-racism-examples_n_5991dcabe4b09071f69b9261
[25] Donald Trump says both sides to blame for Charlottesville violence and the 'alt-left' bears some responsibility，https://www.telegraph.co.uk/news/2017/08/15/donald-trump-says-sides-charlottesville-violent/
[26] Read the House Resolution Condemning ‘Trump’s Racist Comments Directed at Members of Congress’ ，
，以及Rep. Ilhan Omar on Trump's racist attack: 'He spreads the disease of hate' ，https://www.cnn.com/2020/09/23/politics/ilhan-omar-trump-attacks-pennsylvania-rally/index.html
[27] 辱骂、骚扰和暴力：疫情中美国华人面临双重危险，
https://cn.nytimes.com/usa/20200324/coronavirus-asian-americans-attacks/
[28] Proud Boys celebrate Trump’s ‘stand by’ remark about them at the debate，https://www.nytimes.com/2020/09/29/us/trump-proud-boys-biden.html
[29] FBI charges six who it says plotted to kidnap Michigan Gov. Gretchen Whitmer， as seven more who wanted to ignite civil war face state charges，
[30] Whitmer plotters also discussed kidnapping Virginia Gov. Ralph Northam， FBI agent testifies，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national-security/ralph-northam-gretchen-witmer-kidnapping-plot/2020/10/13/26b4e31a-0d5f-11eb-b1e8-16b59b92b36d_story.html
[31] Michigan
Gov. Whitmer Says Trump Incites Domestic Terrorism"
https://www.npr.org/2020/10/18/925103289/michigan-gov-whitmer-says-trump-incites-domestic-terrorism
[32] Alabama police captain on social media about Biden voters: 'Put a bullet in their skull'，https://abc3340.com/news/local/alabama-police-chief-on-social-media-about-biden-voters-put-a-bullet-in-their-skull
[33] Fox Anchor Pauses Mid-Segment Over ‘Very Disturbing’ Sign at MAGA Rally，https://www.thedailybeast.com/fox-anchor-pauses-mid-segment-over-very-disturbing-sign-at-maga-rally
[34] For Trump， It’s Not the United States， It’s Red and Blue States，
https://www.nytimes.com/2020/09/17/us/politics/trump-america.html
[35] Among the Tax Bill’s Biggest Losers:
High-Income， Blue State Taxpayers，https://www.nytimes.com/interactive/2017/12/05/us/politics/tax-bill-salt.html 另见，Trump Tells Upstate Residents to Flee New York. Republicans There Don’t Disagree，
https://www.nytimes.com/2019/02/07/nyregion/trump-new-york.html
[36] Trump creates 1776 Commission to promote 'patriotic education'，https://www.politico.com/news/2020/11/02/trump-1776-commission-education-433885；以及，Why the 1776 Commission is a bad idea，https://thehill.com/opinion/education/524856-why-the-1776-commission-is-a-bad-idea
[37] G.A.O. Report Says Trump Administration Broke Law in Withholding Ukraine Aid，https://www.nytimes.com/2020/01/16/us/politics/gao-trump-ukraine.html
[38] Impeachment Inquiry Report By House Intelligence Committee，https://www.npr.org/2019/12/03/782759563/read-impeachment-inquiry-report-by-house-intelligence-committee
[39] Democrats accuse Trump of criminal bribery， wire fraud in report that explains articles of impeachment，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politics/trump-impeachment-live-updates/2019/12/16/3529da74-1ff1-11ea-bed5-880264cc91a9_story.html，报告全文，见https://docs.house.gov/billsthisweek/20191216/CRPT-116hrpt346.pdf
[40] 特朗普因滥用职权、妨碍国会调查遭弹劾，https://cn.nytimes.com/usa/20191219/trump-impeached/
[41] John Bolton，The Room Where It Happened: A White House Memoir，Simon & Schuster， 2020.6
[42] 川普曾要求前FBI局長承諾效忠遭拒絕，https://cn.nytimes.com/usa/20170512/trump-comey-firing/zh-hant/
[43] U.S. Marshals Are Accused Of Abuse Of Power In Portland，https://www.forbes.com/sites/sethcohen/2020/07/17/us-marshals-accused-of-abuse-of-power-in-portland/?sh=2b412ad161eb
[44] The President’s Private Army，
https://www.justsecurity.org/71636/the-presidents-private-army/
[45] What
Is the Hatch Act? Is Trump Violating It at the R.N.C.?
https://www.nytimes.com/2020/08/26/us/politics/hatch-act-trump-rnc.html
[46] Judge blocks Trump from using billions in military funds for border wall，https://thehill.com/regulation/court-battles/450987-judge-permanently-blocks-trump-from-using-billions-in-military-funds
[47] 'Really shocking': Trump's meddling in Stone case stuns Washington，https://www.politico.com/news/2020/02/12/trump-roger-stone-justice-department-114684
[48] 1,100 Former DOJ Employees Call On Barr To Resign After Intervening In Stone Case， https://www.npr.org/2020/02/16/806525297/1-100-former-doj-employees-call-on-barr-to-resign-after-intervening-in-stone-cas
[49] 特朗普为其密友罗杰·斯通减刑， https://chinese.aljazeera.net/news/2020/7/11/特朗普为其密友罗杰·斯通减刑
[50] 在获得川普赦免或减刑（或两者兼有）的42人中，有37人（占88%）与总统有私人或政治关系。
包括赦免亚利桑那州前警长 Joe Arpaio，他因对非法移民执行种族歧视政策而被定罪；保守出版商Conrad Black，他出版过一本支持川普的书；保守评论员Dinesh D’Souza，制作过批评奥巴马和希拉里·克林顿的电影，和前伊利诺伊州州长Rod Blagojevich，川普说，起诉这位州长的跟追着他调查的是同一伙人。见，川普赦免或赦免川普，纽约华人资讯网。
[51] Trump wages war on our country and the rule of law one last time，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opinions/2020/11/25/trump-wages-war-our-country-rule-law-one-last-time/
[52] 有人想贿赂白宫换取总统赦免 美国检方展开调查，https://www.reuters.com/article/us-wh-bribery-prosecutor-probe-1202-idCNKBS28C0CB，Justice Dept. investigated potential ‘bribery-for-pardon’ scheme involving White House，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local/legal-issues/bribe-for-pardon-investigation/2020/12/01/2b7be1e6-342e-11eb-b59c-adb7153d10c2_story.html
[53] Historians
sue Trump administration to stop ‘bonfire of records in the Rose Garden’, 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history/2020/12/05/trump-presidential-records-lawsuit-historians/
[54] Parents of 545 children still not found three years after Trump separation policy，
[55] A STATEMENT BY FORMER REPUBLICAN NATIONAL SECURITY OFFICIALS，
https://www.defendingdemocracytogether.org/national-security/
[56] Former U.S. attorneys — all Republicans — back Biden， saying Trump threatens ‘the rule of law’，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politics/republican-us-attorneys-back-biden/2020/10/27/c1b55702-17fd-11eb-befb-8864259bd2d8_story.html
[57] 《处在崩溃边缘的美国民主制度》，https://cn.nytimes.com/op-ed/20201103/election-vote-2020/
[58] U.S. retains middle-of-the-pack freedom ranking， https://thefulcrum.us/freedom-house-2645382194
[59] Freedom House downgrades U.S. on its freedom index， rebukes Trump，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world/national-security/freedom-house-downgrades-us-on-its-freedom-index-rebukes-trump/2019/02/04/9637a27c-2648-11e9-ad53-824486280311_story.html
[60] American democracy in hot water，https://wcfcourier.com/opinion/columnists/guest_columnists/column-american-democracy-in-hot-water/article_ce23cb5f-fcc0-535f-9ce3-dabe1b86673c.html
[61] All The Elections Trump Has Claimed Were Stolen Through Voter Fraud，https://www.forbes.com/sites/andrewsolender/2020/11/29/all-the-elections-trump-has-claimed-were-stolen-through-voter-fraud/?sh=3fdcee81d307
[62] Trump’s barrage of new claims of voter fraud have been disproved，
[63] Three more states refuse Trump commission's voter data request，https://br.reuters.com/article/us-usa-trump-vote-idUSKBN19O2ML
[64] 《民主是如何死亡的》作者谈特朗普治下的美国，https://www.guancha.cn/DanielZiblatt/2018_06_27_461640_s.shtml
[65] Trump suggests people in North Carolina should vote twice to test mail-in voting， but casting multiple ballots in an election is illegal，https://www.businessinsider.com/trump-told-supporters-north-carolina-vote-twice-election-2020-9
[66] FACT CHECK: Trump Spreads Unfounded Claims About Voting By Mail，
https://www.npr.org/2020/06/22/881598655/fact-check-trump-spreads-unfounded-claims-about-voting-by-mail， 另，FACT CHECK: Trump Falsely Claims That Votes Shouldn't Be Counted After Election Day，
https://www.npr.org/2020/11/01/930140373/fact-check-trump-falsely-claims-that-votes-shouldnt-be-counted-after-election-da， 以及，Dishonesty Has Defined the Trump Presidency. The Consequences Could Be Lasting，
https://www.nytimes.com/2020/11/01/us/politics/trump-presidency-dishonesty.html
[67] Why Trump’s attack on USPS is an attack on the Constitution， democracy， and racial equality，https://www.brookings.edu/blog/fixgov/2020/08/24/why-trumps-attack-on-usps-is-an-attack-on-the-constitution-democracy-and-racial-equality/
[68] Donald Trump suggests delay to 2020 US presidential election，https://www.bbc.com/news/world-us-canada-53597975
[69] U.S. cybersecurity official asked to resign amid Trump transition tumult，https://www.reuters.com/article/us-usa-cyber-resignation/senior-u-s-cybersecurity-official-asked-to-resign-amid-trump-transition-tumult-idUSKBN27S2RW
[70] Here’s the reality behind Trump’s claims about mail voting，https://apnews.com/article/virus-outbreak-joe-biden-election-2020-donald-trump-elections-3e8170c3348ce3719d4bc7182146b582，另见，US
election 2020: Do postal ballots lead to voting fraud?
https://www.bbc.com/news/world-us-canada-53353404
[71] Debunking the Voter Fraud Myth，https://www.brennancenter.org/our-work/research-reports/debunking-voter-fraud-myth
[72] Barton Gellman， The Election That Could Break America，https://www.theatlantic.com/magazine/archive/2020/11/what-if-trump-refuses-concede/616424/）Trump has longstanding history of calling elections 'rigged' if he doesn’t like the results，
[73] Driven by unfounded ‘SharpieGate’ rumor， pro-Trump protesters mass outside Arizona vote-counting center，
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nation/2020/11/05/arizona-election-protest-votes/
[74] 4 times Trump supporters have been accused of voter intimidation in 2020， from a Trump mask-wearing cop to a landlord threatening to double rent if Biden wins，https://www.businessinsider.com/2020-election-trump-supporters-accused-voter-intimidation-list-2020-10
[75] Trump Supporters Disrupt Early Voting in Virginia， https://www.nytimes.com/2020/09/19/us/politics/trump-supporters-early-voting-virginia.html，以及Trump's Calls For Poll Watchers Raise Fears About Voter Intimidation
[76] Armed QAnon Supporter Drove To Philadelphia To Deliver 'Truck Full Of Fake Votes'，
[77] Georgia Republican warns Trump is inciting violence over election: 'Someone will get hurt'，https://www.theguardian.com/us-news/2020/dec/01/georgia-election-republicans-trump-gabriel-sterling
[78] Here Are the Threats Terrorizing Election Workers，https://www.nytimes.com/2020/12/03/us/election-officials-threats-trump.html
[79] Republican National Security Experts Call On GOP To Stand Up To Trump’s ‘Anti-Democratic’ Election Challenges，
喜欢我的文章吗？
别忘了给点支持与赞赏，让我知道创作的路上有你陪伴。
发布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