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向标 005 | 寸铁《近人可读》乐评辩论赛

005

《近人可读》

寸铁

太合乐人

综评：6.2分

Zzz：3.0分

一个只要打上文艺和情怀的标签，屎都能卖出去的时代。我甚至怀疑究竟是谁没有耳朵。

歌都没听两首就狂刷五星的粉丝的心理就是这个时代的一点缩影。某平台500人9.9分，本质上和偶像歌手粉丝打榜有区别吗？而我依然认为，某种程度上什么样的音乐吸引什么样的乐迷。看看那些评论，我也怀疑究竟有多少人对诗歌文学哲学有多深入的研究。

如今所谓的艺术已经不是一种便秘了，而是一种可以自我感动、自我标榜，并令人趋之若鹜的媚俗商品，即使它是一坨屎，打上艺术和情怀的标签，屎都能卖出去。你说世界变了吗？也许变了，你说世界没变吗？也许依然没变。

十年前这样近乎业余玩票的音乐也许还可以被原谅，但现在不可以了，何况还大不如前，即使假设它依然真诚。但只要真诚就是好的吗？

我没有在音乐里听出来任何真正有思考的创造。不说歌词的话婚庆乐队也就大致如此，根音贝斯手大部分时间都没跳出过三、五音，其他器乐、旋律、走向、制作，有什么不落俗套的创造吗？听完一遍有哪一段亮眼吗？

我不懂诗歌和文学，我也不懂为什么欣赏和创造音乐一定要懂诗歌和文学，我也不懂为什么要作家来评价音乐。我可以容忍音乐性好而文本差，反之不大可以。因为首先它是音乐，何况是广义的流行音乐，否则干脆去出本诗集吧。我以为音乐是不能称之为语言的一种语言，只有没有耳朵的人，才会过分的动用另一种语言去表达和理解。张亚东说过很多遍的“音乐就是音乐本身”，然而大部分人依然无法理解。当然也无法强求唱歌跑调、毫无节奏感的部分文艺青年能够理解，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没有耳朵的人不老老实实去看书，硬要在音乐里找什么文学性。

要说文本意义大于音乐，隔壁迪伦是个典型，同一时间发碟更可谓是一种讽刺，当然你可以说那个层次占有的资源比如乐手的质量等，但重要的是你听不出一个耄耋之人有任何不体面的将就。所以这样一张专辑要么是自我认知不大一样，要么真的在将就。甭说科恩、迪伦，就连李志的专辑可能都没这么无聊，也更无需提美好药店、五条人之类。

改名寸铁也对，不然一支向Joy Division致敬的乐队如今做出这样的音乐实在有点丢人，和实验、先锋、后朋还是雷鬼、民谣、流行的形式都无关，只和音乐本身有关。的确，赶紧把他们忘了吧。

（另外这样长篇废话的解释“下不为例”。）

黄尧香主：7.6分

刘弢或杨绍昆的可贵之处在于从未被世界的波动扰乱心智，其声音宛如在冻土层之下发出，意志鲜明，气息干净，翩然而上震动物质世界有心者的内心。

寸铁比腰是以一种更内化，更甜蜜的姿态以抒情，「夕阳真好看，再见了夕阳」。

另《近人可读》中有几首歌，尤其以键盘垫底的歌，各自说话，又赫然成阵。那种琴声寥落，又添了兀然高歌的画面感，就像一个陈永忠样的人在那温婉昏暗的末日里唱最响亮的卡拉OK，如此景象，我还是会动容。

《近人可读》没那么好，但我仍然觉得比大多数真。

不是很妙阿森：7.8分

No offense ，我是说如果在《我们究竟应该面对谁去歌唱》《他们说忘了摇滚有问题》《相见恨晚》之后，下一张是《近人可读》，那我也选择解散“腰”，重组“寸铁”。这是广义利己的思量，将长子留在神坛，中年冒险轻装一些。

诗人Patti Smith为吸引更多人来观看她的诗歌朗诵，选择用朋克音乐的方式表演它。我并不是诗歌的日常读者，因我更看重文字的理性。但我却珍视音乐中的诗意。浪漫化的危机、疾苦、死亡在更加感性的表达方式里催化、燃烧起来。

文字已死，若无人再读诗，那借用音乐的表达方式又如何？只要你听见，然后再多听一遍、百遍。艺术不过是生而为人价值的提纯，六种艺术本就无法割离，舞蹈和诗歌千百年来都化于更基础的音乐之中。或许到最后六种古老而基础的艺术形式，都要借用第七艺术（电影）传播得更遥远、更大声。那面对为音乐去匹配影像而成的电影，我也坚决反对替电影拿出主人逐客的姿态否认它的价值，创作者的重心在哪里，评论的重心也应该首先放在这里。回到歌本身的意义，采集这片土地的真实和面对谁去歌唱，难道抵不过音乐作为表达形式的技术重要？配乐诗朗诵在我这里也不是什么辱骂。

时间的落后带来空间的落后，《近人可读》无法与2020年的全球流行音乐共振。但它一出声就有其强烈的地域氛围，画面如此确定。电力和照明铺设条件带来的小城镇光线昏暗，在毕赣和刁亦男之间的镜头语言，旧屋窗边里看雨滑落在玻璃上成不连贯的线。音乐来自收音机、老式音箱或口中轻声哼唱，等着爱人来找她，像那一夜那样去舞厅跳舞，像死之前那样享受快乐，可爱人不会来。

九首歌中我最喜欢《旅途愉快》，“现实花园每天都在劈叉 ”“结束游戏，不如结束自己”，这些句子诞生在城市或许还显得矫情，但它们来自昭通，扶贫攻坚战的最后阶段难题。其次是《目击你刚刚完成这一跳》“这一定是一生唯一次，站在了比别人高的地方。”“看着你落下的人和人间，随这声响全部烂成碎片”。

这个给分一是音乐性上的确较欠缺，不做考虑对其他专辑是不公平的；二是仅从文本上也无法打满分。

张秋：4.0分

腰的使命已经完成。如果2014年的解散，只是为了如今的寸铁，大可不必。

JoeZhan：8.5 分

寸铁：一支民谣乐队。名为“近人可读”的专辑一点却也不“生人勿近”，强烈的诉说欲是关键。《请坚信他曾经坚信的诗篇正在短波中消散》，这首藏在专辑中后段的歌是唯一没有“你”的歌曲，似乎更应该作为专辑的开篇：从“谋逆者”到“爱人”，似乎没有更好的词语能够总结从腰到寸铁，刘涛们在年龄和死亡面前的转变了。第二人称在剩余的歌曲里泛滥，不同的是在腰的音乐里“我”就是“你”（和千万个我们的同志），而在寸铁的音乐里，“我”和（作为爱人的）“你”之间的沟通失效却成为了母题——动员变成了倾诉，这就是理想主义者的中年危机吗？令我抱有希望的是末尾曲《无题》的仓促结尾，这似乎意味着寸铁并不会在创作中进入冻龄点，也令我期待看到时间作用在他们身上还会有什么反应现象，如同那些最伟大的创作者们一样。

斋藤飞鸟：6.0分

寸铁杀人，语出宋《鹤林玉露》卷七：“宗杲论禅云：‘譬如人载一车兵器，弄了一件，又取出一件来弄，便不是杀人手段; 我则只有寸铁，便可杀人。’ 朱文公亦喜其说，盖自我儒言之，若子贡之多闻，弄一车兵器也; 曾子之守约，寸铁杀人者也。”

很不幸的是，寸铁的《近人可读》非但无以杀人，更是柔弱无骨的春药。寸铁寸铁，“铁”者，坚硬的、锐利的、不可“糅以为轮”的。若只执着于“寸”，便是过巧，不过尺寸短小的自欺欺人。

寸铁这把好看的、深情的、优美的刀，定睛一瞧，一把塑料刀子，只是柔软的生日蛋糕的陪衬，是失意生活里被规训的幻想。我们的“寸铁”，已经如此羞答答、难以伸出那根中指了吗？我们需要浪漫，但不是这种被时间的铁锈腐蚀过的浪漫，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南京市民了，还需要一位云南市民吗？

往期回顾

1. 《WUHAN2020》白纸扇：6.8分；
2. 《昏古七》解离的真实：6.3分；
3. 《近人可读》寸铁：6.2分；
4. 《非流行说唱》AR 刘夫阳：6.1分；
5. 《NANA I》欧阳娜娜：5.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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