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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安慰你度过,这时代的晚上

国家评论丨哈马斯:美国制造

说哈马斯在早期谋求以武力摧毁以色列时从美国获得了资金支持,是不够的。哈马斯也是从美国进行掌控的。
左:1999年的马尔祖克。右:2023年10月12日,纽约市,支持巴勒斯坦的学生参加哥伦比亚大学的抗议活动。图源:Khaled Al Hariri, Jeenah Moon/Reuters
原文截图

哈马斯:美国制造

安德鲁·麦卡锡(ANDREW C. MCCARTHY)

在十月七日圣战分子实施野蛮行径之后,以色列的回应是空袭加沙的哈马斯避难所,以为目前正在进行的地面入侵做准备。

炸弹落下时,哈马斯重量级人物穆萨·阿布·马尔祖克(Mousa Abu Marzook)被问及该组织自二零零六年选举大胜以来,在其管辖的土地下方修建的复杂隧道网络。那是一座事实上的地下城市,绵延超过三百英里,用闻所未闻、挪用而来的数十亿美元外国援助资金(不要与那些遭挪用后将马尔祖克和他的哈马斯埃米尔同胞变成了亿万富翁的援助资金混为一谈)建造而成。

鉴于哈马斯建造的是隧道而不是防空洞,友好的今日俄罗斯(RT)电视台记者想知道,为什么哈马斯没有让加沙人利用这些隧道躲避以色列的袭击?

马尔祖克的回答面不改色,令人不寒而栗。那些隧道不是为所谓的平民修建的,而是为圣战分子修建的:

我们建造那些隧道,是因为我们没有其他办法保护自己不成为靶子,不被杀害。这些隧道是用来保护我们不受飞机轰炸的。我们正从隧道里战斗。

当然,马尔祖克(有时拼作Mazouk或Marzuq)不是从隧道里战斗。他是在卡塔尔的豪华办公室里发表意见的。在那里,多哈的穆斯林兄弟会政权庇护着他和他的哈马斯“政治局”其他成员,并怂恿他们。基于奥巴马-拜登政府对卡塔尔的授权,总统拜登无视该政权为圣战分子提供物质支持的记录,正式将其称作美国的“非北约主要盟国”。根据美国法律,哈马斯自一九九四年以来已被正式认定为恐怖组织,但奥巴马-拜登政府在二零一二年仍批准哈马斯在多哈设立总部,正如它同样批准了塔利班在那里设立总部,卡塔尔当然乐于接纳。

还记得“要么和我们一伙,要么和恐怖分子一伙”吗?二十二年前似乎成了另一个世界。

认为哈马斯有一个纯政治性行动,与其圣战行动判然两立,此说之一贯荒谬,正如一样受到跨国进步人士欢迎的一则别出心裁的比喻,即:反犹太复国主义不过是一种政治立场,与可恶的反犹太主义无关。自一九八七年哈马斯作为穆斯林兄弟会的巴勒斯坦分支成立以来,马尔祖克一直是这两则虚构说法的中心人物。

在辗转于安曼、大马士革和开罗之后,这位加沙人一如既往,轻松落脚于多哈。过去三十年里,他跋山涉水,远走他乡,追踪他足迹的人们几乎忘记,是他在美国帮助建立了哈马斯,甚至还执掌过一段时间。

兄弟会的生命线是大学校园

我在二零一零年出版的有关政治左翼与兄弟会合作关系的《大圣战》(The Grand Jihad)一书中讲述了马尔祖克的事迹。

兄弟会是现代历史上最成功的全球伊斯兰教法至上主义运动。(兄弟会有许多卫星组织,经常被称为 Ikhwan,是Jamā’at al-Ikhwān al-Mulismūn即“穆斯林兄弟会”的简称。一九二四年埃及的奥斯曼哈里发崩溃后,该组织在埃及成立。)虽然将兄弟会的伊斯兰教法至上主义计划完美描述为“大圣战”是我乐意为之,但该计划之完美,是因其直接来自兄弟会本身。“大圣战”一说出现在兄弟会的一份内部备忘录中,该备忘录成了司法部对充当哈马斯美国小金库的慈善组织——圣地救济和发展基金会(Holy Land Foundation for Relief and Development)——最终提起资助恐怖主义指控的核心依据。

在那份备忘录中,马尔祖克的同伙穆罕默德·阿克拉姆(Mohamed Akram)详细阐述了兄弟会在美国的使命,他写道:

兄弟会必须明白,它们在美国的工作是一种大圣战:用自己的双手(即西方人自己的双手)和信徒的双手,“颠覆”西方文明的悲惨家园,从内部消灭和摧毁西方文明,这样它就被消灭了,上帝的宗教就胜过了其他所有宗教。

那些话写于一九九一年。到那时,马尔祖克已经在美国的这场文明圣战中打拼十年。

兄弟会是一场发源于大学的运动,一直以来都是校园激进主义的催化剂。两位创始人哈桑·班纳(Hassan al-Banna)及继任者赛义德·库特布(Sayyid Qutb)都是学者。指导兄弟会的当代法理学家、长老优素福·卡热达维(Yusuf al-Qaradawi),是阿扎尔大学(al-Azar University)学者,这所大学是一千多年来逊尼派伊斯兰学术的中心。兄弟会的另一位杰出人物、长老奥马尔·阿卜杜勒·拉赫曼(Omar Abdel Rahman,绰号“圣战埃米尔”)也是如此,我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至中期起诉过他,他的学生运动(Gama’at al Islamiyya,即“伊斯兰组织”)是一九八一年谋杀埃及总统安瓦尔·萨达特(Anwar Sadat)的主谋,因其与以色列实现了和平。

和兄弟会绝大多数成员一样,马尔祖克是在校园发现兄弟会的,七十年代,他作为一名工程学学生在阿布扎比变得活跃起来。表面上,他是为在路易斯安那州的哥伦比亚州立大学攻读工业工程学博士学位,而于七十年代末到美国的。那是兄弟会在西方建立其最重要的组织穆斯林学生协会(MSA)的第一批分会十多年后。

过去七个星期里,美国大学校园中仇恨犹太人的癫狂展示令你目瞪口呆?你不应如此震惊,六十年来,那种事情一直在我们眼前发生,畅行无阻。

MSA分会向年轻的穆斯林(和他们接着影响到的人)灌输伊斯兰教法至上主义,特别是班纳、库特布和卡拉达维的著作。不用说,直到去年去世前,卡拉达维一直在卡塔尔获得庇护。当然,卡塔尔也是伊斯兰宣传机构半岛电视台(Al Jazeera)所在地。多年来,半岛电视台一直在向数千万观众播放这位长老每周一次的《伊斯兰教法与生活》(Sharia and Life)节目。反犹太主义是该节目的主题,与进步学术界的反西方、反犹太复国主义以及针对“殖民主义”、“压迫”和“系统性种族主义”的反白人论战天衣无缝地交织在一起。

从中西部地区的几个分会 (第一个于一九六三年在伊利诺伊大学厄巴纳-香槟分校设立)开始,目前 MSA 在美国和加拿大的数百所大学拥有分会(通常一所大学不止有一个) ,所以要在哈佛搜罗三十多个组织,指责以色列应对哈马斯对以色列人犯下的暴行负责,并不是多么困难。假如你想知道,为什么在英格兰纪念战争死难者的那一天,有三十万支持哈马斯的示威者走上伦敦街头,答案就在兄弟会的美国模式那里。

一九八四年,欧洲穆斯林学生协会(Muslim Students Association of Europe)在马德里成立。很快,以之为基础,欧洲伊斯兰组织联合会(Federation of Islamic Organizations in Europe)成立,这个联合会成了遍布欧洲大陆的兄弟会组织的巢穴。

这恰恰是早些时候在美国发生的情况。

马尔祖克建起了兄弟会在美国的帝国

七十年代,沙特阿拉伯政府扮演着目前主要由卡塔尔承担的角色,为兄弟会的改宗提供资金。(那是在兄弟会所谓的“阿拉伯之春”起义和叙利亚的残酷战争破坏了沙特与兄弟会的联盟之前四十年。)

一九七三年,沙特人和他们在MSA 的兄弟会合作伙伴创建了北美伊斯兰信托基金(NAIT) ,该基金开始投资于(换言之,控制了)美国大部分清真寺和相关的伊斯兰中心。在库特布的构想中,那些中心是传播伊斯兰教法统治的运动的“轴心”。

到一九八一年,事实证明了在清真寺和大学校园巩固影响力的做法是非常成功的,兄弟会构想了一个新的组织,该组织将同时作为 MSA 研究生项目和一个伞状结构,“推进伊斯兰事业,为北美穆斯林服务,这样他们就能接受伊斯兰作为一种完整的生活方式。”此即北美伊斯兰协会(ISNA)的诞生。

目前,ISNA是美国最大的穆斯林组织,于是,试图粉饰其历史的努力——令我懊恼的是,其中有《国家评论》(National Review)刊载的文章——就所在多有。但事实就是事实。ISNA 来自 MSA,正如同雅典娜来自宙斯的头颅那般。它与 MSA 和 NAIT 在同一地址注册。在其网站上,ISNA 一再声称其成立于一九六三年(即MSA成立之年,比ISNA的成立早十八年)。兄弟会的一份内部备忘录称,MSA“发展成为北美伊斯兰协会,囊括了所有移民和公民的穆斯林会众,并成为北美伊斯兰运动的核心。”NAIT 方面承认,它“为 ISNA/MSA 的资产提供了保护和保障”。

ISNA 对这段历史耿耿于怀,因为这段历史导致其与 NAIT 和其他兄弟会的卫星组织一道,被认定为共同策划了那项臭名昭著的计划,即用数百万美元支持哈马斯的反以色列暴动,但未被指控。可我们不要操之过急。

一九八一年,也即ISNA 在中西部初次亮相的同一年,芝加哥成为兄弟会组建巴勒斯坦伊斯兰协会(IAP)的地点。IAP 的先驱是时年三十岁,与另一位科学/技术/工程/数学背景的学生萨米·阿里安(Sami al-Arian)携手的马尔祖克。

阿里安是巴勒斯坦难民,在科威特出生,作为一名崭露头角的计算机工程师,他最终成了巴勒斯坦伊斯兰圣战运动(PIJ)的领军人物,同时在南佛罗里达大学担任计算机工程学教授(他在北卡罗来纳州立大学获得博士学位)。

据土耳其裔美国学者泽诺·巴兰(Zeyno Baran)的说法,马尔祖克和阿里安携手,同时听取哈立德·马沙尔(Khaled Mashal)的意见。马沙尔是一个天才,十五岁加入兄弟会,当时(自然)还在科威特念书。多年后,因马尔祖克被关在美国的联邦监狱,他将接替马尔祖克成为哈马斯的领导人。

有美国兄弟会网络的溺爱,哈马斯诞生了

IAP 是一个毫不掩饰的兄弟会机构,宣称其宗旨是传达兄弟会的观点,并在政治和公众舆论舞台上支持“巴勒斯坦”。兄弟会创建哈马斯时,IAP还成为反以色列圣战的重要支持平台。哈马斯(Hamas)是一个首字母缩略词,大致源自Harakat al-Muqawamah al-Isamiyya,即“伊斯兰抵抗运动”。

几十年来,甚至在以色列的一九四八年年独立战争之前,圣战分子就已野蛮抵制犹太人在犹太祖先家园的存在(正如索尔·斯特恩在《评论月刊》一篇重要文章中所述)。但到八十年代,亚西尔·阿拉法特的巴勒斯坦解放组织(PLO)主导了“抵抗运动”。尽管在战术方面同意激进伊斯兰,但该组织仍倾向于马克思主义 (且不提其臭名昭著的腐败) ,因此与兄弟会及其伊斯兰教法至上主义不安地共存。哈马斯会成为兄弟会夺取“反占领斗争”控制权——非常有利可图的控制权——的工具。 [索尔·斯特恩(Sol Stern),1935年生于以色列,是美国记者。《评论月刊》(Commentary),是一份创办于1945年的美国期刊。——译注]

一九八七年十二月晚些时候,战斗在加沙爆发。当时,四名巴勒斯坦人丧生于一起悲惨的车祸,有煽动者歪曲了事故,将其描述为蓄意屠杀,以为不久前一名以色列人的遇害复仇。随后的造反中,两名长期的兄弟会活动人士正式成立了哈马斯: 艾哈迈德·亚辛(Ahmed Yassin)是失明的截瘫患者,尽管尚未完成学业,却被授予“长老”(Sheikh)的尊称; 阿卜杜勒·阿齐兹·兰提西(Abdel Azziz al-Rantisi)是一名医生,加入兄弟会时——需要我说吗?——尚在埃及亚历山大念大学。

到一九八八年,巴勒斯坦人在被占领区发起的第一次反以色列暴动激战正酣之际,哈马斯发布了其臭名昭著的宪章誓言将以暴力圣战摧毁以色列,这被认为是伊斯兰的义务。

哈马斯一成立,支持它就成了兄弟会在全球,尤其是马尔祖克在美国的卓越使命。他立刻发动自己遍布美国的网络展开行动,在 IAP 支持下成立了“巴勒斯坦委员会”,同时作为筹款机构,和对兄弟会各部门激增的支持哈马斯的倡议施加秩序和方向的抓手。

这些努力包括马尔祖克提供了二十万美元种子基金,用于创建“被占领土地基金会”(Occupied Land Fund),一段时间之后,改基金会慢慢演变成了圣地救济和发展基金会(HLF)。HLF在 ISNA 和 NAIT 内部运作,这两家机构都有一个 HLF 账户,上面存有可付给“巴勒斯坦游击队员”(指哈马斯的军事派系)的支票。几年后,成为司法部最重要的联邦资助恐怖主义起诉对象时,HLF已为哈马斯筹集了超过一千两百万美元资金。

但兄弟会在美国的基础设施缺失了关键一项: 精通美国法律和媒体的公开支持者。

一九八七到一九九三年间,巴勒斯坦人第一次反对以色列占领的暴动持续激烈地进行,哈马斯成为圣战的坚定力量,这一时期,新的民主党政府与阿拉法特眉来眼去,共同追寻圣杯,即巴勒斯坦人从未想要的“两国方案”,以及他们从出生起就视为背叛真主的前景。

作为“和平伙伴”,阿拉法特口头承诺“放弃恐怖主义”和“以色列的生存权”,但从未以太多实际行动支持他的言论。不过,那足以说服克林顿总统强化阿拉法特对抗其哈马斯对手的手段。新的联邦法律颁行,根据这些法律,哈马斯被正式认定为恐怖主义组织,对其提供物质支持被定为犯罪行为,其筹资渠道也可能被切断。

哈马斯的主要支持者受到马尔祖克的IAP支持,因此处在危险境地。众所周知,他们教唆圣战,他们的劳动现在可以把他们送进联邦监狱了。“我们被盯上了”,一九九三年在费城举行的一次兄弟会会议上,有人焦虑不安,被联邦调查局秘密记下。

他们决定,麻烦的化解之道,是组建一个不那么“引人注目”、背景清白的传声筒组织,可以将HLF领导人舒克里·阿布-巴克尔(Shukri Abu-Bakr)所称的“媒体闪光”与对公民权利的情感承诺结合起来,更好地在对“社会正义”、“正当程序”和“抵抗”的空洞赞颂中掩盖对圣战分子的同情。费城的与会者一致认为,因为“战争是欺骗”,该组织必须花言巧语:正如IAP时任公共关系主管尼哈德·阿瓦德(Nihad Awad)解释的那样,提供在“什么都不知道的美国人”看来是善意,同时与“有一个殉道兄弟的巴勒斯坦人”产生共鸣的信息。

于是,马尔祖克的兄弟会网络一手缔造了美国伊斯兰关系委员会(Council on American-Islamic Relations,CAIR),这个委员会一九九四年首次正式亮相。自那时起,它就成了美国媒体寻求伊斯兰教法至上主义自辩意见的首选渠道。来自约旦的巴勒斯坦人阿瓦德(Awad)被委以重任,至今仍是 CAIR 的执行董事。马尔祖克和 HLF 为CAIR注入了种子资金。CAIR 将回报多次,不仅充当哈马斯的“民权”代言人,还帮助HLF筹集资金。

在弗吉尼亚州掌控哈马斯

但说哈马斯在早期谋求以武力摧毁以色列时从美国获得了资金支持,是不够的。哈马斯也是从美国进行掌控的。

一九八九年,长老亚辛遭到以色列当局逮捕。当时,马尔祖克被任命为哈马斯政治局局长。巴勒斯坦人反抗以色列占领的第一次暴动期间,马尔祖克在弗吉尼亚的家中掌控哈马斯达三年之久。他不只负责筹集资金,还负责协调武力攻击以及在美国领土招募和训练哈马斯成员。一九九二年,马尔祖克搬到了距离行动更近的地方,迁居约旦,并一直待在那里,直到比尔·克林顿总统诱使侯赛因国王将他驱逐,尽管此举随后引发了巴勒斯坦人的骚乱。

在这个肮脏的故事中,马尔祖克在建立兄弟会美国网络并领导哈马斯的那些年里获得了美国合法永久居留的外国人身份,这一点理当无需多言。有了这张看似万能的王牌,马祖克的如意算盘是,美国人无法阻止他回到弗吉尼亚的家人身边。

但这一次,他臆测错了: 一九九五年七月,他在肯尼迪机场被捕,他的名字被列入了一份恐怖主义观察名单。以色列向其美国盟友施压,要求拘押马尔祖克,同时寻求将他引渡回国,接受一系列恐怖暴行的审判。于是,他在联邦监狱被关押了二十二个月。

和平进程帮助圣战分子逃过惩罚

一九九六年,已故法官凯文·托马斯·达菲(Kevin Thomas Duffy)——更早些时候,曾在曼哈顿联邦法院审理过世界贸易中心爆炸案——在驳回马尔祖克对拘留和引渡提出的诸多挑战之一的一份意见书中,总结了据说是马尔祖克组织实施的一系列屠杀行径:

(一)一九九零年七月二十八日,在特拉维夫海滩,炸死一名加拿大游客; (二)一九九零年十二月月十四日,在贾法(Jaffa)一家工厂,捅杀三名正在工作的平民; (三)一九九二年一月一日,枪杀一名在加沙法达罗姆(Kfar Darom)驾车的平民;(四)一九九二年五月十七日,枪杀一名在加沙拜特拉希亚(Beit La’hiah)地区驾车的平民; (五)一九九二年六月二十五日,捅杀两名在舒加艾耶(Sajaeya)一间包装厂工作的平民; (六)一九九三年七月一日,三人在耶路撒冷枪击一辆客车,造成两名平民死亡,其他人受伤;(七)一九九四年四月六日,炸毁阿富拉(Afula)一辆客车,造成八名平民死亡,四十六人受伤; (八)一九九四年四月十三日,在哈代拉(Hadera)炸毁一辆客车,造成四名平民死亡,十二人受伤;(九)一九九四年十月九日,在耶路撒冷一个步行商场发动机枪攻击,造成一名平民死亡,十八人受伤; (十)一九九四年十月十九日,在特拉维夫炸毁一辆公共汽车,造成二十二名平民死亡,四十六人受伤。

马尔祖克可笑地辩称,他领导的哈马斯政治局与该组织的暴力行动是无关的,且后者的行动是“政治性的”,而非犯罪。达菲法官简短驳斥了这一说法,他指出,反人类的恐怖主义罪行不能只被当作政治行为而不受惩罚。

马尔祖克的法律意见毫无价值,但他总能敏锐把握时机。

一九九六年秋,一场致命的战斗爆发后,迫于克林顿政府要求恢复偃旗息鼓的奥斯陆“和平进程”的压力,新当选的以色列总理本雅明·内塔尼亚胡同意,在约旦国王侯赛因和克林顿使者的斡旋下重启谈判。

马尔祖克意识到,那是一个敏感时刻:假如他真的因为哈马斯在以色列的暴行而受到审判,那可能激起巴勒斯坦人的愤怒并破坏谈判。于是突然放弃反对引渡。以色列慌不择路,宣布不再寻求审判他,尽管在一年半的时间里,以色列不顾兄弟会一系列美国卫星组织的抗议,一直施压克林顿政府的司法部,要求拘押他。

这并不足以说明,当日美国有充分理由对马尔祖克提起指控,从而结束马尔祖克的圣战生涯。最终,二零零二年,布什政府的司法部对马尔祖克提出指控:换言之,那是在九·一一恐怖袭击唤醒了美国人的迟钝意识之后。美国人那时意识到,我们的国家几十年来一直在为圣战提供养分,哪怕圣战的目标指向了我们。

呜呼,那时马尔祖克早就离开了。以色列拒绝起诉其宿敌后,克林顿就不再管马祖克的事了。在要求约旦驱逐他不到两年后,克林顿现在又向约旦施压,要求约旦重新接纳他。一九九七年五月的一个深夜,马尔祖克乘飞机从纽约飞往安曼。他已同意不对恐怖主义指控提出异议,那些指控实际上剥夺了他的绿卡身份。尽管美国和以色列官员试图把这件事说成是一场胜利,但这位哈马斯埃米尔仍作为胜利者回到该地区,迎接人们的欢迎。

尽管哈马斯的一些领导人已成为从圣战中捞钱的亿万富翁,但那是不确定的生活。可马尔祖克有一个不同寻常的手段可以逢凶化吉。他摆脱了上述二零零二年德克萨斯州案的指控,后来又摆脱了二零零八年的HLF案指控,就这样从美国的监禁中现身,安全摆脱了美国的司法管辖。在后一起讼案中,ISNA、NAIT 和 CAIR 都被列为同谋者,但未被起诉。它们始终未被起诉。尽管几名被告被判有罪,证据堆积如山,但到第二年,亲兄弟会的奥巴马-拜登新政府上台后,奥巴马总统的首席顾问瓦莱丽·贾勒特(Valerie Jarrett)仍在 ISNA 年会上发表了主题演讲

与此同时,当他所吹嘘的“和平进程”不可避免地土崩瓦解时,马尔祖克被从约旦赶到了叙利亚。他随后前往开罗,但事实证明,阿拉伯之春运动异常火爆,埃及人只是对新的兄弟会政府的实际情况有一点了解后,就把它赶下了台。

因此,眼下马尔祖克已在兄弟会的另一个自我即卡塔尔的伊斯兰教法至上主义政权中找到了安全的避风港。在那里,当多哈用野蛮绑架而来,包括蹒跚学步的孩子在内的以色列人质换取向哈马斯的让步时,马尔祖克冷嘲热讽地解释说,加沙那些挪用数十亿美元外国援助修建起来的隧道是用于圣战的,不是民用庇护所。

许多人想知道,在为哈马斯提供资金和庇护多年后,卡塔尔如何才能收获拜登政府的回报,即获得“非北约主要盟国”地位,和随之而来的种种好处。穆萨·阿布·马尔祖克不想知道这些。他一手缔造了穆斯林兄弟会的美国帝国,这个帝国的城市中心和大学校园里充斥着毫不掩饰的哈马斯支持者;他发起哈马斯,是在美国大举募集资金的同时;他曾在弗吉尼亚的家中掌控兄弟会的巴勒斯坦圣战多年。他只能露出一丝奸笑。

(作者生于1959年,是美国律师、专栏作家。本文原题“Hamas: Made in the U.S.A.”,由美国《国家评论》杂志网站发布于2023年11月25日。正文中的黑体字在原文中是斜体。译者听桥,对机器形成的译文有校阅并有多分段,无法保证理解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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