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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安慰你度过,这时代的晚上

华盛顿邮报丨亨特·拜登如何利用其家族姓氏获利

亨特与自己姓氏的关系错综复杂,甚至遭到曲解。他以该姓氏为傲,仰赖那个姓氏,也从中受益。
2010年1月30日,华盛顿特区,时任副总统乔·拜登与其子亨特·拜登现身全国大学生体育协会(NCAA)的一场篮球比赛中。图源:Nick Wass/AP
原文截图

译按

本文作者是《华盛顿邮报》白宫记者,2018年10月入现职,曾供职于《波士顿环球报》。

本文原题“Hunter Biden’s career of benefiting from his father’s name”,由《华盛顿邮报》网站发布于2023年11月18日。

图片和超链接为原文所有,图说不尽与原文相符。译者听桥,对源自机器的最初译文进行了有限校阅。请忽略一些含混不请的表达。

亨特·拜登如何利用其家族姓氏获利

马特·威瑟尔(Matt Viser)

亨特·拜登(Hunter Biden)多年来致力于在中国培养高层关系,曾和父亲乘坐空军二号(Air Force Two)飞到中国,并担任过一家中国投资公司的董事会成员。这一过程中,他明白自己正在打造的新关系不单纯源自他的魅力。

2011年,就开发与中国投资者关系的一些事,他写道:“这与我无关,一切都与我的姓氏有关。”

在给密友兼商业伙伴德文·阿切尔(Devon Archer)的一封电子邮件中,年轻的拜登坦率承认,他在壮大自己立足于华盛顿的业务时有内在优势。亨特·拜登在其父担任副总统期间,组建了一家新的咨询公司,他和他的合伙人,尤其是那些合伙人,在使用一个令人垂涎的姓氏以打开可能提供经济机会的大门时没有展示一丝犹豫。

电邮和采访显示,他们有时会分发乔·拜登亲笔签名的书。他们会向朋友、合伙人或潜在客户提供副总统袖扣或纪念硬币。他们争取到了包括晚宴、假日派对和一年一度的复活节滚彩蛋活动在内的一些白宫活动的门票,有时还会商讨哪些商业伙伴应该获得收到那些门票。

众议院共和党人已发起弹劾调查,试图证明乔·拜登不正当地从他儿子的工作中获得了利益,或利用了他的办公室帮助年轻的拜登,他们还传唤了亨特和他的叔叔詹姆斯·拜登(James Biden)在下个月作证。但他们没有提供任何直接证据,他们自己的证人也在一次听证会上称,弹劾门槛没有达到。

《华盛顿邮报》回顾了亨特·拜登的职业生涯,没有发现有任何迹象表明乔·拜登作为家族长老积极参与了儿子的商业活动。

但对亨特·拜登前合伙人的采访,加上从国会证词中得到的信息,以及对据说是亨特笔记本电脑(邮报已确认其真实性)数据副本中发现的电邮的复核,展示了总统的儿子及其合作伙伴是如何从他的姓氏中获益的。另有有限的证据表明,现总统曾要求他的儿子谨慎行事,或者对亨特如何使用他的姓氏表示了不安。

2023年11月8日,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初选辩论在迈阿密举行。图为辩论前夕,一辆小型卡车上装载的支持拜登总统的竞选招牌。图源:Joe Raedle/Getty Images

亨特·拜登的法律团队提到了亨特和包括其现任律师阿贝·洛厄尔(Abbe Lowell)在内的律师过去发表的声明。洛厄尔表示:“亨特·拜登没有令其父亲介入他的生意,他父亲也没有在他的生意中帮助过他。”而且,“对亨特·拜登及其合法商业活动的调查已进行五年,但共和党人仍没有拿出任何证据”。

白宫婉拒置评。

这些年来,亨特与自己姓氏的关系错综复杂,甚至遭到曲解。他以该姓氏为傲,仰赖那个姓氏,也从中受益。但那个姓氏也招徕了负担和审查。尽管他的商业生涯与他父亲的世界密切相关,他有时仍会保护拜登这个姓,避免过于直接地利用。

一位前商业伙伴称:“我们会带着想法找他,他会一直说,‘不,我们不要那么做。太危险了。”该人要求匿名讨论那些私人交流。“他总是会说,‘拜登这个品牌不是我能搞砸的’。”

总统正谋求连任,人们预料其子会成为来年选战的焦点。亨特·拜登已面对长达数年的刑事调查,这些调查形成了涉及枪支购买的指控,还可能形成更多涉及税务问题的指控。

这些进展令公众再度审视亨特的商业交易,并注意到,正如阿切尔最近证实的那样,亨特的商业战略围绕着一个核心支柱: 利用拜登这个品牌。

“滥用软实力”

1996年,亨特毕业于耶鲁大学法学院。之后,在职业生涯的起步阶段,对一名前程似锦的华盛顿律师来讲,他追求的是相对传统的事业。

他曾担任MBNA America银行高级副总裁。他曾入职美国商务部,专注于电子商务政策。他有获任国家铁路客运公司(Amtrak)董事会成员。他当过注册说客,并且是Oldaker, Biden & Belair游说公司创始合伙人。

到2008年,亨特的公司蒸蒸日上。他头脑清楚,在华盛顿有一套价值160万美元的房子,他的三个女儿就读于西德维尔友谊学校(Sidwell Friends School)。(西德维尔友谊学校,成立于1883年,是一所设在首都华盛顿特区的美国私立学校。——译注)

据其讲述,在贝拉克·奥巴马选择其父作为竞选搭档,并对其家庭成员实施严格游说限制后,一切就突然偏离了轨道。亨特在他的回忆录中写道:“随后,老爹成了奥巴马的副总统候选人,我则不得不去找新的工作。奥巴马的一些顾问强烈反对我的游说工作,并明确表示我得停下来。”

他手忙脚乱,很快创办了一家咨询公司,为中小企业提供国内外扩张方面的咨询服务。他用已故母亲家乡附近五指湖区(Finger Lakes)的一座湖泊的名字,将该公司命名为Seneca Global Advisers。

他很快与阿切尔和前参议员约翰·克里(John F. Kerry)的继子克里斯·海因茨(Chris Heinz)合伙,成立了一家名为 Rosemont Seneca 的新公司(海因茨没有回复本报记者的置评请求)。根据一些商业伙伴和电邮的说法,假如有需要,亨特会引导客户转向游说者,但他自己则试图避免直接游说联邦机构或官员。

相反,他和其他知名人士一样,利用自己在一段政治活跃期网络的人脉,引入业务,提供建议,确立关系。

“他做的事完全正常”,一位前生意伙伴表示。为避免争议,他要求匿名。“很大程度上,他是试图找到新的工作路线,但也同时利用了自己熟悉的人和关系网。”

2012年9月,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在北卡罗来纳州夏洛特市召开,时任副总统乔·拜登发表讲话时,其女儿、小儿子亨特、大儿子博(右)坐在台下。图源:Streeter Lecka/Getty Images

但事实证明,吸引客户关注他的新项目成了令人望而却步的事情。据他身边的人说,亨特那时有45岁左右,有时显得束手无策。他形容那就像“乘坐没有出口的电梯”。

另一位熟悉他生意的人表示: “人们误解他的地方在于,假定他有一个计划。”为提供坦率的评价,这位人士要求匿名。“他是一条离开水的鱼,试图弄明白如何在华盛顿特区以外做点事情。他在政界长大,非常非常熟悉华盛顿特区的事情,但在华盛顿特区以外做任何事,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

阿切尔是海因茨在耶鲁大学的朋友,他见证了拜登这个品牌的潜力。该人士表示: “德文马上就说‘哦,天呐,这个姓可能会有帮助’,然后他们就离开了。”

阿切尔婉拒置评。他的律师指出,他的客户今年早些时候有在国会作证

阿切尔的律师马修·施瓦茨(Matthew L. Schwartz)在一份声明中表示:“7月,德文·阿切尔已与国会分享了真相。假如再次被要求这么做,他仍将如实回答所有提问。”他称:“阿切尔先生始终配合对拜登家族的所有调查。他将调查工作留给了调查人员,请他们决定,假如有需要的话,他们应该怎么做。”

一位前合伙人表示,亨特壮大自己的生意时,经常设法给潜在客户留下这样的印象: 因为有人脉,他能成事。但他避免承诺其父会采取任何具体行动。这位人士称:“如果说这里有什么问题的话,那就是滥用软实力。”

“低调”行事

父亲成为副总统后,亨特和他的商业伙伴开始在世界各地搜罗商业机会。据其商业伙伴的说法和电邮中的信息,他们在2014年考察了哈萨克斯坦的石油,2015年与一家罗马尼亚公司签订了合同,2016年曾寻求与富有的墨西哥企业高管达成协议。

亨特还染指中国,并在乌克兰能源公司 Burisma 董事会中占据一席之地。当时,奥巴马政府正力推打击乌克兰的腐败,乔·拜登正是行动代言人:共和党人后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认定,拜登负责打击乌克兰腐败可能令其儿子从中获利。

但那确实展示了亨特在其父亲担任需要在全球各地走动的公职期间在海外寻求生意机会的方式,这一重叠令拜登的顾问担心其中存在利益冲突。邮报对电邮的复核显示,寻找客户过程中,拜登有时会设法与他父亲的出访形成交集。

2013年12月,时任副总统乔·拜登和其儿子拜登(右)及孙女乘坐空军二号抵达北京。图源:Ng Han Guan/AP

2015年11月12日,亨特的合伙人埃里克·施威林(Eric Schwerin)通过电邮发送了一篇新闻报道,内容是副总统计划访问克罗地亚,与南欧国家领导人举行峰会。亨特回复说:“我们来看看,是否我自己低调地做一些事情也有些意义。”

施威林回复称:“我正在悄悄查看,其他有哪些领导人参加。”

本报向施威林发送了多条寻求置评的信息,均未获回复。

接近他父亲或者想接近他父亲的人士通常视亨特为联络他关系紧密的家人的重要渠道。

2014年6月,未来的加州州长加文·纽森(Gavin Newsom)从一个私人谷歌邮箱地址写信给他说:“写到这里可以直接联络到我。” (纽森婉拒就此置评。)

乔·拜登2010年有在纽约与时任市长迈克·布隆伯格共进早餐,2012年有在华盛顿与他打高尔夫球,这两次,亨特都有受到邀请。(布隆伯格的发言人婉拒就此置评。)

时任特拉华州州长杰克·马克尔(Jack Markell)有尝试争取乔·拜登与一群考虑在特拉华州投资的中国企业高管见一面。当时,马克尔力求获得亨特的帮助,以联系到他的副总统父亲。但亨特显得有点困惑,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帮上忙。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JRB 不会与四名中国公民见面,至少我认为他不会”,在给乔·拜登的长期助手丹尼斯·托纳(Dennis Toner)的电邮中,亨特用他父亲名字的首字母写道。“显然,他们不能(在一场筹款活动中)和他在一起。你有什么建议?”

第二天,马克尔问亨特,他父亲是否至少可以写一封信,为无法与那些企业高管会面致歉。他补充说:“如果那行不通,也许亨特可以写一封信,提到他父亲什么的......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托纳称,他不记得任何有关这封电邮的交流。美国驻意大利和圣马力诺大使马克尔表示,他不记得这次交流或任何具体的信件。关于与副总统的接触,他说: “我确信没有这样的会面。”

“我想确保这里没有冲突”

亨特和父亲一起出国旅行并不罕见,这让他有机会接触到高层官员,尽管他的几位前合伙人表示,他向政府偿还了机票费用。

在他父亲担任副总统之初,亨特特别强调某些道德准则。他告诫他的一些白宫客人不要在现场讨论商业问题。他拒绝了一些商业交易,称这些交易与他父亲的活动有太过密切的重叠。

2011年,他在写给一位商业伙伴的信中表示: “我担心的是,我父亲是政府俄罗斯事务的核心人物:我希望确保这里没有冲突。”

有好几次,有人请亨特帮助安排会见或代表某人联络参议员,他拒绝了。因为他担心这会构成游说,而他被禁止这么做。

“有个声名显赫的父亲就能成事吗?只要一整天,就是这样的。”他的一位前生意伙伴表示。“亨特知道有些界线是可以逾越的,但他不愿意逾越。”

2014年,奥巴马的前竞选经理吉姆·梅西纳(Jim Messina)开始从事私人工作。对此,亨特甚至表达了失望。他认为,这种私人工作受益于梅西纳与奥巴马政治活动的关系。

梅西纳成立了一家顾问公司,亨特认为,该公司是由梅西纳的政治人脉支撑的。亨特在写给他父亲的一些顾问以及他哥哥的一封电邮中抨击了这一举动。他问:“有人能解释一下吗?”

2023年7月22日,亨特·拜登在白宫的一场国宴中与客人交谈。图源:Tom Brenner for The Washington Post

梅西纳拒绝置评。他的努力似乎尤其激怒了亨特,因为奥巴马的道德规范迫使他换了工作。

亨特写道:“这难道不是打在奥巴马的每一位捐赠者和志愿者脸上的重重耳光吗? 他们建立 OFA,就是要结束‘旋转门’这种扯蛋的事。”他说的是奥巴马的草根行动项目“为美国组织”(Organization For America)。“这个故事怎么能不被说成是,奥巴马的竞选经理和前白宫总统助理出卖了本届政府本应代表的一切呢?”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亨特似乎去掉了一些谨慎。

这在2014年和2015年显而易见,当时他的哥哥博(Beau)患上了脑瘤,病情加重,最终去世。据亨特前合伙人的回忆和他在回忆录中所讲,亨特早就在抗击毒瘾,他哥哥的癌症令他陷入了迄今为止最严重的一次毒瘾发作。

亨特的一些合伙人认为,毒瘾驱使他放弃了他父亲成为副总统之初他所厉行的一些道德约束。

一位前生意伙伴表示: “亨特的毒瘾一复发,事情就全都搞砸了。”

其他人暗示,毒瘾迫使他需要更多资金。另一位前生意伙伴表示:“你会看到一个因为这些问题而急需金钱的男人,和一个非常努力让他走上正轨的父亲,但从我与他们的每一次互动来看,拜登永远不会把这些东西混在一起,或是去帮亨特与生意伙伴打交道。”

尽管如此,这位人士也承认,从亨特的角度看,随着他变得越来越绝望,“他肯定发过一堆愚蠢的电邮和短信”。

2014年春,他加入了乌克兰天然气公司 Burisma 的董事会,尽管总统的几位顾问警告称,因他父亲是奥巴马在乌克兰问题上的核心人物,可能存在冲突。

据后来拜登与其接受采访的记录,乔·拜登当时对儿子说:“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亨特父亲质疑其商业追求的仅有几个已知例证之一。亨特回复是,告诉父亲他知道。

在墨西哥物色生意

亨特还试图赢得墨西哥一些最富有、最有影响的企业高管的青睐。在这个国家,他看到了诱人的商机,这包括可能有一些地方供Burisma扩大石油和天然气勘探。

与此同时,拜登家族的朋友杰夫·库珀(Jeff Cooper)正在南美各地谋求展开网上赌博业务。他和亨特联手,与几位墨西哥企业高管建立了联络,至少有两次,亨特争取到了其中一些企业高管和他父亲会面。

2014年初,应亨特要求,一名副总统的摄影师发送了拜登办公室一次会面的照片,其中有乔、亨特、库珀,和两名墨西哥企业高管,即Miguel Alemán Velasco(其父在1946年至1952年间担任墨西哥总统)与其子Miguel Alemán Magnani,后者经营着墨西哥廉价航空公司Interjet。

差不多两年后的2015年11月,亨特在海军天文台(Naval Observatory)与同一批人及墨西哥亿万富翁Carlos Slim共进早餐。(美国海军天文台,设在首都华盛顿西北区,也是副总统官邸所在地。——译注)

Slim以及Alemán Velasco和Alemán Magnani均未回应置评请求,库珀也婉拒置评。

一位熟悉那些不期而遇的知情人士表示,那样的会面不具有实质意义。该人士要求匿名讨论敏感议题。“那更多是‘我的朋友在城里。要是我们过来吃早餐,完全没有问题吗?’”,,该人士称。“当时的情况是,‘是的,当然。’”

2014年,时任副总统乔·拜登和Alemán Velasco、Alemán Magnani及亨特·拜登(左起)在白宫一新闻简报室。图源:Pablo Martinez Monsivais/AP

副总统似乎很高兴有机会面见Slim,他建立了世界上最大的电信公司之一,也是纽约时报公司的大股东之一。对亨特来说,他可以向其未来商业伙伴展示自己与父亲的亲密关系。

2016年初,亨特和库珀与副总统一道,乘坐空军二号前往墨西哥城参加一个经济峰会。那是亨特最不稳定的几次情绪爆发之一发生的背景,也是他最明确要求从他一手栽培的某个人那里获得帮助的事例之一。

亨特给Alemán Magnani发去电邮,请他在空军二号降落时带上他父亲,即墨西哥前总统的儿子,去迎接他们。令亨特恼火的事,Magnani无视了他。亨特写道,七年来,他们一直在讨论商业交易和伙伴关系,但“自从给你安排了一个Carlos和你老爸的会面之后,我就没有你的消息了。”

亨特在2016年2月24日下午发出的一封电邮中写道:“我把你要求我带去白宫、副总统家、就职典礼的每一个人,都带去了,然后你彻底悄无声息:我有好几个月没有你的消息了。”几个小时后,他们将抵达墨西哥。“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我想知道,为什么你要求的每一件事我都做到了,而你让我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冒犯了你的事。”

Alemán Magnani没有在机场现身,但他和亨特在墨西哥共进晚餐。据一名熟悉这次会面的人士透露,副总统的儿子在晚餐期间花了相当多时间斥责这位墨西哥商界高管,以至于他借口去了洗手间,再也没有回来。这名知情人士要求讨论一个私人活动时匿名。

这位知情人士表示,最终,与Alemán Magnani的任何交易似乎都失败了,部分原因是亨特有些古怪行为,年轻的拜登也从未在墨西哥做成任何生意。

“拜登这个品牌获胜了”

切尔最近在国会作证说,亨特的做法是兜售与其父亲接触渠道的构想,而不是现实。拜登父子每天都会通话,亨特有时会在商务会见期间用免提方式给他父亲打电话。

阿切尔作证说,当亨特用免提打他父亲的电话时,他们正在巴黎的一家餐馆,与一家法国能源公司的高管一起。阿切尔回忆起在中国会见一位企业高管时的另一个例子,当时有有类似情形。他估计,在一些商务性会见中,他总共有大约二十次听到亨特与父亲通电话。

“你知道,这只是一般的礼数,一般的交谈”,阿切尔称。“你知道,关于地理,关于天气,不论可能是什么。”

阿切尔表示,他不知道乔·拜登有代表亨特采取过正式行动。

“归根结底,部分被兑现了的是品牌”,阿切尔表示。“这就是我们正在讨论的:除了其它能力和影响力,还有品牌正在被传递。”

他后来补充说:“很明显,拜登这个品牌获胜了。”

亨特的律师洛厄尔强调,那些电话是例行公事,没有反映出对亨特业务的任何介入。

“众所周知,亨特和他的父亲每天都有通电话”,他在回应阿切尔7月下旬的证词时表示。“阿切尔先生今天证实的是,那些电话出现在亨特的商务性会见期间时,假如他父亲和他的生意伙伴之间有任何交流,那都不过是简单的闲聊。”

2023年7月31日,亨特·拜登的前生意伙伴德文·阿切尔抵达国会山。他将在共和党人领导的针对总统拜登之子的调查中,向众议院监督委员会作证。图源:J. Scott Applewhite/AP

亨特·拜登的另一位商业伙伴罗布·沃克(Rob Walker)提供了与阿彻类似的描述。沃克在与联邦调查局和国税局探员面谈时表示,年轻的拜登“非常小心,没有越过任何界限”。

但他也讲述了2017年亨特与一群中国企业高管在华盛顿四季酒店(Four Seasons Hotel)共进商务午餐的情形。乔·拜登当时不在办公室,顺道见了他们一面。

根据众议院共和党人公布的面谈记录,沃克表示: “他实际上(只是)坐了下来,我甚至不认为他有喝水。” “我想亨特说的是‘嗯,我可能正在尝试开一家公司,啊,或者试着和这些家伙做点什么,你能不能... ...’,我想他的反应就像是‘如果我在的话’,而且他会到场的。”

联邦调查局探员问道: “所以你肯定觉得,那是亨特精心安排的,为的是,比如,让他父亲在那次会见中现身,只是为了增加你们达成协议的机会?”

沃克回答:“当然。”

沃克没有回复本报要求置评的短信。

沃克是2017年5月一封电邮的收件人之一。共和党人多次提到,该电邮表明,一项与中国高管达成的未来协议会包括为乔·拜登留出10%。在该电邮中,拜登被称为“大人物”。

沃克作证说,那封电邮的作者詹姆斯·吉利亚(James Gilliar)认为,那个想法有点“一厢情愿”。他补充说: “这事看上去很恶劣,其实不是。我当然任何时候都没有想过,副总统会成为我们正在做的任何事情的一部分。”

吉利亚没有回应本报的置评请求,但他在2020年告诉《华尔街日报》:“我不知道这位前副总统在任何时间有任何参与。”

亨特与其叔叔詹姆斯·拜登分别与代表中国能源巨头华信能源有限公司(CEFC)的高管签署了一份协议,而且在14个月的时间里,华信及其高管向詹姆斯和亨特控制的实体支付了480万美元。邮报复核这一安排时没有发现有证据表明,乔·拜登个人有从与华信的交易中受益,或者知道那些交易的细节。那些交易发生在他离开副总统职位之后,宣布有意在2020年入主白宫之前。

更广泛地说,亨特的法律团队否认了共和党的指控,即乔·拜登介入了他儿子的商业交易,或者亨特在这些交易中有任何不当之举。

他们在最近的一份备忘录中写道: “拜登总统与其儿子之间没有任何一笔交易与亨特·拜登的任何商业项目或以前的私人商业交易有关。”“亨特·拜登的商业交易是合法的,且在书面协议中得到充分记录;对那些交易,在其企业的银行对账单中也有合法追踪。”

“我的血中之血”

众议院共和党人想方设法要证明,乔·拜登从他儿子的商业交易中获益了,但迄今为止基本一无所获。

他们最近锁定了乔·拜登的私人电邮地址,要求国家档案馆提供拜登使用了化名“Robin Ware”的一个账户中的信息。最近,国家档案馆在答复另一起要求获得来自该账户类似电邮的诉讼时表示,它已识别出大约8.2万页可能的响应式文件(responsive documents)。

邮报确认了拜登父子间发送的电邮中一小部分的真实性,那些邮件大多涉及个人事务而非商业交易。乔·拜登会转发新闻报道、发送照片或评论孙女的身高。他向他的孩子们传递关于祖辈,或者他作为副总统飞行了多少英里的信息。

“刚离开安卡拉,前往伊斯坦布尔。下午4点45分。”他在2011年从土耳其发出的一条简短邮件中写道。“想你们。爱你们的老爹”。

这些电邮主要传递了老拜登对亨特的关心,解释了他在应付一个麻烦不断的儿子的同时追求自己的远大政治事业的过程中试图奉行的微妙路线。 

2011年7月,他写下的一封电邮的信息完全包含在主题行中: “我们是幸运的父亲。爱你们的老爹。”

2012年11月24日,拜登在给儿子的信中写道: “我爱你,钦佩你的忠诚和无畏,哪怕在试图惩罚你的时候。”他写道,“从孩提时代起,你就拥有非凡的勇气”。他引用了亨特祖母的话,在他的讲述中,她经常表示“勇气是性格的基石,而性格就是命运”。

时任副总统亨特回忆起一个时刻:1988年总统竞选中,乔·拜登退出后,一名“兄弟会成员”冲他大喊大叫,这时亨特跳进人群为他父亲辩护。“我希望我也能为捍卫我父亲的荣誉做过同样的事情”, 拜登写道。“你是我的儿,我的血中之血,我的骨中之骨”

在一条主题行为“我的美丽儿子”的邮件中,他写道:“你还是小孩时,已经成了男人。”

“这是拜登父子的与众不同之处”

2019年初,乔·拜登开始谋划他的总统选战。亨特的海外商业交易早就基本偃旗息鼓。他与中国能源企业高管利润丰厚的伙伴早已烟消云散,他也很快就将卸任在Burisma的职位。

据他自己后来的说法,他当时已深陷毒瘾,他的许多商业关系也早已瓦解。阿切尔一直因一桩与亨特无关的案件面临多项刑事指控,到2019年3月,他情绪低落,有些愤愤不平。

阿切尔在一条文字信息中问:“为什么你老爹的政府任命的人逮捕了我,并试图把我送进监狱?只是好奇。”这条两人交流中的信息是在亨特硬盘数据的副本中发现的,一位了解相关事态的人士确认了该信息的真实性。“为什么他们试图毁掉我的家庭,毁掉我的孩子,而你家族里没有一个人介入,至少试着帮一下我。我不明白。”

阿切尔拒绝对此置评。

亨特回答道:“伙计,你是认真的吗?”他接着解释了司法部的独立角色以及制衡的必要性。

他写道:“这是个民主国家。政府有三个平等的分支。”“当你掌权时,你总是更容易受到那些彼此平等的分支之一过度用力的影响。”

2023年7月4日,总统拜登、第一夫人和亨特·拜登观看在白宫南草坪进行的独立日烟火表演。图源:Tom Brenner for The Washington Post

在他自己的法律难题出现之前,他有论及当权者的义务。

亨特写道:“每一位总统的家族都被要求达到更高的标准,(而且)成了目标。这是成为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人要付出的代价。”“因之,我们的民主依旧活力四射。这有时是不公平的,但最终,司法系统通常是管用的,就像你们一样,我们被拯救,真相占了上风。对我们的不公为更大的善留下了空间。”

他称,在黑暗的时刻,他的家人总是团结在一起:“这就是拜登家族与众不同的地方,而你就其中一员。”但自己处在低谷的亨特也敦促阿切尔,不要像他生命中的其他人那样责备他。

亨特写道:“不知怎么的,我成了他们失望的源头。我开始相信他们所有人了。”“我们不是香蕉共和国的伙计。在这个国家,有权势的人一旦变得更有权势,就成了目标。但假如你有毅力、勇气和足够的爱,坚持到底,真相就会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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