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pular Resistance丨书评：《东方仍红》为中国正名

译按

本文作者罗杰·斯托尔（Roger Stoll）生活在美国旧金山湾区，所著文章、书评和政治诗歌可见于Counterpunch、Dissident Voice、Marxism-Leninism Today、Popular Resistance等左翼或中左翼电子媒体。

本文原题“BOOK REVIEW: ‘THE EAST IS STILL RED: CHINESE SOCIALISM IN THE 21ST CENTURY’”，由Popular Resistance发布于2023年8月1日。Popular Resistance是一家美国左翼激进组织，通常自我介绍为PopularResistance.org，下设同名网站，发布涉及“大众抵抗”的美国和全球资讯。该组织由设在美国亚利桑那州的左翼倡议团体全球正义联盟（The Alliance for Global Justice）提供资金。

本文是一篇书评，所介绍的著作为The East is Still Red: Chinese Socialism in the 21st Century，由英国独立出版商Praxis Press于2023年6月推出。本书作者卡洛斯·马丁内兹（Carlos Martinez），是生活在伦敦的活动人士、作家和音乐家。

注释及正文中的黑体字（在原文中是斜体）、超链接均为原文所有。译者听桥，对原文有多分段。

 一部为中国正名的书

罗杰·斯托尔（Roger Stoll）

关于中国，西方媒体从未停止过警告我们：它威胁台湾，威胁其邻国和南中国海的运输航线，并在古巴安插军事基地。

我们被告知，中国通过TikTok、华为5G设备和气象气球，用最狡猾的手段监视我们。我们的媒体说，中国用债务陷阱给非洲下套。与此同时，美国政府及其媒体传声筒谴责中国虐待自己的人民。美国表示，中国对新疆的维吾尔族穆斯林实施了“文化”上的和字面意义上的种族灭绝。

至于新冠疫情，西方引发鞭笞的自相矛盾，指责中国对危机处置不当，封锁得既严厉又过于宽松，重新开放得过早又拖延得太久。

与此同时，资方的自由派和左翼自由派对中国晃动意识形态的手指，宣称中国实行了一种怪诞的共产主义-资本主义，这种主义会不时展示出两个世界都具备的最糟糕特色。

在西方的想象中，中国民众因他们卑躬屈节的纪律和不可思议的能力而令人畏惧。但西方也同情他们，认为他们由共产主义领主在一个缺乏个人自由的专制系统内统治着。

简言之，对西方世界来说，中国是暴政、恶毒和剥削的标志性体现。不过，中国作为美国妖魔的地位并非独一无二。每当西方在军事或经济上攻击一个国家时，媒体总是将这个国家刻画成了难免雷同的漫画模模样：威权、独裁、由邪恶／疯狂的独裁者领导，例如，古巴、伊朗、尼加拉瓜、俄罗斯、叙利亚、委内瑞拉，等等。

所以，我们理当感谢卡洛斯·马丁内兹(Carlos Martinez)在简洁优雅、通俗易懂的《东方仍红：二十一世纪的中国社会主义》(The East Is Still Red: Chinese Socialism in The 21st Century)一书中描绘的中国形象。本书有210页，引用来源占了近60页，索引、阅读推荐和照片占了5页。

尽管篇幅短小，但本书专业地批驳了西方对中国的大量指责。它还概述了二十世纪的中国历史，中国的经济和政治制度，以及伴随中国人民惊人进步的意识形态。马丁内兹分析并回答了许多政治左派人士关注的两个问题：中国是社会主义国家吗？是帝国主义国家吗？（马丁内兹分别认为是和不是。）

今天中国人的生活

首先，是一些从本书中搜罗到的有关当今中国人生活的要点和事实。（引文见本书印刷版。） （为方便阅读，译者删去了本文以下引用原著说法时附带的页码。——译注）

•中国人目前的预期寿命为78.2岁，识字率为97%。相比之下，美国分别为76.4和79。

•2020年，中国的婴儿死亡率为千分之5.4，略低于美国的千分之5.69。

•接受高等教育的多数学生是女性，而在1949年革命之前，绝大多数女性根本没有受过教育。

•自2000年以来，中国恢复了全民医保、至少九年的免费义务教育、养老金、有补贴住房和其它收入帮扶措施。

•98%的贫困村庄拥有光纤通信和4G技术。

•极端或“绝对”贫困已被消除。这意味着，过去四十年里，有超过8亿人（现在占全人类的10%）摆脱了贫困。（注释1）说中国已消除“绝对贫困”而不是“贫困”，从技术上讲是正确的，但大大低估了这一成就。中国的减贫计划认为，每个公民都必须获得足够的食物和衣服，获取医疗服务，拥有带饮用水和电的安全住房，以及至少九年的免费教育。为此，“300万精挑细选的干部被派往贫困村，组成了25.5万支队伍生活在当地。这些工作队一般每次在简陋的条件下生活一到三年，与贫困农民、地方官员和志愿者一起工作，直到每个家庭都摆脱贫困。”（注释2）

•中国应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能力最近经受了考验。新冠疫情在武汉出现后，中国识别并抑制了病毒，测序并发布了基因组，几个月后重新开放。正如世界卫生组织和许多其他权威机构指出的那样，这一快速应对是前所未有的。中国通过精湛的公共卫生管理挽救了数百万人的生命，相较而言，西方则牺牲了数百万人的生命。（当时，本文作者介绍了中国应对新冠疫情的初步措施，参见这里。）

•中国的人均监禁率不到美国的20%。

•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的一项研究显示，93%的中国人对他们的中央政府感到满意。

要明白这一切是多么令人印象深刻，请考虑一下，以全球标准衡量，中国绝不是一个富裕国家。根据世界银行数据，2022年，中国的名义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约为美国的六分之一，但以购买力平价方式计算，其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目前可与美国相提并论。（注释3）这与中国在全球体系中作为外围或半外围国家的地位是一致的，（注释4）中国将其生产的绝大部分剩余价值输送到了全球北方。（注释5）

但这也告诉我们，中国创造了一个国内市场，这个市场提供了比许多其他外围和半外围国家高得多的国民生活水平。

历史

马丁内兹对中国近期历史的总结解释了，何以中国当下的生活质量和人民主权植根于二十世纪上半叶。

1949年是革命之年，那一年，中国是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之一。杜鲁门总统领导下的美国随后对中国实施了近乎全面的封锁。此举妨碍了中国的发展，是毁灭性的，攸关中国能否存在，最终迫使中国于1979至1980年间，在尼克松总统任内与美国达成了若干协议。中国随后制定了现在被称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经济战略。

但中国的进步并非始于美中交易和1970年代末至1980年代、被称为“改革开放”的经济变革。自1949年革命至1976年毛泽东逝世，中国人的预期寿命增加了31年，是主要国家有记录以来增加最快的。同一时期，识字率从20%上升到93%。中国史无前例地战胜了贫困，这只是延续了1949年革命前，始于1931年的江西-福建苏区，在由共产党解放了的地区进行的实践。1949年革命之后的三十年间，中国人的预期寿命从36岁上升到67岁，远远超过了全球预期寿命的增长。甚至连世界银行都赞扬中国在1983年以前四十年间的成功发展。

发展战略

二十世纪晚期的中国经济变革不只是一种发展战略，还是一种应对西方施加的生存威胁的战略。中国打算将自己彻底融入全球生产链，这样会令西方侵略中国的代价过于高昂。

中国目前的经济体制仰赖其深得民望的政府对包括银行业和所有主导产业在内的经济制高点的控制，这避免了1990年代导致苏联解体和人民蒙受摧残的私有化灾难。在中国，甚至土地所有权都没有进行西方意义上的私有化。

请注意，这一发展战略扬弃了西方集团的发展战略。西方集团的发展战略，首先仰赖几个世纪的殖民主义、帝国主义、掠夺，其次仰赖继续将依附性的欠发达、不平等交换、暴力、政变、制裁和其他执行不平等的国际秩序所必需的恶劣做法强加到全球南方。

技术、科学、减缓气候变化方面的全球领先地位

中国的成功不只在于其内部发展，还包括其全球领先地位。美国鼓吹自己的“全球领先地位”，可那看起来与我们绝大多数人会喜欢的这一措辞的含义完全不是一回事。另一方面，中国不只在世界减贫，还在技术、科学研究和减缓气候变化行动方面确实处于领先地位。

更多要点，附带源自本书的事实。

•中国在可再生能源、数字网络、量子计算、空间探索和纳米技术领域处于世界领先地位。

•中国在科研出版物和专利授权方面处于世界领先地位。

•2007年，中国80%以上的电力来自煤炭。到2022年，这一比例降至56%，与澳大利亚相当。而澳大利亚的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名义）是中国的五倍左右。

•2021年，中国占据全球新增太阳能和风能发电装机容量的46%。

•国际能源分析师蒂姆·巴克利(Tim Buckley)评论道，中国“在风能和太阳能设备安装、风能和太阳能设备生产、电动汽车生产、电池、水力、核能、地热泵、电力输送和分配以及绿色氢能……在今天的每一项零排放技术方面，确实都领先于世界”。

•中国正在重新造林，一年内的造林规模相当于爱尔兰的国土面积，森林覆盖率从1980年的12%增加到2020年的23%，而全球趋势正好相反。

•中国还通过一带一路倡议，在巴基斯坦、阿根廷、赞比亚、埃塞俄比亚、肯尼亚、中非共和国引领绿色外国直接投资。

帝国主义？债务陷阱？糟糕的“一带一路”？

本书详细分析了有关中国是帝国主义国家的指责。

例如，按照列宁的理论，帝国的一个核心标准是资本输出。马丁内兹写道，以往，“中国的‘资本输出’多半局限于非洲的外国援助项目，其中最著名的是连接坦桑尼亚和赞比亚两国的坦赞铁路（Tazara Railway），这条铁路不仅促进了地区发展，还打破了赞比亚对种族隔离制度统治地区[罗得西亚（今津巴布韦）、南非、莫桑比克]的依赖。”

1980和1990年代，中国也不能被视为帝国主义国家：“更确切地说，中国接收了来自日本、中国台湾和香港、美国和欧洲的大量外来资本……中国开放了自己，供帝国主义列强开发，以发展技术能力，并将自己植入全球价值链。”

有关中国搞帝国主义的指责与中国设套令非洲国家陷入“债务陷阱”的指责有重叠之处。考虑到该指控由非洲历史上的“头号捕手”即西方提出，这是荒谬绝伦的。（注释6）

马丁内兹也摒弃了这一说法。他描述了非洲和中国的经济关系，以及它们与帝国主义关系的相似之处是多么微不足道。

“中国的经济结构是这样：它不像自由市场资本主义那样，推动对外国市场、领土、资源和劳动力的宰制地位。大型银行显然对资本配置有决定性影响力，但它们由国家持有多数股份，主要不对股东负责，而对中国人民负责”，“关键产业”也是如此，这些产业“受到国家严格监管，这个国家不以私人利润最大化作为其首要目标”。

希腊经济学家和政治家雅尼斯·瓦鲁法克斯（Yanis Varoufakis）指出：“中国人奉行不干涉主义，这一点西方人永远无法理解……他们去了亚的斯亚贝巴，对政府说，‘我们看你们的基础设施有些问题，我们想建一些新的机场，升级你们的铁路系统，建一个电话系统，重建你们的道路’。”

中国目前是非洲最大的贸易伙伴：2021年双方贸易总额为2540亿美元。相比之下，美国与非洲的贸易额为640亿美元。贸易之外，中国“为基础设施项目提供了大量低成本贷款，中国银行发放的贷款目前占非洲贷款总额的五分之一左右”。2015年，埃塞俄比亚庆祝了撒哈拉沙漠以南非洲首个地铁系统的开通，同时庆祝了非洲第一条完全电气化的跨境铁路即埃塞俄比亚-吉布提准轨铁路的开通。非洲联盟在亚的斯亚贝巴的总部由中国政府出资建设，作为送给非洲联盟的礼物。中国还在为津巴布韦建设议会大楼，分文不取，并为2023年1月刚刚启用的非洲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建设提供了资金。（埃塞俄比亚-吉布提准轨铁路，连接埃塞俄比亚首都亚的斯亚贝巴和邻国吉布提的港口，一般称之为亚吉铁路。——译注）

中国发放贷款的方式也不同。在本书撰写时，私人部门贷款的平均利率约为5%，但中国的公共和私人贷款机构收取的利率只有该数字的一半。紧缩从来不是中国发放贷款的一项条件，这不同于西方国家依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约束条款发放的贷款。

中国的对外投资和贷款政策并非偶然。中国在非洲的投资遵循习近平主席2018年提出的明确规则：“不干涉非洲内政，不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不在对非援助中附加任何政治条件，不在对非投资融资中谋取政治私利。”

十年前，中国发起了著名的“一带一路”倡议，这是一项开发全球基础设施的战略。截至去年，已有150个国家（联合国大会有193个国家）签署了该倡议。“在政治上，这一项目符合中国利用经济一体化增加对抗成本（从而降低对抗可能性）的长期做法。” “几乎所有全球南方国家都签署了”该倡议，“包括46个撒哈拉沙漠以南非洲国家中的43个”。

马丁内兹打趣道：“当然不是所有火鸡都在为圣诞节投票？”

新疆

西方世界有关中国的最恶毒故事或许与新疆及其维吾尔族人口有关。美国政府及其媒体传声筒指责中国对维吾尔人实施了肉体、文化和宗教上的种族灭绝，关押了一百万维吾尔人，并强迫他们劳动。其他西方国家政府附和美国的指责。

马丁内兹逐条拆穿了西方的新疆神话。但在本评论中，我们不妨跳过中国在新疆政策和做法（主要是针对恐怖主义的社会工作方法）的细节。不妨也忘掉那些新疆故事的单一、离奇的信源，即一个叫郑国恩（Adrian Zenz）的人，“灰色地带”（The Grayzone）的一些文章对他的事情有揭露。哪怕没有所有那些故事，欺诈行为也只能通过旁证揭露，如以下要点展示的那样。（“灰色地带”，是一个致力于有关政治和帝国的原创调查和分析的国际性独立新闻网站，自称不接受任何来自政府或政府支持的组织和个人资助，只接受读者捐赠。——译注）

•2010至2018年间，维吾尔族人口增加了25%，从1020万人增至1270万人；同期，汉族人口仅增加2%。

•中国的一胎政策实施于1978年，到2015年结束，对包括维吾尔族在内的数十个少数民族有豁免。

•该地区人口的预期寿命已从1949年的30岁增加到今天的75岁。

•在与巴基斯坦、哈萨克斯坦或其他国家交界的地区，难民危机不存在或未有报告。事实上，2021年，《时代》杂志（Time）曾报道称，在先前的十二个月间，美国没有接收过一位维吾尔族难民。

•新疆新冠疫情致死人数为三人。

•新疆的所有学校都用标准汉语和一种少数民族语言（最通常是维吾尔语）教学。

•中国纸币上有五种语言：汉语、藏语、维吾尔语、蒙古语和壮语。

•新疆有超过2.5万座清真寺，是1980年的三倍，新疆是世界上人均清真寺数量最多的地区之一。

•新疆伊斯兰教经学院总部设在新疆首府乌鲁木齐。数千学生就读于伊斯兰教学校，人们自由地信仰伊斯兰教并从事相关宗教活动。

•“在联合国人权理事会2022年第50届会议举行期间，伊斯兰合作组织(Organization of Islamic Cooperation)成员国以37票对1票的压倒性多数共同发起了支持中国立场的声明。”全球南方其他地区的结果相似：在非洲是33票对2票，在亚洲是20票对2票。

简言之，西方生造的新疆故事正是“弥天大谎”的一个例证，正如敏锐的阿道夫·希特勒在《我的奋斗》（Mein Kampf）一书中加以理论阐述的那样：

“……弥天大谎总有一定的可信度；因为，比起有意或自愿腐化，广大民众在情感本性的更深处是更容易腐化的。于是，在他们单纯质朴的头脑中，他们更容易成为大谎言而不是小谎言的受害者，因为他们自己经常在小事情上说小谎，但会羞于诉诸弥天大谎。他们永远不会想去编造巨大的谎言，也不会相信其他人会厚颜无耻地歪曲事实。”

说到希特勒，现代思想和话语中一个标志性罪行是从事实上否定纳粹大屠杀。对那些从事实上否定历史上公认的任何大规模种族灭绝事件（例如，在危地马拉）的看法，我们可能会表现出同样的厌恶。难道我们有任何理由，不以同样的厌恶看待对一个不存在的种族灭绝事端的肆意捏造？

南中国海

西方的指责是，中国试图通过岛屿建设等手段将南海军事化。

马丁内兹援引中国问题学者伍德珠(Jude Woodward)的话说：“伍德珠观察到，中国的岛屿建设很大程度上是在响应该地区其他国家采取的行动：‘对这些有争议岛屿，中国可以公正地申辩说，它的行动并不比其他国家多……绝少有人提到，长期以来，台湾在太平岛、马来西亚在弹丸礁（Swallow Reef）、越南在南威岛（Spratly Island）、菲律宾在中业岛（Thitu）都有飞机跑道。’”（伍德珠，女，英国马克思主义者，已于2020年去世。——译注）

此外，中国在南海的存在是为了经济和军事安全。南海是中国的主要航线，“在亚洲的中心地位正如同地中海在欧洲”，罗伯特·卡普兰(Robert D. Kaplan)写道。美国或其他敌对大国的封锁将构成攸关生死的威胁。(50)考虑到美国海军在南中国海和台湾海峡的挑衅举动和演习，以及美国与中国独立管辖的台湾省的军事和外交关系，这并非异想天开的威胁。事实上，设法军事化和控制该地区的是美国。（罗伯特·卡普兰，生于1952年，美国地缘政治学者、国际事务畅销书作家。——译注）

美国威胁

本书最后一章敦促我们采取行动，反对西方对中国的新冷战。

这场战争是多维度的，包括2012年美国的“重返亚洲”战略、对TikTok 和微信的禁令、绑架华为首席财务官孟晚舟、美国长期以来用其八百到一千一百座海外军事基地的一半对中国和俄罗斯实施包围，以及美国在台湾海峡和南中国海的军事侵略。

美国的政策是明确的：“我们的第一个目标是防范……再次出现一个构成与前苏联构成的威胁相当的威胁的新对手……我们的战略现在必须再度聚焦于防范未来出现任何潜在的全球竞争对手。”[《1994—1999年美国国防规划指南》(US Defense Planning Guidance for 1994-1999)]

马丁内兹再次引用《美中博弈：亚洲新冷战？》（The US vs China: Asia’s new Cold War? ，曼彻斯特大学出版社，2017）一书作者、中国问题专家伍德珠的话指出，目前美国对华政策展示出与冷战高潮期间美苏关系的“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相似之处”，当时，美国谋求孤立苏联的经济、政治和军事。

引用伍德珠的话：“美国军事同盟、前沿基地、边境干预、巡航导弹和海军演习构成的一条紧绷的铁索，从各个方面包围了苏联。在经济上，它被挡在了国际性贸易组织的大门之外，受制于禁令和抵制，并被排除了参与科学和技术发展合作的机会。它在外交上遭到孤立，被排除在主要经济体构成的七国集团之外，并获得了国际贱民地位。它被认定是一个独一无二的不民主国家。任何反对这场‘冷战’以及随之而来的核军备竞赛的人都承受了骂名，被当成不忠的辩护者、秘密的‘红人’或间谍，并遭到麦卡锡主义者的政治迫害。”

“宣传战也可以是战争宣传”，马丁内兹写道。西方对中国的妖魔化也是如此。

对我们当中那些被西方有关中国的海量虚构弄得不知所措、惊骇莫名的人士，和那些希望与朋友、家人和活动人士分享这个国家更准确的情况，期待在战争开始之前阻止战争的人士，我们或许可以奉上本书。

注释：

1.世界银行，2022年4月1日：“Lifting 800 Million People Out of Poverty – New Report Looks at Lessons from China’s Experience.”

2.这一针对贫困的社会工作方针可以解释，何以中国没有贫民窟。

3.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可以按照传统的以美元表示的“名义”国内生产总值来计算，但也可以按照根据国内生活成本进行调整的“购买力平价”计算，购买力平价。这两个数字都没有说明收入分配情况，因为不论该国内部不平等情况如何，这两个数字都是一样的。名义人均国内生产总值或可更好反映该国在高度美元化的世界经济中的地位，人均购买力平价国内生产总值更能反映国内消费水平。

4.据世界体系分析，“核心”国家是那些通过拥有垄断和半垄断的高附加值生产过程而获得不成比例的世界劳动力剩余价值的国家。这种生产受到专利、版权和各种有利的经济、军事和政治安排的约束。另一方面，“外围”和“半外围”国家拥有的这些高价值生产流程要少得多，而且依赖于大宗商品和更多通用制成品的生产。（参见Immanual Wallerstein, World-Systems Analysis: An Introduction, Duke University Press, 2004.）

5.“China: Imperialism or Semi-Periphery?” by Minqi Li, Monthly Review, Volume 73, Issue 3 (July-August 2021).

6.已有学术研究驳斥了这一指控。参见“The Chinese ‘Debt Trap’ Is a Myth,” by Deborah Brautigam and Meg Rithmire, The Atlantic, 2020; “Deborah Brautigam Debunks the Chinese Debt Trap Theory in New Research Paper,” by Eric Olander, China Global South Project, 12/18/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