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靜止》#179 錨（三）

比一個人稍為大一點的半圓金光，憑空出現，把少女包裹在其中。金光呈半透明，所以裡面的少女，依然清楚可見。

然而，一瞬過後，半透明的金光裡，少女也變成半透明！

一個人，半透明，這是甚麼概念？

少女身後，原野忍坐在原地，似乎見怪不怪。而丁東與靜璇，視線就是這樣直接穿過半圓金光與裡面的少女，投到原野忍身上。

「妳究竟是甚麼？」丁東發現他的腦容量還是不夠大。

「我是兩個可以憑藉感應與接觸，打開時空亂流的人，當中的其中一個。」少女回復實體，笑說：「也可以說，我甚麼都不是。」

嚴格來說，應該還算是人類吧。只是跟平常人不一樣罷了。

嗯！連女巨人都不足為奇，甚麼都不是的少女似乎也只不過與眾不同而已。

想到這，丁東與靜璇都回復過來。

「當亂流給打開時，我就像一個井口，透過我可以讓人進入時空亂流。雖然我沒有主動嘗試過，但表姑婆告訴過我，我自己也可以透過自己投進亂流去……」少女清楚感受到二人的情緒變化，輕輕的笑了。「亂流裡面，是個無法被觀察的世界。不確定性應該跟兩手空空給投進黑洞差不多。在今天之前，亂流幾乎只有一個事件視界，也就是我。」

「幾乎？」

「近似的存在，得問問她的老師了。」少女聳聳肩。

「今天，不一樣的，是我們？」靜璇凝重的問。

「是。也不是。」少女習慣性的握上自己胸前項鍊的鑰匙吊墜，以彷彿充滿情感的嗓音，帶著韻律，就似歌唱般的娓娓說下去……

時空亂流是甚麼，原野忍其實已說得算是清楚明白了。然而，哪怕是她，所知道的，都只是聽說回來，又或者長年研究所得。她自己也不曾進去過。

似乎，沒有誰曾經投進亂流，重回這世界之後，還能夠保留置身亂流其中的一切記憶。哪怕是包括少女在內，世上兩名僅有能夠憑自身能力打開亂流的人都一樣。

於是，能夠知道的是，時空亂流是真的亂流，只是並非人們一直以來所認知的那樣。身在其中，一切都會被洗刷乾淨，包括記憶、思想與感受。意識彷彿就是被重置了。而身體，卻給不斷的衝擊，抽空、復又填滿，不斷循環往復的，改造成與正常人類有著巨大差異的存在。

「不會老。」

丁東盯著少女一張雕刻般的臉龐，跟當初見過的凌嬰幾乎一模一樣，也就是十六十七的年紀。然而，連學者公主似的女巨人都稱以姐姐來尊稱，可想而知少女的實際年齡應該要比外表看來大得多。

「還是會成長的。」少女笑說：「只是身體構造和機能，事實上與原本的已有很大差別。比小忍跟一般人類的相差更多。」

「說起來，我們保養得也很不錯嘛。」丁東呵呵大笑起來。

不知是不是覺得，無數人千古所願的長生不老，竟然是以這種形式出現他眼前，實在沒辦法不認為是鬧劇？抑或在度幸，他似乎有機會與靜璇一起，被這樣的改造？

「我們這十年，似乎都沒有老過。」靜璇也笑起來。應該是純粹基於女生愛美麗吧……

「不只你們。沒有發覺嗎？表姑姑與表姑丈……」

「啊！」靜璇低呼一聲。

她最清楚不過，當年的連在橋與沈希嵐，靜璇可能是地球上近距離接觸過最多的人了。回想一下，比對一下，無論是他或她，外型上真的沒怎麼改變呢……

「曾經深度接觸過鑰匙，也會有近似被改造的可能。」少女有點無奈的說：「只不過，我們都無法立即知道，因為一切都是被動發生，而且是在我們能夠感知的範圍外發生。明明就發生在我們身上，但我們對此連基本知覺都沒有。」

「這世界很多逆生長的人……可能只是剛好……」丁東還沒說完，已經連他自己也不信了。

未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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