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暑假

电话铃声扰醒了我，是大舅。扫了一眼时间——临近十二点，和大伯匆匆解释立马滚来吃午饭。一口气喝掉杯子里的白开水，刷牙，用清水洗脸，之后涂抹保湿霜。电动车停在厨房，香烟也在，我点燃一支骑着车驶向白晃晃的日头下。路上“精神脆弱”，“自虐”两个词语一直在我脑袋里回旋。

到的时候，外公已经吃完饭去房里休息。大舅骂骂咧咧几句，舅妈催促赶紧的。“今天中午不能喝多！” 白酒我小心斟到杯子的三分之一。我还特别渴，另洗一个大杯子倒了些茶水。

不紧不慢开始进食，大舅怪骂今早舅妈烧多了什么粥，结果外公一个人给吃完了。这对糖尿病患者很危险。大舅鼻子吐气说我以后是不讲他，由着他吃呗，吃死了算了。我和外公都不吭声。后半句不知为什么他自己说笑了。

外婆是患糖尿病痛苦到自杀的。那天是周五，放学后我和糖精，肥羊三个人骑自行车绕远路回家，这是我们不知不觉的约定——太早回到家无法充分享受明天不用上学的快乐。

肥羊到家后，我和糖精并行在马路上。过了前面那桥，他会滑进路边的小道，我继续径直往山边骑行。但这次我被桥边小卖部的胖阿姨喊住，告知，“你外婆死了。” 妈妈第二天从距离九百多公里的外地回来了。

吃完饭我进外公的卧室，检查出窗户有没有关好。他面墙侧躺着，应该是睡着了，一动不动，身子瘦小。就在我快要出去的时候，

“怎么吃中午现在才来呀，以后来早点。” 他轻轻说着。

“，，，嗯，晓得着，嘎公我先出去了。”

没有回复。我关好门和舅妈打完招呼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