呓语-WHY NOT

“为什么不可以呢？”有人已经回应到你世纪末的问句了吗，或者它仍然是一个悬空着却早已被弃置的问题。

为什么不可以呢？如果有人曾无意造访过某一空间的某一方位，舔舐过某一种几何关系，谁又能勒令其删掉那感觉。

为什么不可以呢？就让我拿来当谜语，一天猜三次或三天猜一次。斗气般暗中祈祷大不了永远不要撞到正确答案，不要找到迷宫最后一道锁的钥匙，让那一个又一个精灵般轻盈又狡黠的错误答案蛊惑我缠绕我，才终于得以借机逃出这四面无墙的监狱，尾随它们去走那秘密的隧道。去走那秘密而漫长的隧道，以孩童投入嬉戏般的专注和天真、以甘心负刑的受难者的意志和盼望，独自去走那漫长的隧道。隧道另一头也许就是那片被封锁的、盛产暴风雨和外星遗物的荒原也说不定。

为什么不可以呢？尽管让他们拿那些法官的认罪状、医生的诊断书来吓唬人吧，若是欲之炽烈和生之热情这么轻易就被驯服压制直至浇灭，我们还能盼望哪一位上帝来为那些所谓大逆不道的流浪者们送帐篷呢？

写于2020年7月

图片为蔡明亮电影《不散》中某一帧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