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工業社會及其未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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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industrial-technological system may survive or it may break down. If it survives, it MAY eventually achieve a low level of physical and psychological suffering, but only after passing through a long and very painful period of adjustment and only at the cost of permanently reducing human beings and many other living organisms to engineered products and mere cogs in the social machine. Furthermore, if the system survives, the consequences will be inevitable: There is no way of reforming or modifying the system so as to prevent it from depriving people of dignity and autono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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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業-科技體系可能倖存也有可能崩壞。如果這個體系倖存，最終仍然可能達成低度的生理和心理折磨，但那需要經過長期且十分痛苦的調整，而且付出的代價是永遠削弱了人類和許多生物成為工程改造下的產物，淪為社會機器中的齒輪。此外，如果這個體系得以倖存，將會導致不可改變的後果：沒有任何方式可以修正或改善這個體系使其不剝奪人們的尊嚴和自主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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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技術的失控常常出現在科幻小說或電影裡，例如人工智慧如何戰勝人類統治世界之類的主題，這常常使我們誤以為科技對我們產生不可控的影響是虛幻或至少是很遠之後的事。更糟的是我們一直幻想推演的是一種顯而易見的科技失控的類型。但實際上，科技以一種更微妙的方式侵入我們的生活，細微到難以覺察改變是如此劇烈。還記得沒有手機的自己是如何生活的嗎？

細讀此段發現，作者很保守的用了工業-科技體系來暗示科技可能沒有單獨的施加影響在這個社會，而可能是在某種特定的歷史背景和制度下的科技才有如此獨特的影響力，雖然我們很快就會讀到這可能並非事實，甚至科技是否是依存在制度下發揮作用很快也變得無關緊要了。

「工業-科技體系可能倖存也有可能崩壞。」Kaczynski 和 Karl Marx 一樣看到了社會問題，我認為他們也都是承襲了 Hegel 某種歷史向度的體系（諷刺的是，Marx 在他的資本論嚴正駁斥自己的 Hegel 成分），但他們鎖定了不同的特徵來分析並預測歷史。

「如果這個體系倖存，最終仍然可能達成低度的生理和心理折磨」看似矛盾，一下身心靈折磨一下又不會，但這種波浪效應本是必然，就像區域極值的概念，社會內捲就會有人躺平因應，而在改造過程下當社會達成某種平衡時，獲得低度的生理和心理折磨當然是可能的。

「但那需要經過長期且十分痛苦的調整，而且付出的代價是永遠削弱了人類和許多生物成為工程改造下的產物，淪為社會機器中的齒輪。」我在讀了大學職業培訓所然後成為社畜，充分理解這種感覺。我們相信科技育種動植物，然後透過教育使得每個個體社會化，甚至是民族主義形成的想像共同體國家，都是犧牲忽略個體以維持組織龐大機器的運作。

「此外，如果這個體系得以倖存，將會導致不可改變的後果：沒有任何方式可以修正或改善這個體系使其不剝奪人們的尊嚴和自主權。」就像 Jobs 創立了 Apple，但他無法控制蘋果，還被趕走一樣。有些體系非常完美的詮釋這種現象，一旦建立就無法改變。而一個看似無意識的龐大有機體機器形成之後，個體就只能是其中的一個小細胞齒輪。

如此強調個人主義抗拒集體主義也是現代「西方」思想的特色吧。但雖然「東方」長期在孔仲尼學派世俗化的影響下施行集體主義（或是古代全世界範圍的宗教－帝國集體主義），但不可否認歷史上從來沒有一個時刻如近代一樣有強大的科技工具讓集體主義能真正收緊個體的自主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