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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马华人,自由打工人,设计工作者,在碎片时代参与式观察碎片

杂听 | 听音乐是特别特别私人的事

小时候听音乐的渠道不多,几乎都是 pasar malam (夜市) 3个RM10的翻版CD - 港台歌手的大集锦,04年那会 只有<七里香>最厉害可以单独出一整张专辑,也经历了不是周杰伦就是王力宏的同学分派(导致至今也没听过后者几首歌)说得出名字的大马歌手戴佩妮/梁静茹/张栋梁 也奔台湾拍剧唱歌去了,尽管能哼他们的歌还能讲出这首歌出自哪部剧,还是觉得音乐这种东西是有距离的,属于有爱情历练的,属于大明星的。

08年 青春期听起<后青春期的诗>,那时五月天还不红,却是阿信颜值最高峰哈哈,专辑往前听听到金色大街,某程度他们开拓了我对创作灵感的源头 "咸鱼就算翻身还是咸鱼“,"一颗红豆为何想单挑这宇宙" , ”西天取完了经 东边应该还有“。那些歌词很随性野生 却又贴近生活情景,于是我这个刚开始接触建筑 夜夜爆肝无人知晓的心情被理解了,当时听歌还是很个人情感的事。听苏打绿的时候开始更能欣赏音乐的艺术性,至今还是觉得韦瓦第计划 ...冬 四个季节 对应四个城市 四种编曲的专辑系列 更像是精心策划的听觉响宴。后来接触更多像张悬,何韵诗,黄伟文,my little airport 等更关注人文情怀,具有政治性的音乐人。港台文化真是充斥了我的大半人生。

15年在 Publika 参加了人生第一场本地音乐节<动态度> , 那时才知道有像 Anna , Aki 这样的大马独立歌手 / 第一次接触 platform11, mutesite 把人声当乐器的后摇,回想马来西亚听歌的氛围挺可爱的,像 那么rock 的乐队在嘶吼,观众也都是静静坐在地上,场子也不大,一眼望去谁站起来谁明显就是傻子。后来陆续每一年都会有2-3次这样的艺术节,久了你也认识谁是谁,只要 Instagram 搜一下venue 就能关注,后来发现来来去去都是"这帮人",我说的还不是表演者,而是参与者,大家不是搞艺术的,就是想搞艺术的,有种自己圈子混(挺)自己圈子。

动态度室内音乐节 - Anna & Platform 11 - 摄于 2015/01/15 @PublikaBlackbox
独立音乐人 Wee 音乐会 - 摄于2017/03/11 @ChochaFoodStore

慢慢看着这个圈子扩大,从本来只是惺惺相惜,到决心共同打造良好的创作生态,17年华人独立厂牌耳福办起来了,18年第一届大型草地<天空音乐节>办起来了,在大家都在讨论音乐节要去day 1 还是 day 2的时候,我遗憾错过,直奔北京这座大城市去了。

隐藏在市中心的吉隆坡独立艺术空间 Moutou 有多位乐手长驻 https://www.facebook.com/moutouars/

就算多向往国外生活,人在异乡还是会莫名孤独。直到某天无意间听到<重塑>的歌,疯癫的旋律带着理性克制 (post-punk),我当时在想怎么会有这种音乐,越听越催眠,发现竟然是支中国乐队。其实间接打开了我对中国摇滚乐认知的大门,也开始和这座城市亲近了一些。第一年暑假也赶上了<北京草莓音乐节>,还是穷学生的我负担不起门票,就厚着脸皮去申请当志愿者,当时报名系统还只接收中国身份证,我还特地打电话去人工报名哈哈,3天2夜的音乐节,我一个朋友都没交成,但是收获了好多宝藏乐队,大家冲着舞台喊 牛逼,举着旗子,开起火车,自己人生第一个夏天被狠狠震撼。

爬上坡看演出 - 2018北京草莓音乐节 @平谷郊区
postrock 舞台 志愿者团队合影 x 矮小的我 - 2018北京草莓音乐节 @平谷郊区

后来在北京几乎每2-3个星期就会去听一次live house ,也是友人随口一句,今晚蹦迪吗?然后我们就会查一下哪个胡同酒吧有演出, 对那还不叫蹦迪(clubbing),准确一点叫 pogo. (一种可以自己完成的原地乱跳)我一个原本坐在地上听摇滚的人,就这么和身边的陌生人互撞了起来

正在演出的的<仙童> - 2018文雀后摇音乐节 @糖果Livehouse
正在演出的<二向箔>,贝斯手是我室友海特 @SHOOL酒吧

如果要我简单粗暴地形容,中国乐队就是特别 粗/爷/冲,而从小听到大的台湾乐队突然就变得 细/娇/柔,那一阵子我完全听不了。

喜欢的乐队之一 DA BANG @DADA酒吧

去其他国家,也会无意识地绕去唱片行/live house。记得在曼谷,我比手画脚让言语不通的老板给我推荐本地独立音乐,我记得他连播了几张专辑,因为穷只能买一张的 <yellow fang>哈哈,这也是第一次在旅行中买纪念品给自己,歌词本都是泰语看不懂,而间接开始不受语言限制地在 Spotify 翻世界各地的音乐流派来听,俄罗斯激昂的 post punk; 日本迷幻的 city pop; 冰岛空灵的 neo-classical ;德国啤酒节Oktoberfest的 country rock 等等,当你以为音乐无边界,但还是听出了音乐的地域性,听出了某个时代社会的缩影,我的精神世界因此一直又好奇又饱满,你知道,世界那么大。

1976樂團 创办了 海边的卡夫卡,和河岸留言一样是 孕育了很多独立乐团的live house @台湾
@8 Musique, Bangkok 泰国

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兴奋写了那么多,毕竟一直觉得 听音乐是特别特别私人的事,可能是最近《乐队的夏天2》播出,在家隔着萤幕还可以兴奋地闭眼晃头,还把酸痛的肩颈治好了(开玩笑),满满的情绪倾泻而出。

《乐队的夏天》第一季 在帮唱环节,新裤子乐队请来了Cindy (被全中国辱骂的丑女女团) 主唱彭磊为 cindy 改写 <Everybody is here now> 这首歌,他说终于每个人都在这里了。

延伸:南洋商报投稿 - 午夜北京 地下摇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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