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
老衲

火力強大的奶媽,隨性寫點黑色幽默。 但多有反政府言論。 這裡噴出的毒奶都可以隨意轉載。 毒奶噴出率大約就是不定期不定時不定量,一切隨大宇宙意志流動。

貓靈(結局之前)走不出的因果

有因必有果

狗頭人的記憶還沒有結束。
記憶的畫面來到了荒郊。
一群人拿著丁字鎬、工兵剷、探測針,往山裡走。
一群人拿著竹篩,往水邊去。
一群人,面黃肌瘦,眼神渙散,坐在貨車後方平台,往山裡去。
一個人,牽著一條狗,走在上山的路上。

他們,走的方向或許相同,或者不同。
但目的,很可能是一樣的。
夢想,很可能是一樣的。
一樣的淘金夢。

搭著車的人們,在洞窟口,領取工具,一個接一個進去。
一個接一個,依照指令,散佈在指定的地點,反覆做機械化的事。

自備工具的人珊珊來遲。
有說有笑地下了坑道,往各自屬意的地點走。
他們談論著自己的夢想。
挖出了金塊後的夢想。

牽著狗的人,沒有下坑道,只是在坑道口看著。
也許是等著。等著下坑道的人回來。
他只是安安靜靜地站著。

後來,有個女孩來了,站在牽著狗的男人旁邊,笑了笑。
他們一起站著,聊著。
女孩把便當交給了剛從坑道上來的親人。
自己留下了一條長條麵包。
然後看了看牽著狗的男人。
分給了他一半。
女孩離開了。
邊下山,邊吃著麵包。
男人沒有離開,他把麵包又分給了狗一半。
站著,等著,吃著麵包。

隔天,女孩又來了,也帶著水、便當,和麵包。
他們又相遇了。
重複了不知道多少次。
後來,男人和狗也下了坑道。
女孩的便當也變成了兩份。
男人也帶走兩份。
一份留給自己和狗,另一份給女孩的親人。 

偶而,他們會一起帶著挖出的金亮的石塊下山。
哼著歌。陪陪女孩,然後又下山。
更多的是才出了坑道又下坑道的日子。


這天,男人與狗沒下坑道。
拉著女孩的親人和女孩,出了小村,到山外的小鎮。
買了一個蛋糕,很樸素的蛋糕。
一起切著吃。
還唱了一首生日歌。
對著男人唱。
但那天卻不是男人的生日。

然後,他們回到了小村。
女孩的親人隔天沒下坑道。
因為坑道突然坍塌還沒修好。
而男人和狗離開了一陣才回來。 

後來女孩的親人回來的次數越來越少,帶回的晶亮石塊也越來越少。
讓男人的表情更凝重,似乎在擔心什麼。
不久,女孩的親人回來了,帶回了滿滿一車晶燦燦的石塊。
他笑得很開心。
笑著推著整車石塊進了外商變賣。
然後女孩的親人咆哮著。
在咆哮中被一群面黃肌瘦的工人架了出去。
那車石塊,賣出的不是他想像中的價錢。
低了很多很多,全是廉價金屬的價格。
接著外商就那麼離開了。
在撤離的商行前面,只留下了一張告示。
大意是黃金出產量不符預期,基於成本考量,永遠暫停業務。

那之後,女孩的親人鬱鬱寡歡。
逢人就抱怨,那車是黃金,不是黃銅啊。
於是,村裡的人才給黃銅多了一個名字:愚人金。
多傻啊,分不清楚黃金和黃銅。
女孩的親人也笑自己。
多傻啊,分不清楚那群外商是什麼。


某天,女孩去了醫院待產。
男人和狗卻留在村子。
他們慢慢走上往坑道的路。
遙遙跟在女孩的親人後面走。
女孩的親人又一次下了坑道。

男人和狗留在坑道口。
男人解下了狗的鍊子,想把狗趕走,但狗不走。還趴了下去。
不久,坑道傳出了巨大的轟隆聲響。
坑道又坍方了。

男人悠長地嘆了口氣,催促著狗快走。
狗悲鳴著不走。
然後山體也崩落了。
大塊的土石淹沒了村子。
大量的鬼魂從土石下湧出。
他們怨恨地看著男人。
從白色的魂體,慢慢變黑。

男人和狗沒有死。
還在鬼魂前搖鈴領路,想送走這批黑色的鬼魂。
但黑色的鬼魂們不走。
而男人和狗竟也牽不動他們。
男人很快知道了理由,因為他違背了責任約束。
是以鬼魂的怨念能反抗。
所以男人用了自己的命當補償。
送出了全部的生命力消化怨念。
但怨魂仍不為所動。
然後男人懂了,一條命不夠。
他一命,還不上一村的命。
這時怨魂們漆黑的眼神還看著遠方。
遠方是女孩,和她剛出生的孩子。

「嗚……」
男人養的黑狗,嗚咽一聲後倒下了。
離體的靈魂竄到了男人的頭上,
糾纏成黑色的狗面具。
還糾纏著怨念。
牢牢鎖進了小鎮。
也牢牢鎖死了命運。
鎖著這份債務。
直到還盡。
這是黑狗一生一次的能力。

狗頭人嘆息。
嘆出的卻是黑狗的聲音。
黑狗,還沒學會說話。
只能發出陣陣嚎叫聲。


小黑這才回到了現實。
他完全懂了。
他們身上的不是契約,是詛咒。
相連的也不是契約,是血脈。
他們都走在因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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