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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媽做小姐的時陣是文藝少女

2022 年 4 月 21 日

書內首頁是媽媽寫給兒子的信，字跡非常漂亮。

做為書名的同名散文，謝凱特寫：

他生命中有許多事物是從母親繼承而來的，

如長相、口味，還有血液裡的墨水。

母親的父母早逝，六七個兄弟姊妹相依為命，

彼此拉拔長大，學歷低，早早出社會工作，

在工廠當女工時，起初自覺目不識丁而不敢與人攀談，

後來認了字，交到朋友，

還和人合資購買文青架上的書，

當小姐的時陣就看過張愛玲和三毛，是捧字細讀的文藝少女。

因為字寫的好，被課長選去處理文書工作。

謝凱特母親小時候的家庭狀態很緊密，

兄弟姊妹各自成家後，往來還是很密切，

他的小舅舅喜歡海釣，

常常攜帶很多魚穫來給姊姊，順便喝酒聊天。

謝凱特不喜歡冷凍庫塞滿的白帶魚，

不喜歡小舅舅的酒言醉語，不喜歡滿桌杯盤狼藉，

臭臉問母親：小舅舅為什麼常常來？

母親語氣不善回他：來看伊阿姊不可以嗎？

知道他不喜歡舅舅來喝酒打屁，

就說：好啦，我叫阿舅後擺麥來。

舅舅真不來家裡後，

他竟非常想念在房間作功課，聽他們聊他人家務事的聲音。

母親知道他的性向，擔心他受欺負，

買很男孩子中二氣的牛仔褲給他，

後來，教他用美容膠帶貼出雙眼皮，

選保養品護膚，挽面，讚美他菜切得整齊，衣服摺得漂亮。

同學撿到字典交給老師，老師問誰丟的，他和另一同學同時舉手，

同學說出字典內的貼紙記號，老師在聯絡簿告訴家長這事。

對他的小奸小惡，母親沒有責罵，淡淡的說：我有教你說謊嗎？

母子爭執時，母親說：提錢乎你讀冊，不是乎你看父母無啦。

不聽話時：早知道出生時就把你們掐死算了！

說謊時：都是我肚子出來的，你在想什麼我都知道啦。

失戀時，他把交換日記沖進馬桶，結果馬桶不通。

媽媽挖了出來放在他書桌，還裝做什麼都不知道。

謝凱特曾認真問母親，為何老愛強調「做小姐」的時候？

原以為是想炫耀當年勇，

沒想到母親傳訊回他：想念做小姐的時陣，

只是想念那個自由自在，沒煩沒惱的日子。

他又問母親，如果重來一次，你還願意當母親嗎？⁣

他以為會聽到；應該不會~我考慮看看~

或別以為女人是生來當媽媽的。

謝媽媽卻說，當然願意，當母親這個選擇，讓她很快樂。⁣

不愧是曾經文藝少女，謝媽媽的言語真的很有魅力。

謝凱特曾提及，《我媽媽做小姐的時陣是文藝少女》

這個書寫計畫本來是與母親通信，

但後來只在書中留了一篇，因為每次看了都哭，於是不了了之。

他在〈野菜天婦羅〉寫著：「不了解的事情越多，才越像是一家人。」

不知道也沒關係，很多事，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身為家人就是要做個睜眼瞎，但心底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