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粒史學加000325《史記》卷二十四〈樂書〉02:司馬遷私下很讚賞始皇帝?!

司馬遷私下很讚賞始皇帝?!

──────────原文──────────

治道虧缺而鄭音興起,封君世辟,名顯鄰州,爭以相高。自仲尼不能與齊優遂容於魯,雖退正樂以誘世,作五章以剌時,猶莫之化。陵遲以至六國,流沔沈佚,遂往不返,卒於喪身滅宗,并國於秦。

秦二世尤以為娛。丞相李斯進諫曰:「放棄詩書,極意聲色,祖伊所以懼也;輕積細過,恣心長夜,紂所以亡也。」趙高曰:「五帝、三王樂各殊名,示不相襲。上自朝廷,下至人民,得以接歡喜,合殷勤,非此和說不通,解澤不流,亦各一世之化,度時之樂,何必華山之騄耳而後行遠乎?」二世然之。

──────────翻譯──────────

治國方法出現缺失才讓鄭國靡靡之音興起(治道虧缺而鄭音興起),分封和世襲的君王,為了在鄰國之間彰顯名望,也爭相抬高「鄭音」的地位(封君世辟,名顯鄰州,爭以相高)。自從孔子不願意與齊國優伶同處魯國後(自仲尼不能與齊優遂容於魯),雖然他退出魯國政界,整理雅正的音樂以誘導世人(雖退正樂以誘世),作五章歌曲以諷刺時政,但仍不能感化世人。這種衰敗的情況就這樣延續到戰國時代,諸侯封君仍沉溺遊蕩於歌舞聲色之中(流沔【音同免,水流的樣子】沈佚),仍一去不能復返下,最終到了身死族滅,國土也被秦國兼併。

秦二世更加以聲色為娛樂。丞相李斯諫說道:

「拋棄《詩》《書》所記載的道理,盡情沉溺於聲色,這是殷代賢臣『祖伊』所害怕的事(放棄詩書,極意聲色,祖伊所以懼也);不重視日積月累的小過失,縱情於通霄的歡樂,是『殷紂王』滅亡的原因(輕積細過,恣心長夜,紂所以亡也)。」

趙高說:

「五帝、三王的樂曲名稱各不相同,表明彼此不相沿襲。上自朝廷,下至百姓,都能以此來交流歡樂之情,融合醇厚的情意(得以接歡喜,合殷勤),沒有音樂,上下之間的和悅情感無法相通,佈施的恩澤不能傳播交流(非此和說不通,解澤不流),每個時代都有其各自的風俗教化,只要選擇應時的娛樂(亦各一世之化,度時之樂)。難道一定要像周穆王那樣有匹產自華山的駿馬『騄耳』,然後才能遠行嗎(何必華山之騄耳而後行遠乎)?」

秦二世以為趙高說得對。

─────────解說與心得─────────

在上一段內容裡,司馬遷解釋了「樂」的功能,與我們印象中的「音樂」不一樣,其實「樂」是用來輔助禮制的推行,並用以約束人們容易怠惰的心的。

然而,人性是喜歡享受的,無論是食衣住行,人們總喜歡吃好吃的、穿好穿的、看好看的、聽好聽的。因此,這股無法抵擋的趨勢,即使有孔子的努力,仍舊無法感化眾人。最終,在這股「禮崩樂壞」的浪潮中,六國紛紛倒在秦國的兵威下。

不過,秦始皇帝一統天下後,接著繼承皇位的秦二世卻延續了這股享樂的風氣。因此,丞相李斯用商王朝的故事來勸諫二世皇帝。換言之,即使我們都認為李斯屬於法家學派的代表人物之一,但在「享樂」這部分,他的主張仍與儒家相似。看來,各家思想之間是有很多共通點的,並非我們想像中的那樣水火不容。

面對李斯的勸諫,趙高卻告訴二世皇帝:時代不一樣了,何必拘泥於舊制?只要能夠達到教化的目的,難道一定要有駿馬才能遠行嗎?

趙高的理論是說,過去的制度並不一定適用於當代,只要「精神」上能達成過去的目標即可。趙高這個說法的最大漏洞是,二世皇帝的享樂僅止於他一個人,根本與天下的教化無關。然而,二世皇帝卻選擇聽信趙高的建議並繼續享樂。

透過司馬遷的這幾段記載,除了可以再次見證二世皇帝的平庸,以及趙高的狡詐之外,司馬遷特別跳過「始皇帝」的部分,似乎也代表著他對始皇帝的肯定。

當六國禮崩樂壞之際,秦始皇帝一統了天下後,司馬遷並沒有寫下任何關於始皇帝享樂的內容,可見始皇帝應該是忙於政務,沒有閒工夫去享樂。即使所謂的「巡行天下」,頂多也只有刻石立碑,歌頌自己的功績而已,沿途的舟車勞頓,與享樂無關。

換言之,戰國以來這股「禮崩樂壞」的享樂風氣裡,始皇帝應該是少數不求享樂的帝王。然而,他的驟逝,加上沒有好好培養接班人的情況下,「禮崩樂壞」的局面仍繼續進行著。接下來將會有什麼發展?就讓我們繼續看下去。

以上,就是這段史料給我的小小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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